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蘇然仔細看清楚那是什麼,白羽夜已經不見了。曾澤愣了下,也急忙趕了上去。
白羽夜讓曾澤叫弟子們在廣場集合,待弟子集合好,白羽夜沉着臉不說話,弟子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見白羽夜的臉色比那天處決玲瓏時,更爲深沉,殺氣更重。
白羽夜一臉肅殺的盯着底下的弟子們,心裡冷哼着,因爲多人勸說他,所以他本想念在玲瓏一時糊塗上給玲瓏一個悔過的機會,嚴厲懲治一番就好,居然還勾結妖界的人逃跑!
白羽夜半晌不說話,只是盯着底下的弟子 ,末了緩緩開口:“你們當中,可有人知玲瓏去哪麼?”聲音平靜,可是那冰冷的語氣讓人忍不住打了一絲冷顫。
“這個,是誰的?”白羽夜將手中的東西用兩隻指頭提起,那紅色的東西在陽光下泛着奪目的紅光,赫然是當初那面具人送給蘇然的——紅骨鏈!
底下的弟子竊竊私語,都好奇的看着那紅色東西,不知道掌門爲何爲這個東西發火。
還是沒人回答麼?白羽夜嘴角勾起,眼睛微眯,一身白衣顯得英俊不凡。白羽夜試着從這鏈子上感受到之前人的氣息,可是感覺不到!整個西峰也沒有玲瓏的氣息!
“慕容長老。”白羽夜輕喚慕容昱青,慕容昱青急忙走到白羽夜身邊,拜了一輯,“掌門”。
“玲瓏逃離,西峰看管不當,該如何?”白羽夜風輕雲淡的問着他,好像壓根不關他的事一般。
慕容昱青在白羽夜將那鏈子拿出來時,額上就開始冒冷汗。其他三位長老,急忙跪在白羽夜身邊,異口同聲,“是我等看管不當,定當找回玲瓏,再請掌門責罰。”
白羽夜沒有應聲,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氣,“從今日開始,出入西峰需告訴長老們,未經同意,擅自離開,門規處置!”
弟子們低着頭,齊聲應道,“弟子遵命!”
“你們四位長老和我回主峰一趟,曾澤,你先看管着這裡。”白羽夜說完御劍離去。其他四位長老,連忙跟上。
蘇然站在柳樹林裡呆呆的看着白羽夜離開的方向,她剛剛看到了什麼?紅骨鏈?!
蘇然轉身向小山坡跑去,跑的臉漲紅,環顧四周,確認無人後,將那紅骨鏈從脖間掏出,小心的打量着。
“喂!喂!你給我說話!”蘇然使勁搖晃着那骨頭,臉上的怒火不言而喻。
“你…你別搖了!”那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急忙制止着蘇然這粗魯的行爲。
“你給我說,前面師傅拿的那個紅骨鏈怎麼和你一樣!你到底是誰?!”蘇然此刻恨不得把這鏈子摔得粉碎。
“我怎麼知道那個東西哪來的,反正跟我不一樣。”那個聲音此時有點懶洋洋的,似是不想搭理蘇然。
“你…我就得把你埋了,不然到時候師傅發現,肯定饒不了我!”蘇然前面見白羽夜因爲一個紅骨鏈生氣成那樣,很少見白羽夜生氣的她,很清楚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誒,你別!我是好的!我怎麼知道那個玩意是哪裡來的?!你這個笨女人!”
笨女人?還敢說她笨?蘇然蹲下身子,作勢就要把它埋起來。
“我真的不知道啊!”那聲音急切的說着,帶了些怨懟。
“真的?”蘇然停下手裡刨着的土,不相信的看着它,“那你有沒有兄妹姐弟之類的?”
“我只是個骨頭,哪裡來的兄弟姐妹啊!”那聲音委屈的開始說着,“不過我可以幫你查查那個是什麼。”
“那也行,先收着你。”蘇然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將紅骨鏈掛回脖子上,向屋裡走去。
“小蘇蘇…”
“幹嘛?”
“不幹嘛,我就想這麼叫你。”
“不要噁心我。”
“呵呵。”
白羽夜同四位長老回到主峰,腳步匆匆的走進大殿內。白墨和楚尋正在下棋,一見白羽夜和四位長老前來,停下手中的棋,迎了上去。
“師弟,這是?”白墨不知爲何白羽夜會同居住在西峰的四位長老叫來,只有重大事情時,八位長老纔會彙集在一起。
白羽夜將手中的東西遞給白墨,白墨看到,不由吃了一驚,“這…”
楚尋還因剛纔贏了白墨的一步棋而高興着,看見眼前的東西,臉色一沉,“師兄,這是誰的?”
“玲瓏。”白羽夜擡手示意四位長老坐下,自己坐到了主位上,“此妖界之物,爲何會出現在西峰?”
白墨和楚尋也回到自己座位上,兩個人的眉都不由得擰在一起。
“掌門,我等四人,定會將玲瓏捉回來!”說話的人乃是四長老之一,慕容雨竹,慕容昱青的妹妹。
“這個東西上感受不到任何氣息,而我感受到了更強大的靈力。”白墨在紅骨鏈上摸索了半天,慢慢說着。
“可是玲瓏進來的時候,我們將她的身份查的很仔細,每一個來白暮山拜師修行的人,都會將身世背景查的很清楚。”長老之一的洪極天靜靜的回答着。
白羽夜沒有應聲,拿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我想,妖界趁此機會帶走玲瓏,怕是想利用她。”白羽夜不急不慢的說着。
“利用?利用她什麼?”楚尋不解,爲何白羽夜會如此說。
“玲瓏和蘇然有些過節,倒不至於去害她,該是被人控制了,”白羽夜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此人想要玲瓏害了蘇然,可是計劃沒有達成,便帶走她。”
“師兄,你怎麼知道?”楚尋不可思議的看着白羽夜,爲何白羽夜知道,還要給玲瓏處以重罪。
“那日,崆峒派掌門回去後,查看了護天境,靈獸居住的地方,雖有人置結界想要瞞過去,可護天境還是顯出了個影子,形如傀儡。”白羽夜說完後,掃視着他們,大概意思,他們應該是懂了。
“傀儡術!”一直沒有說話的長老之一秦石從椅子上突然站了起來,椅子向後滑動,“嗤啦”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氛圍中,格外刺耳。
“師兄,你是說…玲瓏那日被人控制,如今他們…”楚尋震驚的問着,白暮山,居然混進了妖界的人,而他們都沒有察覺?!
白羽夜點了點頭,繼續說着:“那日楚山滅門,楚山掌門說過,叛徒。如今楚山的事還沒有查清楚,白暮山又混進了妖界的人。”白羽夜臉上依舊平靜無波瀾,可是那眼底涌動着的暗流,隨時可以變成滔天波瀾。
四位長老和楚尋臉色都不是很好,白墨心下嘆息,怕又要是一場惡戰。
“我先回去和蘇然交代點事情,你們四位請隨我一起回去,重新徹查西峰弟子的身世,楚尋,你讓東峰的長老們也重新徹查一下,師兄,這裡有勞你了。”白羽夜交代完,便返回西峰。
現在,最讓人放心不下的就是他這個徒弟了,那人下手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白羽夜回到蘇然房中,就看着蘇然一個人坐在窗口發呆,放輕腳步走到蘇然身邊,輕聲喚着,“小然。”
“師傅。”蘇然見是白羽夜,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又向窗外看去。
這孩子今天是怎麼了?白羽夜心下疑問,“小然,你可有事?”白羽夜關切的問着她。
“啊,哦,師傅,沒事。就是身子有點不舒服罷了。”蘇然勉強的笑着,到底要不要告訴師傅自己也有那麼一條鏈子呢?
“身子不舒服,還坐在窗口。”白羽夜眉頭蹙了下,抱起蘇然,走到牀邊,慢慢放下,像對待着一件寶貝一樣,那麼輕柔。
“小然,最近不要亂跑,有事叫上琉夏,”白羽夜頓了頓“最近師傅會忙,不能經常來看你,你好生休養着。”
“恩,知道了,師傅。”
“那睡吧。”
白羽夜轉身正欲離開,被蘇然叫住。輕輕斜着頭,聽她說。
“師傅,以後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生氣。小然喜歡看到師傅笑。”蘇然嘆着氣。在和白羽夜生活的這三十五年裡,白羽夜對誰都溫和可親,總是會笑,可是最近,蘇然見白羽夜經常皺着眉,笑容也越來越少,甚至有些消瘦。那日在操場,第一次見到白羽夜滿身殺氣的模樣。
白羽夜聽蘇然說罷,身子頓了下,依舊輕聲的說着:“睡吧,我去和琉夏說點事情。”
蘇然看着白羽夜離去的身影,覺得心裡一酸,急忙拿被子蓋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