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下班後,安然並沒有去接她,她主動打他的電話,要麼就是小萬接了,推三阻四的,說出很多理由,要麼就是被掛斷,最後乾脆關了機。
江曉也是有脾氣的人,拔打了幾次電話之後,她便沒再理睬他,自顧自地忙着照顧奶奶。
當然,過份的是,第二天有幾家報紙的娛樂八卦新聞頭條報導了昨天”兩男爭一女差點大打出手”的事件,雖然報紙在人物照片處理上做了些手腳,將李劍鋒與安然面容適當掩蓋起來,但是,江曉的面容卻是相當清晰。
儘管她在a市只是小人物,在公衆面前引不起“譁然”,可是,還是收到很多同學及朋友親戚打來的電話,問那個女孩到底是不是她江曉。
原本要去李劍鋒公司的事情因爲這樣也被擱置下來,後來江遠晨乾脆讓江靜去,希望二女兒也能暫露頭角。
哪知江靜從李劍鋒公司灰頭土臉的回到自家公司,將那份補充協議文件狠狠往江曉辦公桌面上一摔,說:“你自己捅出來的簍子卻讓我去頂罪,太過份了。”
江遠晨與方菲哄了半天,她才平靜下來,說出去李氏公司的路上碰到幾個安、李粉絲,往她臉上吐口水,說她不要臉,到了李劍鋒公司後,也差不多受到那些接待員工的冷言冷語,特別是說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雖然,她當衆解釋,那報紙上的主角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可是,那些人拿着報紙跟她真人一比對,然後罵得更歡更難聽了,說她敢做不敢當!
整一個上午出去,就受了一肚子氣回來,江靜連李劍鋒的面都沒見上。
江曉一聲不吱,埋頭在項目方案的內容裡,心裡卻暗笑:誰讓你整容整得跟我一個樣?那幫我受罪也是應該的。
江遠晨倒說了一句公道話:“誰叫你整容的?現在,跟你姐姐好像雙胞胎似的,活該!”
方菲與江靜氣得臉都綠了,如果有鬍子的話,肯定翹上了天,之後紛紛指責江曉在外面不注意影響,惹事生非,害得家人沒得安寧。
江曉一直沒有反駁她們的指責,卻也不勝其煩,與江遠晨說聲去醫院陪奶奶,等到他點頭同意後,她便戴上託小鳳買的口罩,飛也似的離開了公司。
本來還擔心又是坐車,又是走路,會碰到很多人,難免會被人認出來,可是,剛剛踏出自己的辦公室大門,就接到葉蘭打來的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要是有的話就陪她出來喝杯咖啡。
江曉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並讓她到江氏辦公大樓下面接她,否則就算了。
等她上一趟洗手間,對着鏡子顧影自憐了半天,然後又以蝸牛速度走步梯下到一樓,葉蘭的車子就已經停在了大廈門口。
葉蘭降下半個車窗,一隻手靠着車窗,下巴依在上面,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嗨,夥計,來,到姐的懷裡來,讓你哭個夠!”
江曉冷嗤一聲,慢慢地踱到過去:“看來還是你最瞭解我,就像我肚子裡的一條蛔蟲,在妹妹我有難時,你總是第一個來到我的身邊!”
“你是說我陰魂不散?”
“我是說你如影隨形!”
說話間,她已經拉開了駕駛室車門,坐了進去,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你不用上班,怎麼會有空請我喝咖啡?”
聽了她這麼說,葉蘭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可是,很快又被她飛揚的神色蓋住了:“不想喝嗎?如果不想就拉倒。”
“哦,不不不,樂意之至!”她正愁沒地方躲,沒人理睬她呢。
葉蘭認真的開着車,等到上了環城高速,她才扭頭看了看她手裡一直抓住的口罩:“放心,待會去的地方不會有很多人的。”
“哦!”江曉全身神經鬆施下來,軟趴趴地靠着椅子,閉眼,“蘭姐,我怎麼就那麼倒黴啊!”聲音裡有着泫然欲泣的顫音。
“沒事!”葉蘭正經地說,“相信安然能處理好,他是真的對你上心了,就是怪那個李劍鋒,不放手安恬的同時,又總是來招惹你,下次給我碰到,我又罵他‘陳世美’,這次的麻煩事完全不怪你,就是他搞出來的。”
發泄了一會情緒,感覺自己好受了些,不想將自己不良情緒帶給好友,江曉擦乾眼淚,咧嘴笑起來:“其實比起以前那些破事,現在這個算什麼!蘭姐,我是不是脆弱得過份了啊?”
看到她終於想開了,葉蘭也鬆了一口氣。
車子開出郊區,很快緩緩駛進一座依山而建的會所,放眼望去,花紅樹綠,山清水秀,風景如畫,高處幾座建築物錯落有致,低處亭臺樓閣相映成趣,身處在其中,確實有一種人在畫中游的感覺。
江曉知道,這是前兩年才投資興建的度假休閒旅遊會所,沒想到建成後那麼漂亮,心情一時大好。
車子停下來時,她便拉開車門,急於投身其中,盡情地欣賞眼前的美景。
可是,她剛剛張開雙臂,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安然,他也看到了她,手裡正握着手機打電話,兩人遙遙對望,誰也沒有向對方打招呼。
江曉覺得有些尷尬,回頭,不可思議地問葉蘭:“是你請我來的?”
“我?等下輩吧。”葉蘭笑容有些僵,將車鎖好,下了車才淡淡地說,“是金逸皇的母親想見你,說她見了你一面後就想念着你,還說你很像她失去聯繫的一位親人……”
江曉被她說出來的一堆理由逗笑了:“有這麼好的事?”
這時,一個侍者迎了出來,問了她們姓名之後,引着兩人走進一間古香古色的房子,裡面果然坐着金逸皇與她見過的那位婦人。
江曉知道這位貴婦人就是金逸皇的母親,雙方客氣地寒喧幾句,然後落座,侍者端上來咖啡。
因爲之前看過他們找江靜,江曉一直以爲金逸皇朝三暮四,對他沒有什麼好印像,所以儘管裝作開心應約,但臉上那幾分冷清還是逃不開金母那雙精明的眼睛。
“曉曉是嗎?”金母慈愛地問道,“那天見到你們兩姐妹,我一下子就想起我丟失的一對雙胞胎女兒,所以冒昧約你出來喝啡咖,會不會打擾你工作時間?”
她一針見血地說明理由,倒也打消了江曉的多慮,之後的談話也變得自然多了。
因爲一直想着安然,江曉才坐了十多分鐘就有些坐立不安,葉蘭剛纔也是見到了安然,她相當懂江曉,所以,她適時提出想出去走走,立馬得到大家的全票通過。
一行人剛剛轉出房間門,就看到迎面走來黑着臉的安然。
江曉有些擔心他誤會,沒想到他首先與金逸皇打了招呼,然後纔看着江曉說:“我要回市裡了,你要不要一起回去?不是說要陪你奶奶嗎?”
“去吧,去吧!”葉蘭推了她一把,而金逸皇母子倆也是知道他們昨天鬧了不愉快,也趕快出聲讓她離開,反正,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不想多事。
安然向衆人點頭,然後不由分說牽起江曉的手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