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日時間過去了。-..-
按照慣例,臘月二十八日,是大胤一年一度年宴。
而今年的年宴突然臨時取消,這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九皇子在屏華山墜崖的消息,滿朝皆知,而且把九皇子‘逼’屏華山的,還是當朝的太子。
太子與九皇子之間的爭奪,這麼多年來一直不曾停止,也沒有在太子正式被冊立之後,化上句號。
伴隨着九皇子的死亡,這一次,徹底的結束了。
軒轅承的傷勢也不清,他雖然已經塗抹了傷‘藥’,但是卻還是無法站立。
這些傷痛,他不覺得有什麼,他怕的是,怎麼面對醒來後的千玥。
“殿下,服‘藥’了。”扎娜將‘藥’吹涼,遞到軒轅承的嘴邊。
“行宮那邊有沒有傳來消息?千玥醒過來沒有?”
“還沒有,不過國師在那裡,太子殿下就行心吧,聽傳話的人說,太子妃的傷勢在好轉中,想信很快就能恢復。”扎娜柔聲勸慰。
“來人,備攆。”軒轅承掙扎着想要坐起身來,卻發現這一動,又扯着傷口,剛剛纔長好一點點的傷口,又要裂開。
“殿下,你照顧好你自己,你的傷勢這麼嚴重,太子妃還沒有醒過來,你就算是去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啊。”扎娜憂心的勸慰着。
軒轅承無力的倒了下去,嘆了一口氣。
……
千玥被送回行宮後,就一直昏‘迷’不醒。
‘牀’上‘女’子緊閉着雙眼,還是昏‘迷’的時候那個樣子,眉宇緊鎖,彷彿帶着無法言喻的悲傷。
朱雀輕輕的拿着‘毛’巾用溼水打溼了後,給千玥輕輕的擦拭着。
“王妃,你快點醒過來吧,主上經歷了那麼多劫難,全都一個一個‘挺’過來了,這一次,我不相信他就這麼結束了,你怎麼能信呢?”
“赤狄以及西北還有小主子,都在等着你呢,你不能一心求死啊,我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
“主上的這一生,何其悲涼,母親的仇尚且未報,眼下,赤狄與西北的局勢,已盡在掌握之中,很快就能讓,山河破,皇權傾的預言應驗!王妃,難道您不想讓主上看到這一天嗎?”
‘牀’上的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朱雀的呼喚。
白子陌的身影在行宮內的‘花’‘花’園徘徊,除了給千玥把脈的時候,他去正殿內看上一眼之外,其它的時間,他沒有勇氣去看此時的她。
就像是一個被擱淺的魚兒,完全放棄了掙扎,在淺水之中,等待着日出的來臨。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整齊腳步聲,只見他們身穿御林軍的鎧甲,卻又與太子所統領那些不同。
這些人,直朝正殿而去。
“來人,把這幾個人帶走。”其中一人大喝一聲,指着朱雀與‘花’扶影幾人。
朱雀哪裡肯束手就擒,幾人幾乎沒有任何‘交’流,全都不約而同的朝御林軍襲去!
白子陌聽到打鬥聲,快步而來,這才確認,眼前的這些御林軍竟是從宮裡來的。
“住手!”他平靜的聲音響起,卻帶着無盡的威嚴。
御林軍立即停了下來,轉過身來朝白子陌行禮。
“國師大人,屬下奉陛下之命,前來帶走這幾人。”
“這幾人不能帶走,我隨你們入宮一趟。”白子陌淡漠的迴應道。
“國師大人,恕屬下無理,陛下今日一定要見到這幾個人。”御林軍一步不讓,目光緊盯着眼前的朱雀等人。
‘花’扶影與朱雀‘交’流了一下眼神,這個時候,軒轅傾要抓他們,肯定是想要知道赤狄的局勢,想讓她們供出主上所有的計劃。
“立即動手。”御林軍一聲令下。
朱雀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千玥,見玄武與白/虎等人正在與御林軍僵持着,迅速的來到千玥的身邊。
“王妃,我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主上的計劃失敗,如果今天我們無法逃出去,便自行了斷!我不知道,我之前所說的這些,你究竟有沒有聽到,但是我懇求您,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朱雀的淚水控制不住的落下,滴在千玥白皙的手背上。
“王妃,保重!”她站身來,朝一旁的御林軍襲了過去。
殿內全被包圍了起來水泄不通,朱雀等人想要逃出去難如登天。
“一定要留活口!”御林軍再次下令,弓弩手將朱雀等人團團圍住。
突然,‘牀’上的人影一閃而起,四周突然寂靜下來,只見她都道純白的身影迅速上前,朝拿着弓弩的衆人襲去!
一道極細的銀絲,穿入那些弓弩之中,彈動機關的繩索立即被隔斷。
眨眼間,那道白‘色’的身影,穩穩的站在衆人面前幾步開外的地方,拿着弓弩的御林軍回過神來,突然發現,手上的弓弩全都被破壞了。
所人都是一驚,有些忌憚的看着眼前的素衣‘女’子。
“滾出去!”千玥怒喝一聲。
“王妃。”朱雀欣喜喚道,迅速的來到千玥的身後。
白子陌看着那道身影,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眼下,如果一直這麼僵持下去,肯定會再次傷了她。
“退下。”他朝一旁的御林軍沉聲下令。
“國師,這是陛下的命令。”御林軍一臉爲難,可是白子陌又不是他們能得罪的人。
極寒劍一出,整個殿內都是一股無法言喻的寒意。
“退下!”白子陌的聲音帶着幾分‘陰’厲,與平常給人的感覺,大相徑庭。
“國師大人,這是陛下的旨意,我們若沒有完成任務,恐怕擔待不起啊。”御林軍一臉爲難,可是還是沒有半步退讓的意思。
凌厲的劍鋒迎面掃過,站在最前面的御林軍重重的倒在幾步開外的地方,‘胸’前的鎧甲像是被一刀切開,血頓時染紅了鎧甲。
“這樣,你們就有借***待了。”白子陌冷冷說道。
御林軍見白子陌執意如此,又要衝上來,卻再次被極寒劍‘逼’退,很顯然,這一次的傷口,比前一次又深了幾分。
御林軍被迫退了下去,殿內,只剩下幾人。
“噗!”千玥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更慘白了幾分。
“王妃,你怎麼樣?”朱雀立即扶着千玥的身子。
“我沒事。”千玥氣若游絲的迴應一句子。
那天,在屏華山上,殺了那麼多人,她承受的反噬,無法預計,如今天還活着,她自己都沒有想到。
她的內傷雖然可以很快恢復,只有她自己清楚,現在這具身子的情況。
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完全靠着一股意力在支撐着。
說不定,那一根線一斷,她就會瞬間散架。
“走,隨我去無極宮。”白子陌沉聲說道。
“王妃。”朱雀扶着千玥,等着她的回答,不是她們貪生怕死,而是如果王妃醒來了,怎麼也要完成了主上的計劃,她們才死的甘心。
“你還愣着幹嘛,走啊!”‘花’扶影有些急切的催促了一聲,千玥是不怕,有太子這個護身符,可是她們就不同了,如今國師肯保她們一命,她肯定是願意去的。
不過,卻換來朱雀等人一白眼。
千玥心中明白,單憑她一己之力,是護不住她們幾個,但是,他們都是跟着軒轅傾出生入死這麼多年,她不想她們受任何的屈辱。
“去無極宮。”
朱雀心中一痛,突然感覺手臂一沉,才清醒一會的千玥又昏了過去。
“我來背。”玄武上前,將千玥背在身上。
幾人不再猶豫,跟在白子陌身後,朝無極宮而去。
朱雀他們三人,又何嘗不知,王妃這樣的妥協,其實是爲了他們,一路上,他們一聲不吭,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沉重。
……
太子府內
殿內,縈繞着一股淡淡的‘藥’香,一旁的火爐上,還煨着湯,軒轅承吃了些‘藥’,沉沉睡去。
扎娜坐在一旁,寸步不離的守着。
‘牀’上的人,睡着了還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像有什麼解不開的結。
從屏華山回來,一直到現在,還是他第一次入睡。
走到眼下這一步,他可以說是成功了,也可以說是敗的一塌糊塗。
他羸了軒轅傾,卻輸給了他自己。
“側妃,御林軍求見,好像是行宮那邊出了什麼事。”婢‘女’小聲的朝扎娜稟報。
扎娜還沒有迴應,就聽‘牀’上的男人突然說了一句,“傳!”
原來,他一直沒有入睡。
御林軍匆匆而來,向平躺在‘牀’的太子行禮。
“太子殿下,陛下派人到行宮去捉北翼王身邊的那幾個‘侍’衛,被太子妃阻撓,現在,太子妃和那幾個‘侍’衛全都被國師帶到了無極宮。”
“怎麼會這樣?!”軒轅承掙扎着坐直身子,可是傷口的痛疼立即讓他滿頭大汗。
留下那幾個‘侍’衛的姓命,是爲了起到能夠牽制千玥的作用,她的‘性’子,就算是醒過來,想要隨軒轅傾而去,誰又能夠阻止得了?
可是,這件事情,他一直封鎖着,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啊。
“來人,備攆!”
“殿下,你的傷勢,太醫說,一定不能活動,否則……”“出去!”軒轅承怒喝一聲,掙扎着從‘牀’上站起身來。扎娜微愣一下,咬緊下‘脣’,退後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