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閃過一瞬的錯愕,不過也僅僅是稍縱即逝,秦商的脣角,揚起了玩味的笑意。
“好久不見!”張開雙手,他儼然大衆情人一般,朝着她走去。
上下瞟了一眼,蔣曉婉從喉嚨裡發出一聲輕哼,也迎面向他走來,就在秦商以爲自己能抱一個滿懷的時候,卻擦肩而過,高跟鞋清脆的聲音從他的旁邊響亮的砸着地板而過。
手裡落了個空,頓了頓,也不覺尷尬,上下晃動了了兩下,交叉環在胸前,轉過身看着她,“不是還記恨我呢吧?”
帶着幾分戲謔,一點都不避忌提起過往。
不過事實上,也沒有多少人會知道他們的過往,蔣曉婉認識秦商的時候,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初入行不爲人知,就算分手的時候,也不過是不入流的籍籍無名,這些年發展的比較快,除了經紀公司比較好以外,她本人也是個拼命三娘,近幾年的片子數量急劇上升。
“秦少說笑了,我們以前好像沒有過合作,談不上認識,更談不上記恨吧!”手裡提着墨鏡,蔣曉婉徑直走到梳妝檯前坐定下來,“開工吧!”
她一句話,立刻所有的人開始動工起來,本來今天就是主要拍女主的戲,還是重頭戲,大家都是嚴陣以待,就是等待她的到來。
“秦少,我們現在走嗎?”助理探過身子,試探性的問道。
做助理也是需要有眼力見的,比如現在的這種情況,如果不提醒,到時候耽誤了事就是你的失職,但是如果提醒的不恰當——
“走什麼走!我是那麼不敬業的人嗎?馬上要開拍了,走?去哪!”呵斥了一聲,他重新坐定下來,透過梳妝鏡看着鏡子裡的蔣曉婉。
他碰過的女人有如過江之鯽,不會每一個都記得,但是這個女人,給他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當年的青澀、倔強,都是很有味道的,不過味道這個東西,再好的味道時間久了都會淡,所以他就厭倦了。
然而厭倦了並不代表不會有一天就會想起,就會懷念,比如現在!
鏡子裡的小臉蛋除了堪比當年的漂亮,更成熟了許多,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韻味,瞧瞧剛纔她說的話,多麼的嫺熟,終究是在這行裡浸染出來了。
蔣曉婉閉上眼睛依然能察覺那探究的目光,不過,既然在明知男主是他的情況下還來了,就是相信自己無所畏懼,不怕再面對他。
——
新裝好的歐式壁爐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容城不常下雪,偶爾會一整個冬天都看不見一片雪花,但是今兒不僅是下了,紛紛揚揚,下的很大。
裴斯年索性沒有去公司,抱着筆記本坐在沙發上,處理着公務。
屋子裡靜的只能聽到壁爐裡噼裡啪啦的聲音,不由得轉頭看看就睡在他邊上,蜷縮成一團,像極了一隻饜足的貓兒的她。
這壁爐是因爲有次路邊經過偶然看見,她曾經提起的,說是以前在國外看到這樣的壁爐都很是喜
歡,比暖氣片多了幾分溫馨的味道。
他上了心,也就在家裡也裝上了,此刻看着她的安逸和滿足,覺得自己的心底也是滿足的。
葉瑾言沒有完全睡熟,半夢半醒的狀態,朦朦朧朧間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貓,曬着太陽打着呼嚕,然而不知爲什麼東西卻在她頭頂擋住了太陽,一片陰影下來很不舒服,甩了甩腦袋——
可那陰影卻隨着自己的甩動而移動,怎麼甩都甩不開,一着急,醒了!
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一切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嗯?”
裴斯年有些好笑,只是伸手捋了捋她凌亂的髮絲,就引得她這麼排斥的扭來扭去。
“醒了?”他溫聲道,一隻手還落在她的髮絲沒有收回。
睨了一眼“罪魁禍手”,她沒好氣,這麼摸她能不醒嗎?
揉了揉眼,挪動下身子軟軟的靠在他的身上,雙眼無神的看着他的筆記本屏幕,“你辦完公了?”
“還沒有,着急了?”他溫聲問道。
“不着急!”打了個哈欠,睨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只是這麼掃一眼都覺得頭疼,“唔,你看這些東西看了一下午嗎?”
輕輕的合起筆記本放在一旁,張開手就將她攬入懷中,他不緊不慢的說,“想知道你那個案子的最新進展嗎?”
緩緩搖頭,她覺得自己那個案子已經摺騰了這麼久,不如消停點踏實。
他笑了笑,不管她願不願意,卻繼續說了下去,“葉家認了罪。”
擡起頭,這讓她很是驚訝,她絕對沒有想到,葉雪昕會承認的。在她看來,從小到大,不管葉雪昕做過什麼錯事,捅過什麼簍子,都絕對不會承認的。
對上她驚訝的眼神,他饒有興致,似乎就想看到她的這個反應,“不過,認罪的可不是你那個表妹,而是你的,表妹夫!”
眼睫眨了眨,垂下來,重新靠在他的肩頭,這倒是不意外了。
依葉雪昕的那種性格,是絕對不可能認錯的,那如果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唯一的方法就是推人出來替她頂罪,目前來看,沒有比江逸之更合適的人選了。
他是她的丈夫,一直以來就是葉家手指尖的一枚棋,若說有什麼沒想到的,也只能說,他真的沒想到葉家可以狠心到這個地步,寧可把江逸之給推了出去。
“你似乎並不驚訝?”低下頭,他只能看到她的頭頂部分,軟軟的發,還帶着點洗髮水的香味。
“從開始調查這件事,每一次的發現都已經足夠讓我驚訝了,現在無論再出現什麼轉折,我都不會驚訝了!”她嘆了口氣,低頭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我現在只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踏踏實實過個年。”
“你倒是真想的開!”捏了捏她的臉蛋,雖然有些不捨,但還是鬆開她站起身來,“姓江的絕對沒有想到,機關算盡太聰明,結果卻被別人算計了一把。這順水推舟,只怕不會如了他的心願了。”
“我怎麼覺得你一點都不在意真相如何,反而玩的很樂在其中呢?”擰起眉頭看着他,她後知後覺的說。
裴斯年笑了起來,“我是很樂在其中,難得有人在我面前玩這麼幼稚的小把戲,你要知道,陰謀這種東西,一旦拆穿了,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進行,就會變成了一場戲,精彩紛呈!”
“……”她不知道說什麼迴應,想了想說,“算了,別查了!這件事到此爲止吧,查來查去,最後得到懲罰的都不是真兇,我好累!”
“都說了讓你把這件事交給我,你非要自己跑去查什麼線索。如果出了什麼危險怎麼辦?對方可能對你下一次毒,也就可能再出手,這麼不當心,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打你的小屁屁以示懲戒!”
葉瑾言的臉紅了起來,啐道,“臭不要臉!”
“更不要臉的事你都見識過,如今倒怕起這點小陣仗來了!”他還真是放得開,什麼都敢說。
正說着話,電話響了起來,瑾言看了看號碼,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接聽,也不過說了兩三句話的樣子,就掛斷了。
轉過身看着他,她說,“媽讓我們年三十回家吃年夜飯。”
揚了揚眉,裴斯年是有些意外的。
“不是爺爺打的?”
“不是!”她回答道,其實聽到是蔣穎的時候,也很驚訝,畢竟她從來不會主動打電話給他們,但凡家裡有這種需要請人回去的事兒,基本上都是爺爺親力親爲。
“看來,你在家裡的地位,還真的是與日俱增!”調侃的說道,一彎腰毫無預兆的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好了,天色不早了,該洗洗完成-人類歷史上最浩大的工程了!”
冷不防被他這樣抱起來,嚇了一跳,幾乎條件反射的抱住他的脖子,但是下一秒又鬆開了,“放我下來!你不辦公啦?”
“辦啊!”他一邊走一邊說,“公也辦,私也要辦,這叫,公私兩不誤!”
“……”總歸,說不過他的。
夜色深沉,這裡征戰不休,網絡上也活躍着一批“田鼠黨”。
專門在夜間活躍,而一個帖子忽然之間,不過一夜的工夫就這樣悄然紅了起來,到了早晨,已經直接衝上了熱門。
話題很簡單:業內驚爆內幕!又現潛-規則醜聞!
幾個重重的感嘆號觸目驚心,而配圖卻是一系列的不雅照,牀照,各種不堪入目,在這種電子信息迅猛發展的時代,這樣的東西自然是以難以想象的飛快速度傳播,幾乎很快就是家喻戶曉了。
葉瑾言早晨起牀打開電腦爬上微博的時候,無數個@和無數個私信,她還以爲發生什麼大不了的事了,當隨手打開了其中一個時,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一個激靈,立刻就醒神過來,瞪着那照片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是不是合成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自己吃過這個虧,就不想別人也掉進這個坑裡,驚愕之餘,就是抄起手機打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