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年擡眼,掃了一圈,“我的房子。”
“那個,我想回家。”她小聲的說,不敢去看他。
這浴袍實在太大了,大得讓自己感覺自己依舊是光溜溜的站在他面前,那裡都不自在。
“現在?你知道幾點了?”他語調平靜,擡手拍了拍身側,“過來,今天就睡這了。”
他這句話一出口,葉瑾言就是一臉見到鬼的驚恐表情。
“放心,我要是想吃了你,不必等到現在。你需要好好休息,我也不想去睡沙發,我保證,只是睡覺。”
一派正人君子的樣子,可她哪敢。
這個男人有多危險她不是不曉得,自己卻似乎毫無退路。衣服方纔她看見已經被丟進了垃圾桶,自己回去肯定是不行的,但跟他睡同一張牀……
“沒關係,我可以睡沙發的。”嘗試着蜷縮在一起,浴袍剛好可以當小被子一樣的卷在身上。
前兩天發燒纔剛好,沙發上這樣睡一夜,保不齊又要生病。
“別讓我說第二遍。你是想自己過來,還是我過去請你過來?”那個“請”字咬得特別的重,不由得不想其中暗含的深意。
葉瑾言打了個哆嗦,“不不,不用,我自己可以。”
磨蹭着從沙發上滑下來,來到牀畔,儘量離他遠遠的,靠在牀邊。
卻冷不防被他伸手一拽,驚呼的同時已然抵在他的懷中。
“別亂動!不然的話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他沉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
又說保證,又說不保證……”
小聲的嘀咕,她纔不信他的邪。
“說什麼?”攬緊了她的一些,裴斯年擡手關了檯燈。
屋子裡瞬間黑漆漆一片,她不自覺的繃緊了身體。
一隻大掌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似是安撫一般,慢慢的,也就放鬆了下來。
不知是不是因爲先前已經睡過了,睜大眼睛,居然就沒有那麼困了。
想起這兩天發生的事,簡直跟做夢一般,他出現在自己眼前也沒有幾天,現在都已經躺在一張牀上了。雖然,也並沒有做什麼。
“裴……”試圖叫他的名字,還有些不太習慣,“裴斯年,你真的五年前就見過我嗎?”
黑暗裡,沉寂。
就在她以爲他已經睡着了的時候,低低的一聲,“嗯。”
她來了精神,“當時我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爲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我是在柏林不錯,不過是去度假,所以時間並不久,我不記得發生過什麼。”
“庫達姆大街,我的戒指丟了,你幫我找回來的。”
只有那麼簡短的一句話,事實上,裴斯年並沒打算再提。
既然她已經不記得了,說明對她來說並不重要,沒必要去複述,就讓他的記憶躺在自己的腦中就好。
但他這麼一說,葉瑾言居然浮現出模糊的印象。
那時爸媽過世的消息還沒有傳來,她還是一隻快樂無憂的小丫頭,在庫達姆大街偶遇個一直彎腰找東西的人,就問他找什麼
。
他說他的戒指丟了,自己當時說這麼多人,找也找不到了,重新再買一個吧。可他卻說,找不回到,他的下半輩子也就丟了。
自己當時還笑這人有些癡,但卻陪着他最後把那枚戒指找了回來,當時天都黑了。
在印象裡,不過是生命中不值一提的小插曲,後來父母過世的消息傳來,悲痛欲絕早就把這件小事給忘了,沒想到,他還心心念唸的記得。
忽然想起了什麼,她連忙起身撳亮檯燈,抓起他的手,看着尾指上面那枚碎星鑽戒,暈黃的燈光下星星點點,璀璨迷人。
“就是這一枚嗎?”摩挲着戒指,只覺得緣分還蠻奇妙的。
“嗯。”裴斯年應了一聲,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
看着她柔和的側面,嬌俏的鼻子,專注的眼神,心裡暖暖的。
對她來說或許只不過是個偶遇,但是她不會知道,那天她一身汗溼,捏着那枚戒指舉在自己面前,笑意盈盈的說,“吶,你的下半輩子找回來啦!”,那笑容就已經深深刻在他的心裡,再也揮之不去。
五年,他從深淵裡走出來;
五年,他終於找到了她。
還好,還好一切還來得及,應該說,來的剛剛好,不早不晚,剛好!
“這戒指你一直戴着呢,還真是念舊的!”葉瑾言碎碎念着,沒有聽到他的迴應,好奇的擡頭,正撞入他的眼眸。
黑曜石般的眸子狠狠的撞進她的心,裴斯年反手一扣,將她壓在牀上,俯身吻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