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會有盤古斧?!”一向溫文爾雅的楚尋此刻卻暴怒起來,他睜大眼睛不敢相信,早在五百年前神魔大戰之後封印的神器怎麼會在面前這邪仙手上?
“你管那麼多作甚?!”洛丹厲聲喊道,肩膀因着怒氣不斷的顫抖着,情緒有些失控,可沒一會她就又笑了起來,那笑容依舊明豔動人,令人看了也不禁會想這女人年輕時的容貌該有多傾國傾城。
“我今天就看看,是你們這結界厲害,還是這盤古斧厲害?”洛丹說着便手一揮,盤古斧朝空中劈去,整個白暮山都晃了三分。看似普通的斧子,威力竟沒想到這麼大。
衆人驚慌失措的看着那已經有了些裂縫的結界,怕是沒幾斧子下去,那結界便要碎了開去。
幾個掌門聯合弟子們使出全身法力將那裂縫補上,修爲差一點的弟子此刻已面色蒼白,虛弱不堪的癱倒在地。
“洛丹,你給我住手!”白墨鐵青着臉對洛丹怒吼,剛纔看到洛丹邪仙的印記時他本是傷心,可這回他顧不得愧疚難過,只知不能讓洛丹這麼下去,到時仙妖大戰,不光會傷害到兩方,更會危害到人間。
“怎麼,生氣啦?”洛丹收回斧子,一手掩嘴嬌笑,那笑容冰冷讓人看了不寒而慄,眼睛裡滿是嘲諷,殺氣。
“你們回去休息會吧,我們暫時不會攻擊你們的,放心好了。”洛丹說着轉身走向以及被蛇妖重新支起的軟榻內,紅羅紗帳的裡傳來一陣**的聲音。
那帳子里居然有男人?!白墨聽到那聲音,怒目圓睜滿身怒氣,旁邊的弟子往後退了幾步,半圓內只有白墨一人。
“衆位仙家掌門,先回去商量對策吧,在這站着也是無濟於事,她說暫時不破壞結界,想來是真的不會,都會大殿吧。”虞掌門儘量用平和的語氣說着,示意衆人回去商量對策。
衆人聽了也有道理,與其在這站着乾等,還不如回去商量對策,帶着弟子們向內走去。
“回去吧。”白羽夜走過去拍了下白墨的肩膀,輕聲說着。
“哼!”白墨甩袖頭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去,橫眉怒目,嚇得跟在後邊的弟子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這就是造孽啊...”楚尋無奈的搖了搖頭向前走去,白羽夜站在原地看了幾眼那紅羅紗帳以及空中密密麻麻的妖界大軍,轉身離開。
幾位掌門在大殿內商量對策半天無果,其實憑他們的修爲也不是打不過洛丹他們,只是如今白暮山的弟子們太少,而洛丹手上又拿着盤古斧,誰也不知道她手上到底有幾件神器。
“白掌門,一直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這結界被那斧子幾下就能劈碎!”肖觀站起身手指殿外,大聲的說着。
白羽夜也不是沒想到這個問題,沉吟片刻站起身沉聲說道,“各位掌門帶弟子們回去,看顧好自己的門派。”
“如今外面都是妖軍,我們怎麼離開,再說,結界這時又怎麼能打開?”東方令起身疑問着,心裡對白羽夜有所不滿,剛纔他傷了自己女兒,現下又讓他們離開,這出去簡直就是在找死。
“對啊,白掌門,我們回去那白暮山可怎麼辦?這不是陷我們於不義嗎?”
“是啊,白掌門,仙界因是同生亡,共榮辱!”
各個掌門們都起身應和着,東方令臉上卻有些掛不住,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坐了下去。
“西峰有條密道可以離開,而那裡可直通崑崙山,想來這妖軍怕是隻有圍在白暮山,你們就從那裡離開。”白羽夜思考半晌,接着說道,“這次看這樣,應該是來對付白暮山的,所以你們各自門派暫時可能不會有事,我白暮山自有辦法對付他們。”
“可是掌門...”肖觀還想說什麼,就被楚尋制止住,不再做聲。
“你們不離開,纔會拉白暮山後腿,放心吧,帶着自己的弟子們回去。”楚尋啞聲嚴肅的說着,“珊畫,你和琉夏帶他們從西峰密道離開!”
“師父!”珊畫站在原地有些爲難,這自家門派的密道怎可讓他派知道甚至進入,這日後要是出了奸細該怎麼辦,又不是沒有過的事。
楚尋用眼神示意她不必多說,這其中要害他們怎會不知道?
珊畫無奈的和琉夏帶領衆人向西峰御劍而去,東方令從後院抱着東方凌,臨走前意味不明的看了白羽夜幾眼,心裡冷哼着,居然密道是通往崑崙山,這白暮山還真不簡單。冷哼了幾聲便帶着弟子們御劍跟了上去。
待衆人全部離開,楚尋又叫八大長老回去各峰將弟子們全部集合在前殿前,長老們抱拳離開,大殿內又剩三人。
“大師兄,這要怎麼辦?要不你把她再娶回來?”楚尋坐在椅子上悠悠的喝着茶,似是一點也不着急。
白墨只是鐵青着臉,坐在上位一言不發,額上青筋暴起怒視着楚尋。
“話多。”白羽夜瞟了一眼漫不經心的楚尋,“我去後院看看蘇然,你莫要再刺激他。”
楚尋無所謂的聳了下肩,白羽夜搖頭嘆息向後院走去,外面不得安寧,這裡面也不得安寧。
白羽夜推開房門,見陸浩正坐在蘇然牀邊靜靜的看着她,而蘇然閉着眼躺在牀上,一臉蒼白虛弱。
陸浩見白羽夜進來,正要行禮,被白羽夜擡手製止。
“你先出去。”白羽夜走到蘇然牀邊,站着看那牀上之人,看不清神色。
陸浩沒有多想,轉身出去緩緩的關上門,去了前殿看看情況如何,剛纔陸天宸派來叫他回去,他執意不肯,蘇然還沒好他怎麼能離開。
陸天宸見陸浩是因爲蘇然的緣故不肯離開,只說讓他好好照顧自己,便自行離開。
聽到門合上的聲音,白羽夜平靜的說着,“既然醒着,就睜開眼吧。”
牀上的人眼睛動了幾下,慢慢睜開,虛弱的說道,“師父...”
“疼麼?”白羽夜輕聲問着,面無表情的站在牀頭,看的蘇然心下感覺不好。
“不疼...”蘇然努力扯出微笑,沒有血色的嘴脣,可有可無的呼吸都刺激着白羽夜的神經,可他盡力隱藏想要溫柔安撫她的心情,只是冷聲說着。
“你就是疼,也是活該!”
“師父...”蘇然臉上閃過慌亂,難道師父他知道了?
“你是當爲師傻了還是眼瞎了?!”白羽夜怒吼着,眼裡滿是血絲,胸腔不停的起伏着,墨發有些凌亂。
這就是他教出來的好徒弟!這麼多年一直善良單純的小徒弟居然學會了陷害別人!其他人沒有看到,可他卻是感受到了,他在蘇然身上下的同心印讓他感到蘇然的小動作,以及他成了金仙后眼力比別人又好上了幾倍,他沒有看錯,再說奪劍之人的手不可能手心朝下!好一個他的徒弟!
“師父...”蘇然眼裡氳起水汽,師父,還是知道了。
“師父,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她要奪冠,那我幫她奪冠嘛...”蘇然哽咽着,可無論怎樣,都是她錯了。
“爲師剛纔裝作不知是因爲感受到東方凌的殺氣,就算東方凌動了殺氣可她卻也及時的收斂了回去,可你!卻毫不愛惜自己,陷害別人!”白羽夜努力平穩着自己的聲音,一雙丹鳳眼裡寫滿了失望,“我什麼時候教給你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師父,對不起。師父,對不起。師父,對不起...”蘇然忍着痛爬起身,跪在牀上對白羽夜不斷磕頭說着對不起,眼淚打溼牀單,牀沿被磕的“咚咚”作響。
“不許再磕!”蘇然這一行爲又氣到了他,只是教訓一番怎麼就如此禁不起呢。
蘇然直起身,額頭磕的通紅有些發腫,平日裡像是含着無數星星那般璀璨的眸子此刻也全被眼淚覆蓋。
白羽夜嘆息一聲,坐到牀邊伸手替蘇然擦着眼淚,“往後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不要讓爲師今日這般生氣。”
蘇然咬着嘴猛點頭,哽咽道,“我就是不想讓師父你收她爲徒,誰都可以就她不可以,她太壞了!”
白羽夜扶着蘇然肩膀將她慢慢放平,拉過被子替她蓋好,柔聲道,“爲師說過,此生此世,唯你一徒。睡會吧,好好養傷。”起身向門外走去。
“師父,那些妖魔...”
“沒事,你不必擔心。”
白羽夜剛拉開房門,便又聽蘇然小聲說着,“那師父,你不要受傷,你受傷,小然會難過的。”
“恩。”慢慢拉上木門,嘴脣有些顫抖,眉頭緊皺像是極力壓抑着什麼。
白羽夜快步走到院中的柳樹前,“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在地上濺開。一手扶樹,一手捂着嘴不讓自己咳出來。可那血還是順着指縫流出,壓抑的咳嗽聲悶聲悶氣的響着,那血也越流越多,由開始的鮮紅慢慢的變成了黑紅色。
咳了一會,白羽夜用袖子擦去嘴邊的血跡,看了眼那地上黑紅的一小灘血跡,轉身離去。
柳樹的枝葉被風吹的盪漾起來,而那剛纔還有血跡的地方,此刻卻是一滴紅色也看不着,似是剛纔壓根什麼都沒發生,只是一場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