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個個抿住呼吸,做出戒備姿態,緊張地看着前方。
過了約莫半分鐘,沒遇到任何異常,彷彿剛纔的一切,是我們集體出現了幻聽一般。
忽然,前方的地面,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你們聽到沒,好像有什麼東西,向這邊爬來了。”郎英緊張地用手機照着前方,可惜手機照射範圍有限,看不清什麼。
我吸了口氣,摸出一張黃色符紙,丟了出去。
符紙在半途無火自燃,照亮了周圍一小片空間,讓我們看清那發出怪異聲響的東西。
“觸手!又是觸手,快跑!”王胖子驚呼一聲,嚇得轉身就跑。
我見到在地上蠕動的東西,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強忍住轉身就跑的衝動,忽然發現,這次向我們延伸過來的觸手,體型小了好幾倍。
朗行鬆雙手緊握符文手槍,跨前一步,微微弓着身子,向前面連續開了幾槍。
帶着金色尾焰的子彈,打在前方几根觸手上面,結果是讓人振奮的。
居然有兩根觸手,被子彈活生生打斷,綠色汁液流了一地。
我心中微微一喜,相比剛開始遇到的那兩根觸手,這次遇到的雖然數量上增加了,但是威脅程度卻是降低了好幾倍。
“咦,怎麼這麼弱?”王胖子那慫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偷偷跑了回來。
我沒理會身邊這慫貨,雙眼緊盯着前方,握着勾玉劍的手臂,微微緊繃。
剩餘的幾根觸手,在地上蠕動了一陣,居然緩緩向後回縮。
我目光一凝,觸手開始退縮,這並不是好事,因爲對方的行動表明,這玩意兒已經具備了一定的靈智。
接着,我想起了那詭異的腳步聲,一個念頭劃過腦海,難道這些詭異的觸手,是受人控制?
正想着,消失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一個詭異萬分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郎英在一旁舉着手機,向對面走來的身影照去,對方身上纏繞的觸手,如一條條扭曲的毒蛇。
“對面那個傢伙,怎麼與地上的乾屍,一模一樣?”王胖子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頭。
我雙眼眯成一條縫,用驚疑不定的目光,打量着向着邊走來的身影。
對方穿着破破爛爛的藏青色長袍,皮膚蒼白乾癟,動作略微有些機械,一雙眼睛透着死灰色,毫無生氣。
更爲詭異的是,一根根扭動着的觸手,緊緊纏繞在對方身上,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駭然發現,那些詭異的觸手,竟然是從對方身軀內長出來的。
郎英咬了咬牙,摸出一顆誅邪雷,向迎面走來的邪物丟去。
刺目的金光亮起,我略微期待地看着前方,期望金光消散後,見到的是一具搖搖欲墜的殘軀。
可事與願違,過了幾秒鐘,金光略微消退後,我失望的發現,具有強烈誅邪效果的金光,對那邪物幾乎毫無影響。
身旁傳來一連串的槍聲,一顆顆帶着金色尾焰的子彈,向着對面的邪物飛去。
迎面走來的邪物,忽然停住腳步,那
些纏繞在身上的觸手,瘋狂的扭動起來。
一層看不見的力場,在那邪物身前形成,擋住了飛射而來的子彈。
我心跳陡然加速,沒想到對方的難纏程度,要遠遠超出自己的預估。
沒有猶豫,我手腕一抖,擲出手中的勾玉劍,想趁着那邪物忙於阻擋子彈,趁機破開對方防禦。
勾玉劍刺中那一層無形的力場,一聲極爲輕微,彷彿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
對方倉促形成的無形護盾,忽然消失了,帶着綠色熒光的勾玉劍,和幾顆金色子彈,同時擊中那邪物。
綠色汁液飛濺,那邪物發出一聲沙啞的嘶吼,快如閃電,向我這邊衝來。
我只感覺眼前有一道殘影掠過,接着渾身上下,被一根根延伸而來的觸手捆縛住,動彈不得。
“小心!”郎英的提醒聲,明顯慢了半拍。
我眼中閃過駭然,一切都太快了,快的讓人反應不及,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朗行鬆微微躬着身子,雙手握着符文手槍,對着我身前的邪物,不斷扣動扳機。
一顆顆子彈打在對面邪物身上,綠色汁液飛濺的到處都是,一股說不出的惡臭,讓我差點吐了出來。
那邪物彷彿受了刺激般,不斷髮出嘶啞的吼叫,纏繞在我周身的觸手,越收越緊。
我胸口一陣憋悶,視線略微有些模糊,連大腦的思維,都遲鈍了幾分。
對面邪物那雙死灰的眼睛,忽然閃過一絲瘋狂,猛地張開嘴,露出一口黑黃的爛牙,向我脖子咬來。
我心快跳出嗓子眼,不甘心束手待斃,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撐開捆縛着自己的觸手。
可那一根根細小的觸手,上面沾滿了黏液,非常堅韌,不管我怎麼掙扎,都是無濟於事。
那邪物尖利的爛牙,離我脖子越來越近,我甚至能聞到,對方口中那股惡臭無比的腐爛味道。
郎英嬌斥一聲,揮動着符文匕首,想要過來幫忙。
卻被那邪物分出幾根觸手,抽得翻滾向一旁,手臂上的衣衫,碎成一片片,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出現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王胖子這貨,大多時候慫成一副球樣,不過生死關頭,還是很有幾分義氣的。
這貨怒吼一聲,像一頭髮怒的野豬,低着頭衝了過來,企圖用自己龐大的體型,撞開對面的邪物。
可是受傷後的邪物,處於瘋狂狀態,全身上下,不斷長出一根根觸手,瘋狂的揮舞着。
王胖子這貨還未靠近,便被幾根觸手纏繞住,如皮球般,被丟到一旁。
我眼中滿是震驚,萬萬沒有想到,受到了刺激後的邪物,展現出來的實力,會是如此的驚人。
受到郎英和王胖子的襲擾,那邪物企圖咬我脖子的舉動,被中途打斷,讓我贏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可還未等我想出脫困對策,身體陡然一輕,被捆縛着的觸手,凌空舉了起來。
那邪物仰頭看着我,一雙死灰的眼睛,佈滿無數細小的血絲,閃爍着讓人心悸的瘋狂。
“我……要……撕了你!”那邪物居然開口說話了,一字一頓,聲音嘶啞。
我人在半空中,無處借力,又不甘心束手待斃,用力一咬舌,向着捆縛自己的觸手,噴出一口純陽血。
有幾根觸手,沾染上純陽血,呲呲冒出腥臭的黑煙,閃電般向回縮去。
這個舉動,無疑刺激了那邪物,周身捆縛着我的觸手,猛地向四面八方拉去。
我感覺四肢傳來撕裂般疼痛,死死咬着牙,抗衡周身的這股強大的拉力。
邪物那雙死灰的眼中,閃爍着殘忍的光芒,喉嚨中發出嗬嗬的怪笑。
一顆顆汗珠,從我額頭滴落,眼角餘光,見到郎英掙扎着爬起來,步履蹣跚地想過來幫忙。
朗行鬆瘋狂地向邪物扣動着扳機,對方身上被打得千瘡百孔,綠色汁液飛濺了我一身。
可每當有創口出現,那邪物體內就會蠕動出一根觸手,迅速補全這個創傷。
我瞧着眼前這個滿身觸手的怪物,心中充滿駭然,抗衡着巨大拉力的同時,腦中飛速思考着對策。
以前聽村中老人講,五馬分屍,是一種非常殘酷的刑罰,現在自己體會到了這種滋味。
周身四肢傳來撕裂般疼痛,讓我無法專心思考,只能集中全身精力,與纏繞在身上的觸手對抗。
我全身被汗水浸溼,整個人猶如虛脫一般,雙臂不停地顫抖着。
那個長滿觸手的邪物,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折磨人的樂趣,一雙死灰的眼睛,閃爍着殘忍的光芒。
我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在迅速流逝,越來越難抗衡,纏繞在身上觸手的拉力。
難道今天要栽在這裡?我眼中閃爍着強烈的不甘,胸口微微跳動了一下,魂玉鈴鐺自己飛了出來,閃爍着微微熒光,想要主動護主。
不過,還沒等魂玉鈴鐺做出任何動作,便被瘋狂揮舞的觸手打飛。
身爲器靈的馨月,本來就重創未愈,這時再次遭到攻擊,徹底沉寂下來。
“張老弟,支撐住!”朗行鬆咬牙說了句,快步靠了過來,對着那邪物的腦袋,不停扣動扳機。
那邪物的頭部,應該是比較重要的器官,之前邪物任由對方攻擊,不過當朗行鬆將攻擊的部位,轉移到那邪物頭部時,對方陡然做出反擊。
幾根舞動着的觸手,突然拉伸延長,向着朗行鬆手腕捲去。
朗行鬆向旁邊側移一步,想要躲避,可那邪物的動作實在太快,防不勝防。
我眼角餘光,見到殘影一閃,朗行鬆雙手緊握的符文手槍,便掉落到一旁。
朗行鬆捂着手腕,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呼,踉蹌後退幾步。
郎英步履蹣跚地衝過來,揮動手中匕首,向那邪物脖子抹去。
可對方彷彿身後長了眼睛,頭也不回,分出幾根觸手,打掉了郎英手中匕首。
那揮舞着的幾根觸手,猶如怪蟒,將郎英抽得翻到在地上,身上露出數道血痕。
我眼中閃過絕望,同伴的支援,全都被這邪物一一化解,難道今天真要死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