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者和強大媒體的壓力下,葉瑾言不得已過了幾天“山頂洞人”的生活,終於盼得了曙光。
明明數着日子,後天就要婚禮了,按說這個時候,記者應該是最多的,可是卻聽到鄭潔說,守在她原來住的房子那裡的人都已經散去了,揣測可能是裴斯年施加了壓力。
然而她心裡那個小計劃卻長了草一般的瘋狂滋生。
“瑾言。”葉朗好不容易打通她的電話,口氣已經沒有了前些日子的溫和,變得很是急躁,但好歹還是在壓抑着的,“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
“還好,舅舅怎麼這樣問?”難得看到葉朗的號碼,最近差不多是被記者和媒體給打爆了,索性都關機了好幾天的。
“你的電話都一直打不通,舅舅也不知道你現在住哪裡,聽說之前的房子那裡都是記者,你去哪兒了,怎麼都不告訴舅舅一聲,讓舅舅好着急!”葉朗耐着性子說,“這婚禮的日子眼看就快到了,爲什麼舅舅還沒看到請柬,不是忘了舅舅的吧?”
他乾笑兩聲,掩飾着心底的不悅。
語塞了一下,因爲請柬的事以及賓客都是裴斯年在辦,所以她也沒太在意,也或許說,她根本沒想過要不要請葉朗來吧?
“喂,喂喂?”以爲她掛了,一時沒了聲音,葉朗着急的問。
語速透露出他的急切,瑾言回答道,“我在!請柬的事,我不太清楚呢,都是斯年在辦的。其實……婚禮的細節他都是對我保密的,所以好多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電話那端,葉朗對着手機輕啐了一口,覺得這丫頭越來越鬼了,心裡覺得她就是不想告訴自己找推脫之詞的,但是明面上又不想撕破臉,便笑了兩聲道,“這孩子是想給你個驚喜呢,呵呵!你們年輕人真是會玩浪漫,舅舅老啦,跟不上啦!估計是太忙可能漏了吧,不要緊,那婚禮在哪兒辦啊,舅舅自己去就行!”
“……”躊躇了下,瑾言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怎麼會不清楚呢?”這下,葉朗實在無法再強作鎮定了,“怎麼,地方還要對舅舅保密啊?呵呵,這樣可就不是新鮮感了哦!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想讓舅舅去?”
“我當然不是,只不過我真的不知道。你知道,婚禮所有的細枝末節都是他在準備,他說要保密,到時候我就知道了,我……”
“行了,葉瑾言!”葉朗忍不住道打斷了她的話,“你自己覺得你的話可信嗎?簡直是鬼話連篇!不,鬼都不信!”
因爲憤怒生氣,臉漲得通紅,“這樣的說辭你也說的出來,別以爲把事情都推給了裴斯年就沒事了。你覺得我怕她,你拿捏到了我的把柄是不是?別忘了,我是你唯一的長輩,你結婚,孃家一個人都沒有,你臉上好看嗎?”
沉默了一會兒,瑾言緩緩開口,“舅舅,我每一個字都是真真的,您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我不是那種習慣了說假話的人,也不喜歡
成天戴着假面具對人。坦白說,孃家有沒有人來,我還真的不在乎,臉上好不好看,也不是有沒有孃家人給的,舅舅如果覺得我是在撒謊,那就這樣吧!”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等按了掛斷鍵,才發覺自己的手指都是在顫抖,明明都已經不在乎了,明明知道他們就是這樣的人,可還是忍不住心寒,忍不住生氣。
是,如果說婚禮沒有請他,他是可以生氣,但是也不用這樣懷疑的口吻質問她吧。
沒想到被掛了電話,葉朗愣了會兒,瞬間勃然大怒,啪的把手機扔了。
一旁,看着他的樣子,潘妙雲頗有些幸災樂禍。
倒不是說不希望自己老公能爬的更高,而是不想讓他這個往上爬跟那個臭丫頭產生什麼聯繫,否則的話,豈不是會一直被她壓得死死的?
真是的,就不明白她這樣的怎麼就能順利的釣到金龜婿,還是那麼一條,看哪裡哪裡都不如雪昕。都怪自己丫頭不爭氣,偏偏就看上那麼個江逸之。
什麼青年才俊,還不是靠着葉家,不然的話,他有個屁!
“怎麼樣,我就說那是個喂不熟的小白眼狼你還不信,這下鬧大笑話了吧?”她雙手環抱在胸前,慢悠悠的晃了過來,“一套那麼大的房子,結果呢?換成硬幣扔水裡能填了一個池塘吧?可是連個響兒都沒聽見!還飛黃騰達,還跨入真正的上流社會,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一早就看出來那丫頭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就是不聽,這下倒好,白白搭上了我們雪昕的一套婚房!你啊你啊,就是老糊塗了!”
她得意洋洋幸災樂禍,葉朗就越發的惱羞成怒,“行了!除了添亂,什麼都做不了!我去不了,你好看到哪裡去的?我還不相信了,要是他不請我,我就爆料給媒體,讓他們裴家擔上一個不尊重女方,不尊重長輩的罵名,我看她葉瑾言臉上能光彩到哪裡去!”
譏誚的掀了掀脣角表示不屑,潘妙雲也不再多說了。
——
“什麼?!逃婚?!”
當晚,江容頭一次來到這棟別墅,當她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聲音大的能把房頂給掀翻了。
“你小聲點兒!”瑾言小聲的說,“我只是跟你說一說,你那麼大反應幹嘛?”
被她握着手,還沒從這棟豪宅的奢華的震驚裡回過神來,就被這樣一個重磅炸彈炸的回不過神,她沒變成癡傻都是幸運的。
“你廢話啊,你是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門擠了,想什麼呢你!”伸出手指戳在她的腦門上,江容連連罵道,“婚禮還沒辦,都已經全城沸沸揚揚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成了很多女人嫉妒的對象,多少人想把你扒皮抽筋爬上你這個位子,你可倒好,逃……”
後面那個字被她捂住了,掙扎了兩下,比劃着不會再說出來,這纔得到自由呼吸的空氣。
喘了口氣,江容看着她道,“瘋了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
“也不是!”嘆了口氣,她說,“事實上,我現在連婚禮在哪兒辦都沒搞清楚!”
“噗……”差點噴了,抹了抹嘴邊的茶漬,她說,“你們到底在玩什麼?真是搞不懂有錢人的玩意,玩神秘驚喜麼?那也不至於婚禮在哪辦都不告訴你啊!”
“我也不知道,我問過很多次,他都說到時候就知道了,甚至連賓客的禮單都沒有寫地址。”
“這也太扯了吧!”瞪着眼睛,江容簡直不能置信,“如果說給你個驚喜,馬馬虎虎勉強扯得過去,可是賓客都不知道的話,讓他們去哪兒啊?”
頓了下,“等等,難道沒有人問過這個問題麼?”
“不知道,本來請的都是他的朋友和親戚,我也不清楚有沒有人問過!”
一拍腦門,江容哀嚎,“真是服了你了!我真是破天荒頭一次聽到這樣的事兒!”
“我也是!”雙手托腮,她說,“所以你說,我逃婚對不對?”
江容點了點頭,頓了一秒鐘,又拼命的搖頭,“這也不是你逃婚的理由啊!你逃了,就知道地點在哪了?”
“不是,我只是很不爽這種凡事完全被他掌控,自己卻無能爲力的感覺,我想讓自己也掌控一次!”她一臉認真的說。
“……”默默的看了她一會兒,江容下結論,“還是瘋了!”
“不管瘋不瘋,你幫不幫我吧?”乾脆直接問道。
撥浪鼓一般的搖頭,江容縮着脖子,“裴斯年知道了會把我剝皮的,我不!”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你不是不怕他的麼?”
“你別激我!激將法也沒用!”她說,“以前我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和背景,現在借我十二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瑾言,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好好當你的新娘子,幸福的裴太太,不好麼?多少人羨慕呢!再說了,你不是還要我當你的伴娘呢?我總不鞥呢當一個逃婚的新娘子的伴娘吧,那我不成了幫兇了?”她努力的勸說她改變這不切實際的想法,“而且,以裴斯年的實力,八成你也逃不了,別折騰了!”
“我就是覺得有可能逃不了,纔想挑戰一下他的權威!”
“……”
雙手用力的按在江容的肩膀上,她儼然壯士斷腕的毅然決然,“小容,這次你不幫我,我就自己來!但是你不能出賣我,如果我逃不成功,也就認了,逃成功了,也許……我跟他之間的緣分還不夠。反正大家都不知道婚禮地點在哪裡,就當一個玩笑好了!”
“你開……”用力的打了一個噴嚏,揉着鼻子,江容說,“你開什麼玩笑!你當媒體都是鬧着玩的啊,都已經全城熱烈了,你說開個玩笑?”
她眨着眼,“反正媒體經常這樣的反覆,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吧,那你打算怎麼逃,說出來我聽聽!”既然勸服不了,乾脆就順着她的思路問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