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着涼生病了,我去給你請大夫。--”
“不!”白子鳶拉着小沐的手將他拉了回來,“姐姐沒事,你不用擔心,姐姐去休息一會就好了。”
“好,小沐扶姐姐去休息,這些衣服小沐來洗。”
“你乖乖的去做課業,這些先放着,等一下姐姐給你做好吃的。”白子鳶怕小沐擔憂,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意。
她站起身來扶着一旁的牆壁,腳步虛浮好像踩在虛空處。
全身上下都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痛楚,身體裡好像有一萬子蟲子在蠕動着,啃噬着她的皮‘肉’!
算算日子,剛好離上一次服用解‘藥’的時間,她已經知道這毒‘藥’是誰下的,也看得出來,哥哥這個國師之位,表面光鮮受世人尊崇,其實,卻因爲她的原因受皇上的牽制。
小沐擔憂的看着白子鳶,“姐姐,你真的沒事嗎?我去叫師傅回來。”
“不用。”白子鳶堅持着朝屋內走去。
可是還沒有到內室,她的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姐姐!”小沐急的都快要哭了,瘦弱的他,使盡全身的力氣想將白子鳶拉起來,可是還是覺得吃力。
白子鳶按着他,輕輕的握着他的手,“去做爲課業,我只是想睡會。”
小沐半信半疑,拼命搖頭,轉念一想,以他的力氣絕對拖不動鳶兒姐姐,他終於放棄,轉身朝外跑去。
看着那個聽話跑出去的小身影,白子鳶嘴角揚起一抹淡笑。
一定是什麼原因,哥哥沒有拿回解‘藥’。不過,她寧願這樣,也不願意讓哥哥在爲難。
她現在,已經不是那個剛出無名村的小姑娘。後來,在哥哥不知道的情況下,她曾回過無名村一次,她發現,一個村子,差不多三十幾戶,全都消失不見。
就好像,她在無極村生活的這麼多年,都是一場夢一樣。
強烈的痛楚讓她難以承受,這種痛苦的折磨下,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抹執拗。
她好想知道,哥哥明明不喜歡,爲什麼會當上大胤的國師!
她還想知道,爲什麼她會在無名村,好像被人監視着一樣生活了那麼多年,直到那天才能與哥哥相認。
小沐跑出去之後,直接朝無極宮外跑去,他要去叫師傅!
白子陌急步而來,看到小沐的飛奔而來,他的心中控制不住的一緊。
“師傅,師傅!”小沐的眼中閃着淚光,不顧一切的撲到白子陌的懷裡,“姐姐她生病了!”
白子陌抱起那個瘦弱的小身子,迅速的朝無極宮而去。
回到屋內,就看白子鳶面‘色’血‘色’的倒在地上,眉宇緊緊的擰在一起,盡是痛苦之‘色’。他的心也跟着一陣刺痛,抱起白子鳶的身子,迅速的將她放在‘牀’上。
“師傅,姐姐她究竟怎麼了?爲什麼她會無緣無故的生病?”小沐稚嫩的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擔憂。
“沒事,你去做課業吧,我來照顧她。”白子陌朝身旁的小沐說了一句。
“是。”小沐放下心來,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退了出去。
白子陌從身上拿出一粒‘藥’,目光復雜的難以言喻,“鳶兒,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沒用,連你都保護不了。”
突然‘牀’上的白子鳶虛弱喚了一聲,“哥。”
她還沒有完全昏‘迷’,剛剛白子陌所說的話,她全都聽到了。
“來,把‘藥’吃了。”白子陌扶起她的身子。
白子鳶卻使盡全身的力氣咬着牙,怎麼也不願意吃那粒‘藥’。
“聽話。”白子陌耐心的哄着。
這一聲如同哄着孩子的聲音傳入耳中,白子鳶頓時淚如雨下,還有幾天,她就能解開身上的毒,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不要哭。”白子陌不知道怎麼哄,只感覺手足無措。
白子鳶立即點點頭,連同淚水還有那粒‘藥’一併被她吞入口中,一股鹹澀微苦的味道一下蔓延在她的心底。
“我去倒杯水來。”白子陌起身,袖子一沉,被白子鳶拉住。
白子鳶的神情已不像之前那麼痛苦,“哥,不要走。”
“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我不想喝,我只想哥哥陪我一會。”白子鳶強忍着身體的虛弱與疲憊,緊緊的拽着白子陌的衣袖。
“好。”白子陌點點頭,坐在‘牀’邊,將被褥給她拉好,“好些了沒有?”
“嗯。”白子鳶點點頭,緩緩閉上雙眼。
看着這張蒼白的容顏,白子陌的心中如同刀絞。諾大的無極宮,尊貴的國師身份,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可是,他卻是那麼的孤獨無助。
甚至沒有一人能夠分享他的喜悅與痛苦,也沒有一人能夠聽他傾訴,更找不到任何人能夠幫助他。
他不能將將千玥暴‘露’出來,他不是擔心軒轅天,一個軒轅天連軒轅傾一個人都可以應付。
他最得以的,還是暗中的那人,目前爲止,還沒有‘露’過面,不知道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那人十分的瞭解乾坤陣,比他都要了解。
“鳶兒,對不起。”他不知道,除了說對不起,他還能對鳶兒說什麼。
如果人生,能夠有選擇的機會,他寧願做一個販夫走卒,上奉雙親下顧弟妹。
可是從來都沒有人給他選擇的機會,甚至,還剝奪了他可以選擇的一切。
……
才放晴了一天,次日又開始‘陰’沉下來。
天‘色’還未亮,便瀝瀝淅淅的下起了雨,細密的雨絲如同一道幕簾一般,隔着眼前的景物。一切看起來,都如同鏡‘花’水月一般。
突然,平靜的天空閃過一道白光,像是要將這烏黑的雲層撕裂!
接着,是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小云朵嚇的連忙朝孃親懷裡縮去,千玥捂着小云朵的耳朵,也被這一陣驚雷驚的心中一悸。她擡起手撫着小云朵的背,“乖,不怕,有孃親在呢。”
“孃親抱抱。”小云朵緊緊的摟着孃親的身子,縮她的懷裡使勁的縮去。
千玥緊緊的抱着小云朵,雷聲太大,就連她都覺得心悸。
“朱雀,把窗戶都關上吧,屋內多點幾盞燈。”
“好。”朱雀立即將‘門’窗全部關上,又加了一些蠟燭,屋內頓時被照亮,閃電來的時候,屋內的氣氛也沒有之前那麼驚心。
“小乖乖,不怕了,孃親給你玩手影好不好?”
“玩手手。”小云朵立即擡起頭來,靠在孃親的懷裡看着映在牆上的影子。
正值雷聲陣陣之跡,一行黑‘色’勁裝‘侍’衛御馬而出,他們的腰間,都掛着一塊腰牌,氣勢非凡。這一隊人馬,一瞬間沒入磅礴的大雨之中,在城中央祭祀的廣場內停了下來。
“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一家一家尋找,不能錯過任何眉間有印記的‘女’子!”
這是軒轅傾還未當上皇帝之前的親衛,現在,他們神秘的隱在暗處,依然是一柄鋒利的刀,他們手中握着的是不用經過任何人批示的生殺大權,直屬帝王之令,沒有人敢不服從。
從帝都開始,一直蔓延到方圓百里範圍內搜尋,拉開帷幕。
“軍爺,我家小‘女’才七歲啊!她這額間的印記是小的時候摔跤跌出來的。”
“帶走!”黑衣‘侍’衛‘抽’劍,將那個拉着他衣角的嚇的退了回去。
“人先帶走,如果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會毫髮無傷的送回來。”
因爲是平民百姓,他們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七歲的小姑娘在大雨之中被抓走,扔上馬車的時候,發現馬車內,早就有幾個和她一樣被抓來的‘女’子。
但是她是最小的,不過無一例外,眉心都有比較明顯的印記。
……
“小姐,小姐。”習秋冒雨跑了過來,身上的衣衫全都被打溼了。
“這麼大雨,怎麼這麼着急着趕回來?”
“小姐,外面到處都在抓人,一家一戶逐個排查,剛剛查過咱們的鋪子,還好沒有找到要抓的人。”
“抓人?”千玥眉宇微擰,“你有沒有打聽到,爲什麼要抓人?”
“百姓們在傳好像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抓一個眉宇間有特殊標記的‘女’子,但是具體是爲什麼,就不太清楚了。”
難道是在找乾坤陣的主人?千玥在心中猜測着。
“聽說,上至八十歲,下至剛出生的嬰兒,只要眉心有印記都要被帶走。”習秋想想都一陣後怕,還好她們的臉上都沒有什麼印記。
“朱雀。”千玥立即朝外面喚道。
朱雀快步而來,站在千玥面前聽候吩咐。
“你去打聽一下,這些人被抓到哪去了。”千玥輕聲吩咐。一下子這麼大的動靜,抓了這麼多的人她就不信還能瞞得住去向。
“我這就去。”朱雀拿起‘門’前的蓑衣,迅速的消失在大雨中。千玥將小云朵哄睡,拿起一本書着急的等待着,她也說不清楚心裡爲什麼莫名的急躁。反正一提到乾坤陣的事情,她就無法平靜下來。那日,去無極宮的時候,她就應該直接到地宮去,看一看乾坤陣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爲什麼她前世所在的千世,竟然也會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