楚晴原本還想帶豔慧上去,但豔慧笑着拒絕,說時間差不多了,等有機會再來。
待送走豔慧後,楚晴還是如在夢中,茫茫然的下不了決定,她該不該把真相告訴給耀天?
站在楚晴的角度,她覺得耀天有權知道,但同時她也想到,佟逸他們不說,應該也有他們自己的理由吧。
對了,不如問問寒江的意見?看樣子他也是知情者之一。
腦海浮起寒江處事不驚的臉容,憶起他曾經給過她電話,楚晴連忙拿起手機,斟酌了會文字就傳送出去。
很快她便收到回覆,幾個字出現她眼前。
“請不要告訴耀天。”
楚晴來不及反問時,寒江第二條短訊已經再來。
“抱歉,現在顧全大局比較重要,如果告訴耀天,很容易就讓傳媒發現內幕,那時爆出醜聞,不單影響耀天的名聲,連兩間公司之間的合作方案也受影響。”
看完後,她忍不住納悶起來,耀天爸爸應該知道後果很麻煩吧,爲什麼他還要這樣做?她完全理解不了那些有錢人的想法。
她本來想向寒江說說自己的不滿,但寒江的第三條短訊,很快又令她放鬆下來。
“楚晴,別想太多,做好份內事就好,我就快完成工作回來,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知道嗎?”
楚晴想了一想,敲下知道了三個字傳送,和寒江聊了一下,她的心頭稍爲鬆了口氣,這才發覺沈珍一直沒有下來,她收起手機,決定冒險上去看看,轉身向歌唱室走去。
靜悄悄的地廊上,只傳出楚晴空洞的腳步聲,走到歌唱室附近,卻發現門似乎沒有關緊,沈珍的聲音緩緩傳出。
“佟逸,就算你贏不了也別這樣,最起碼在耀天面前做做樣子吧。”
“哈,無聊,我又不是愛裝形象的寒江,要不是他爸爸,耀天怎可能贏得了我?他敢做這種事,就不許別人生氣了?總之要我討好他不可能,我沒有在傳媒面前揭發內定的事,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
“佟逸你瘋了嗎?這件事不準說出去,知道嗎?”沈珍喝停佟逸,楚晴從門縫裡看進去,還看見她生氣的瞪了他一眼,佟逸冷笑一聲,拿起一旁的結他,自顧自的彈奏起來。
“唉,我現在去把耀天找回來,你自己好自爲之。”沈珍站起來,向門口走來,楚晴連忙向後一縮,沈珍一打開門就瞧見楚晴,低聲向楚晴道:“阮楚晴,我剛好想找你。”
她隨手把門關上,佟逸的結他聲消失在門後,走廊再次回到安靜的環境。
楚晴按捺着忐忑不安的心跳,臉色隨着嚴肅的沈珍而認真起來。
“你去把耀天找回來。“
聽到沈珍的要求,楚晴不由得有點猶豫,剛纔耀天趕她走時,那種發狂般的神情還在她腦海印象深刻,現在去找他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別了你的工作就是服務Breeze,除非你辭職,不然快去找他回來。”
一提及辭職這兩個字,楚晴就沒有思前想後的地步,她無奈點點頭,同時沈珍還很精明的警告她。
“還有,我不知道你剛纔偷聽了,或知道了多少,不管如何,一切皆是公司機密,你最好乖乖保密,知道嗎?”
沈珍嚴厲的目光根本不容許她詢問或是拒絕,她只能吞了下口水,膽怯的點點頭,在沈珍的吩咐下去找耀天。
經過會所服務員的幫忙,楚晴終於找到耀天,出乎她意外的是,耀天竟然去了拳擊室。
拳擊室內只有他一個人在,每一下拳頭都把沙包打得劇烈晃動,楚晴一看就知道,他在利用沙包來發泄情緒。
她硬着頭皮走到他身後,大喊:“耀天。”
耀天停下動作,回視楚晴的臉容十分難看,但看上去比早上冷靜多了。
楚晴嘗試露出笑臉,道:“你不是要練習嗎?珍姐叫你回去。”
“如果要和佟逸一起練習,我纔不要,你也別來煩我。”
耀天不耐煩地把頭別向一旁,再次打起沙包。
楚晴知道耀天還在氣頭上,沉思了一會兒,決定等他發泄完再說,她往旁邊的椅子一坐,剛好瞧見耀天經常帶在身旁的揹包,被摔在椅子上,可是揹包的拉鍊沒有關好,幾張紙從裡面滑到地上。
楚晴好心幫他拾起來,卻發現紙上都是一行行的五線譜,上面畫上一連串的音符,甚至連歌詞也包括在內,接下來的幾張紙也一模一樣,只是最底下的那張只填了一半,明顯還未完成。
奇怪……這幾張紙上的歌詞,好像哪裡見過?
還未等她想出來,一旁的耀天咆哮着衝向她,下一秒他已伸手搶走她手中的紙,惡狠狠的瞪向她。
“你有沒有禮貌,幹嘛亂看別人的東西!?”
楚晴嚇了一跳,看着耀天氣沖沖的摺起手上的紙,胡亂塞回揹包,她忍不住問:“耀天,那是什麼?”
“這關你什麼事!我現在一看見你心煩,你快給我滾出去。”
就在此時,楚晴靈光一閃,終於想起紙上的歌詞是甚麼了,她瞪大眼睛看着耀天,驚訝得根本沒有聽到耀天的責罵:“等等,那幾張不就是你們新碟的主打歌歌詞嗎?連我也聽過幾次,歌詞和旋律配合得很好,真的很棒啊我最喜歡了,而且那首歌不是還打進全國排行榜,破記錄連續幾周排行第一嗎?”
聽到楚晴滔滔不絕的讚揚,原本還在發脾氣的耀天開始軟化,他眨了眨眼睛,終於回覆自信般大笑起來:“是連續六週,這是當然,我可不是蓋的。”
楚晴一呆,這才意識到耀天說話的含義。
“甚麼!?那首歌是你自己作曲作詞?”
耀天沒有回答,但看他忽然自信滿滿的笑起來就知道了。
楚晴仔細想了想,印象中的確沒聽過有誰專爲Breeze寫過歌,難不成Breeze的歌,一直以來都是耀天作的嗎?這樣一來,她倒是明白豔慧說耀天是人才的意思了。
“耀天,以前的歌都是你作的吧,既然你作曲作詞那麼強,爲何還要執着於歌唱比賽呢?”
一提起這事,耀天的笑臉又開始下沉,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抖,但眼神仍舊倔強無比。
“阮楚晴,我不是一定要勝利,只不過這是一個好機會,讓我可以看看自己可以走多遠,如果……如果我甚至能脫離父親,就更好了。”
楚晴相信耀天的話是出自真心的,可是這樣她更不好受,耀天表面上和佟逸一樣我行我素,實則上只能在他父親的影子下成長,看來不管他怎樣努力跑多遠,耀天也永遠逃離不了他父親,那位顧氏財團的最高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