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別院,苗族此行的執事者和勇士長也都聚集一堂,一個個面色並不歡喜,有的甚至很氣憤,顯然爲適才宴席上洛非煙對世子和蕭翎的態度埋怨。
“非煙,你是我苗鄉二十八寨子的聖女,言行代表着我苗寨的形象,你、你怎麼能當場戲耍二世子,還要向那個商賈投情拋媚呢,這下留給世子的印象恐怕不如那彝族的琉歆姑娘了,哎,日後還能爭得了這個王妃之位嗎?”執事老益儂語重心長的嘆息道。
洛非煙有些驚訝地道:“誰說非煙要去爭王妃之位了?一個蜀王世子妃,人家稀罕嗎?再說了,耍耍他們怎麼了,就因爲他們是男人,我就應該卑躬屈膝地獻媚嗎?這個非煙可做不到,令我動心的男人,世上還每出現呢!”
在場長者一陣無奈,而幾位族內的勇士長則略顯尷尬,在聖女面前,他們顯然不具備做男人的條件,至少在洛非煙面前,就被直接無視了。
益儂長老氣道:“你、你這個丫頭,忽而比誰都文靜嫺熟,忽而淨說些瘋話,像個野丫頭,真不知上屆聖姑爲何選了你!難道你就不擔心沒有蜀國軍隊的庇護,苗寨遭到羌人和中原人的殺戮嗎?眼下乃多事之秋,眼看北面有漢軍虎視眈眈,西面有藏原羌人的野蠻屠殺,這次各族之所在擁護二世子,還不是做最後的掙扎,幫助杜青雲奪得蜀權,然後掃除羌人,對抗中原諸侯大軍的侵入,哎,說到底也是爲了苗族能生存下去,減少劫難,你作爲聖女,應該以大局爲重!”
洛非煙脫去了長袖外衫,只穿着一層薄紗衣裙,嫩白光亮的肌膚若隱若現,一個隨意嫺雅的姿勢,都看得人血脈噴張,勇士長嚥了咽口水,趕緊把目光移開她玲瓏的身體。
洛非煙看到諸人的窘態,咯咯輕笑,旋即腦海浮現出了在宴會上用目光直視她的那個商賈,那一瞬間,霸氣十足,很有男人不服輸的氣概,也沒有被自己的神態所迷惑,真是個特殊的人,也許到現在爲止,他是第一個令自己升起好奇心的男人吧。
“益儂叔,這個道理非煙當然明白,但卻不會蠢得爲了一個飄渺的目標就付出一切,以現在蜀地的局勢,二世子早已與各異族的命運聯繫起來噻,利益結合,雙方纔都有生存的餘地,否則任何一支力量想要對抗杜嘯川十萬正規軍和兇狠的羌人,都是辦不到的,更別說駐紮在大巴山外三十多萬的漢軍了,以二世子的聰明才智必會看清這點,要不然也不會在宴席上如此客氣拉攏那個蕭翎了,所以,做不做王妃,只要苗寨有兵力有權勢,二世子就不會放棄聯盟,非煙還傻的去獻媚嗎?”洛非煙似笑非笑地說道。
益儂大叔瞪着洛非煙,鬍子都翹起來了,氣道:“全苗寨就你最聰明啊?好像洞悉一切的樣子,就算二世子會聯盟,如果他日後做上了蜀王,有了王妃的身份,在蜀地對苗族的發展也是大有利的,你怎麼也不爭取一下,就不斷向那個商賈示好,真是想不通,一個身份低微的商賈有什麼好,充其量將來能在二世子屬下混個一官半職,但現在他奪了本該屬於二世子的巴族天之驕女,或許將來等二世子得了權勢,反過頭會跟他算賬也說不定,所以你可不能陷進去。”
洛非煙嫣然一笑道:“益儂大叔覺得我們三女之中,誰的目光和見識更長遠?”
益儂愣了一下,略微思考,回答道:“你與那琉歆、姬紫塵,三人美貌雖不相同,卻各有千秋,姿色相差不多,才藝也差不多,但那姬紫塵身爲巴族驕女,聽說自幼研習中化,說起目光,似乎還是她略高一些吧。”
洛非菸絲毫不慍,輕笑道:“不錯,姬紫塵性情淡薄高潔,才學見識都不低,論起目光當屬她爲長,非煙其次,彝族女子琉歆想法天真些,在最末,而她兩人的選擇卻截然不同,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因爲她和非煙一樣,也看出了這個蕭翎的與衆不同,將來如果他要奪權,圖謀的就不是巴和蜀這等偏遠之地了,而會是中原諸侯之地,當然,即使他寧做商賈,以他的才情和識見,也是一個逍遙雅人,過着閒雲野鶴周遊諸侯的生活,浪跡天涯,一生漂泊,何等的飄逸灑脫,就連非煙也有些心動了。”
益儂趕緊着急問道:“你不會真對他生情了吧,你們難道不是剛見面,或者昨晚你們已經相識,還做了什麼歡好之事?”他身在山寨,對年輕人放蕩不羈歡好不拘束的事早習以爲常,所以直接想到這件性情事上來。
洛非煙臉頰微紅,嬉笑道:“哪那麼快啊,我還要好好折磨一下他,順便考驗考驗,過了關再說,反正也不用在乎他能不能接受,只要到時我願意,他還能逃得出我的掌心嗎?咯咯,我種的蠱可是全苗寨最厲害的。”
廳內諸人聞言臉色皆是大變,這個姑奶奶究竟想幹什麼啊,要對男人用強嗎!
……
龍天羽縝密地傳出軍令,又妥善交待好用兵事宜後,閒來無事,與郭鈺瑩在房內溫存歡好一會,抱着佳人說些浪漫的話,聊聊天,不一會郭鈺瑩就幸福甜蜜得溼濘一片了。
二人在房內待了一個時辰,也不見姬紫塵和洛非煙上門,龍天羽有些小失望,被郭鈺瑩調笑幾句後,攜着佳人,提着寶劍走入清幽庭院,準備活動一下筋骨,眼看蜀地的戰爭就要爆發了,適當的舒活氣血和筋骨,訓練一力和手感。
郭鈺瑩手持越女劍,身穿勁裝輕履,完美飽滿的身體展現無遺,傲人的雙峰,充滿彈性的腰肢,修長的玉腿,丰姿颯爽,站在庭院中心,持劍俏麗,活脫脫一個清美女劍手。
她的對面站立着龍天羽,一身華麗的綢緞武士服,身材魁梧,臉型粗獷,濃眉大眼,整個身形站在那裡,氣勢如山嶽一般厚凝,手中握着一根竹枝,只竹代劍,怕與見人鬥劍比試過程中誤傷了嬌妻,畢竟他的劍術太過鋒利,猶如手握利劍,單單是手中的劍氣和犀利銳氣也將郭鈺瑩壓得喘不過氣來,畢竟二人劍術檔次相差太大了。
“夫君,我要出劍了哦!”郭鈺瑩右手持劍,彎臂在面前,左手捏起一個起式的劍訣,對着丈夫調侃道。
龍天羽此時手中握着竹枝劍,收斂了往日的犀利劍氣和殺氣,頓時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祥和,心性也變得清淡許多,以往胸中充滿了殺伐之氣,那股氣勢都是在沙場上不斷征戰廝殺中積攢下來的,因爲作戰不但比智慧、勇氣、陣法等等,兩軍面對面交鋒以硬碰硬,最重要的是氣勢,所以戰場的是氣勢就是殺意和戾氣,勇者無敵,這股殺氣在戰場上固然勇猛霸道,但是缺乏理性,對劍術的心境修爲影響很大,這又是龍天羽發覺自己遲遲無法突破劍宗進入大劍師境界的原因。
返璞歸真,不是一種戰力,而是一種心境和對劍的領悟!
真正的高手,當收發自如,劍意圓熟,而不是純粹的霸道和犀利,正所謂剛愎則折,項羽和他都處在這個瓶塞,無法將外散的氣勢轉爲內斂和均勻悠長的內息,他們都無法真正達到大劍師的境界,即使他們的實戰力發揮到極致,已經快接近大劍師中期了,但心境修爲不懂與戰鬥力,而戰鬥力也不等於心境修爲。
這一刻,龍天羽望着嬌妻的笑容,心中充滿無限愛意,胸中殺伐之氣平淡了很多,微微一笑道:“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