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一滴...
溫熱的液體低落在蘇然臉上。這是什麼?已經開始昏迷的蘇然心裡好奇的問着,可是眼前那個影子在不斷的向她伸出手來。
你是誰?蘇然伸出手去,可那影子不斷向後退,唯一一點光亮慢慢離她遠去。你回來!蘇然大叫着,可是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只能張着嘴巴無聲喊着那黑影。
好聞熟悉的氣息從身後傳來,蘇然停止了追趕那黑影,想要回頭卻怎麼也轉動不了。
你又是誰?蘇然嘴巴一張一合,越發着急起來,這味道好熟悉啊,好像溫暖的陽光包圍着自己。
死狐狸...蘇然緩緩睜開眼睛,血腥味從鼻尖傳來,蘇然輕微蹙眉,甚是不喜歡這味道甚至帶着厭惡,可是這血腥是誰的?
紫綾從眼睛上脫落,洞外強烈的陽光照進來,刺的她眼睛直髮疼,右邊那隻眼睛已經痛的沒有知覺,反正瞎也是瞎了,也無礙的。
等蘇然適應了這光亮,睜開一條縫看向上空,一片陰影遮蓋在上面,接着一個人臉正微笑着看她。
狐狸...蘇然對着陸浩也回已微笑,可是那抹鮮紅就那麼明晃晃的映在蘇然眼裡!
蘇然猛的睜開眼睛,右眼連貫性的睜開,痛的她呲牙咧嘴。
“狐狸...”蘇然有氣無力的喊着他,陸浩臉上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她臉上,掉落在她身後黑不見底的洞裡。
“小然,你沒事啦?”陸浩看到蘇然醒過來心情稍微變好,剛纔怎麼叫蘇然蘇然都不應,急的他想發狂。
“你等等哦,馬上就能上去了。”陸浩語氣格外溫柔。
蘇然剛張嘴想要說話,“吧嗒”一滴血落到她眼角,接着消失在黑髮裡。那滴溫熱,刺痛着她的眼睛她的心。
“放手,這樣下去你也會受傷的。”蘇然此刻已經完全沒了力氣,僅憑着陸浩用力抓着她的手腕。
剛纔掉下來時,一條胳膊撞在洞壁上,此刻卻沒有力氣的下垂,想來也是骨折了。沙漠的高溫已經讓她中暑,加上嗆的沙子,骨折的手臂,她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可言。
“不放!”陸浩咬着牙,更加用力的抓緊蘇然的手,對上面的人怒吼,“快點拉!”
鳳舞本就一個人用力在拉住他不讓他掉下去,聽到陸浩對她又大吼,他真想立刻鬆手,看着一邊綁繩的木玉,“你好了沒啊,我要拉不住了。”胸前越發疼痛,鳳舞無奈的嘆氣,已經不止脫皮了,恐怕都灼傷了。
陸浩的催促聲再次傳來,木玉還在打結綁繩,鳳舞正有氣沒出發,也對着下面怒吼,“你再別吵!再往上拉你的尾巴要斷掉,到時候你兩都掉下去誰管你們啊!”
蘇然聽到鳳舞喊尾巴之類的,明白了陸浩臉上的血跡是哪來的了,想必是尾巴撕開的吧。
“葡萄,放手,聽話。”蘇然不忍陸浩再次失去尾巴,明明當初漂亮的九尾,爲了她而捨棄一尾,還風輕雲淡的告訴她沒什麼,這份情她真的償還不了。
“不!放!”陸浩牙齒咬的咯咯做響,他是不可能放棄蘇然的!
蘇然嘴裡全是苦澀,也不知是心裡的還是嘴裡的,
“上去吧。”木玉不知什麼時候腰間綁着一條衣服連接的繩子下落到兩人身邊抱住了蘇然,可陸浩卻是始終不放手。
“你快點鬆手,蘇然有我在,你這樣她是拉你上不去的,到時候兩人再一起掉下去。”木玉往下面撇了一眼,沙子還在不斷的掉落下去,消失不見。
陸浩想了半天,覺得很是有理,便放開手中的那隻已經被捏紅的手腕,可雙手卻還始終是一種抓東西的手勢。
鳳舞明顯感到手裡的重量減輕了一半,又抓住一隻完好的尾巴,雖然還是費了些力,可還算順利的將陸浩拉了上來,陸浩拉上來的一刻,鳳舞立馬躺在一旁大口喘着氣,胸前火辣辣的疼,燒的她只想使勁抓。
陸浩從洞邊爬起,沒有理會傷勢,八隻尾巴就那麼拖在地上被沙塵和血跡染了顏色,沒有光亮。
順着垂進洞的那條繩子看去,一柄劍幾乎全部插在了沙子裡,劍底處綁着打了幾個死結的繩子,一拐一扭的走過去拉那繩子。
“過來幫忙啊!”陸浩超躺在地上的鳳舞大喊着,自己在繼續拉。
鳳舞火氣越來越大,她是欠他們的嗎,明明幫了他們,還要對自己這麼兇!這幾個人也是,哥哥也是,都不是好人,嗚嗚...
鳳舞極其不願的從地上爬起,向陸浩走去,每走一步胸口就撕裂的疼。
走到陸浩身邊,怨恨的瞪了他一眼,慢吞吞的伸手去拉那繩。
“快拉!”陸浩滿臉的沙塵和血跡,用力的拉着那繩子,不時還向洞裡張望着。
鳳舞此刻怨恨越來越重,她現在特想一腳把這狐狸踹下去,自己離開這破地方。雖然這麼想着,可想到自己出來時,花無風皮笑肉不笑的對她已開玩笑的口氣說着若是蘇然出事,他就立馬把她嫁了的話後,手裡也更加用勁。
“壞哥哥,臭蟲子,忘恩負義的死狐狸,冰山臉...”鳳舞一邊拉一邊碎碎念。
可剛纔都太過用勁,此刻兩人都沒多少勁,拉了半天繩子也只在陸浩手腕上纏了半圈,因蘇然木玉兩人的重量,手腕被勒出血痕。
“怎麼辦?這拉一天也拉不上來,更何況...”鳳舞低頭看了眼已經有鬆動的劍身,憂心忡忡的問着陸浩。
陸浩咬牙用勁所有力氣往上拉着,手腕被勒的不斷冒着血,掉落在沙地上變成暗黑色。
就在兩人不知所錯時,一束紅光從洞底射.出,陸浩忙低頭看去,見那紅光是從蘇然身上發出來的,立馬明白是那紅骨鏈,轉頭對着鳳舞大吼,“你們魔界那什麼玩意兒,怎麼這時候派不上用場,用來陷害小然時可用處大了。”
“我怎麼知道啊,你這狐狸是不是腦子被這裡燒壞了?”
“不是你們魔界的東西麼,不是花無風給的麼!沒按什麼好心!”
鳳舞一聽陸浩在指責花無風的不是,所有怒氣全部爆發出來,她最見不得別人說哥哥的不好,手一鬆就往地上坐下,“自己拉去!別找我!”掉下去也和她沒關係了,好心當做驢肝肺,自己出於好心幫他們,他們還這樣!
“你!”陸浩不再和她爭執,手裡的繩子拽的更加用力,低頭看去,見蘇然正在緩緩上升。
陸浩把繩子纏在手腕上,伸手去接蘇然,把蘇然接過輕輕放在地面,又去接木玉,可哪裡還有木玉的影子。
蘇然艱難的爬起身,往下看去,只有一截空蕩蕩的繩子買晃動着。剛纔陸浩接過她的那一刻,她明顯感到木玉送開了她的腰。
陸浩拿起那截繩子仔細打量着,面色糾結的對着蘇然開口,“這繩子斷了,爲了不連累你,她怕是在你上來的時候鬆了手。”
鳳舞看只有蘇然一人上來,翻起身走了過去,“那冰山臉呢?”往那洞裡看去,鳳舞睜大眼睛,不是掉下去了吧...
蘇然無力的癱軟在地,往黑漆漆的洞底呆愣着,那個總是一副冰山臉的木玉就這麼消失了?在妖界給她解藥,雖然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可她還是救了自己。那個被她抱怨說是連這沙漠都融化不了的冰山臉爲了她而掉進去,她到底爲何這麼對自己...
天色開始變幻起來,沙漠正在慢慢消失,而那黑洞正在閉上。
“不!”蘇然發出嘶吼聲,慌亂的看着兩人,“狐狸,鳳舞,你們救她上來!”
陸浩搖了搖頭,誰也不知下面是什麼樣的,把蘇然抱在懷裡,一遍又一遍安慰着,“她沒事,肯定沒事...”
兩個太陽消失,而真正的太陽出現在後方,身下的沙漠也正在一點點消失,慢慢顯露着原本的面貌。
一片綠洲,清風習習,晴朗的天空上飄着幾朵懶洋洋的雲朵,和煦的陽光照的人暖洋洋的。
三人吃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仿若之前的沙漠都是一場幻覺,可他們身上的黃沙證明着他們剛剛是身處於沙漠之中。
“這...是怎麼回事?”蘇然目瞪口呆的看向陸浩,右眼紅腫的厲害。
陸浩心疼的摸着蘇然那腫如核桃的眼睛,懷裡的身體滾燙滾燙,估計已經是發燒了,陸浩也不知的搖着頭。
“還能是怎麼回事,肯定是那赤焰唄。”鳳舞趴在地上,希望地上的冰涼能緩解胸口的灼熱。
“赤焰?”陸浩和蘇然異口同聲的問着。
“你們想啊,木玉剛掉下去,這天地就恢復了原本樣貌,那黑洞下面肯定是赤焰,吃飽了自然就走了唄。”鳳舞抽搐着臉,疼痛雖然減少了些,可還是無法忍受,得趕緊找個地方上藥。
“你胡說!”蘇然指着鳳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被吃掉呢?木玉那麼厲害,在仙界的時候就見識過了,怎麼會這麼輕易被吃了。
鳳舞艱難的站起身,“我哪裡胡說了,本來嘛,走吧。”她得真的要去上藥,不然真要痛死了。
“我不走。”蘇然堅定的看着鳳舞,呼吸也是滾燙,神智又開始不清起來。
“在這乾等着也是閒的,聽冰山臉說過了沙漠會有片綠洲,從綠洲穿過去便是極寒之地,現在綠洲也有了,穿過去你就找到你想要的了。”她現在只想早點陪她們找到那該死的什麼妖壺還是尿壺的,然後回花島舒服的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