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被李月瑤的話激起了強烈的嫉妒之心,無意間卻中了才女的激將法,要與龍天羽決一雌雄,李月瑤心下微驚:這個霸王也太容易動怒了,本想讓他心存顧慮暫不發兵,他剛好把意思弄顛倒了,立即便想與對方意氣相爭,不知是高估了他的謀略還是低估了他的膽識?
范增老奸巨猾,可沒有那麼衝動,連忙阻止道:“萬萬不可,龍天羽此時集合九路義軍準備攻打函谷關,士氣正旺,倘若咱們主動出擊,無疑使各路人馬更加團結同仇敵愾,到時我軍定會傷亡沉重,而龍軍未必肯率先交鋒,等趙齊燕韓魏楚六國將士拼個你死我活,龍天羽坐收漁人之利,一旦秦軍發現局勢利害關係,從背後插我軍一刀,腹背受敵,處境就更加不利。”
李月瑤心想只要不攻打澠池,給龍郎幾天備軍時間,就不懼楚軍兵強勢衆了,她敷衍道:“範先生所言有理,不知該如何辦呢?”
范增皺眉沉思半晌道:“現在最好別去招惹龍天羽,一來咱們未必能一舉消滅他,二來傷亡過重得不償失,即使十五萬項軍傾巢而出踏破澠池,但我軍至多能活下來的不過幾萬啦,項梁將軍所帶西南之兵生死未卜,這樣一來楚軍幾乎主力殆盡,不利於反秦的大局,要知道咱們起義首要是推翻暴秦,其次纔是爭霸天下,不可本末倒置,引天下人唾罵。”
“依我看,不若派兩名智勇雙全的大將軍鎮守函谷關閉門不開,依仗天險地勢易守難攻,阻擋龍天羽的攻勢,如此三五日猛攻下來,九路義軍損失慘重,軍心勢必動搖,不會再爲他效死命,那時各路義軍傷亡增多怨聲四哎,龍天羽只有率親兵攻我函谷關,只要能守上半個月,足夠咱們攻破咸陽,掉頭對付龍軍的啦。”
項羽怒氣未平,狠狠道:“細龍天羽一日不除,難消我心頭之恨,若不是他從中挑撥破壞,各路義軍早與秦兵鬥得兩敗俱傷,項叔父以及麾下八萬將士也不會變成孤軍,困死在西南秦川險地!”
諸將無人吱聲,對他們而言寧願向前衝與秦軍生死搏鬥,也不願掉過頭來對付龍天羽,不是因爲季布鍾離昧等大將怕死,事實上這些虎將視死如歸,但各個豪傑心中對龍天羽有種敬畏之感,與秦軍交鋒大不了一死,可與龍軍對陣沙場,卻有一種精神、意志、信心、勇氣各個方面的折磨,讓人生不如死。
好比有抱着必死的決心,卻無活着的勇氣一般。
范增見項羽憤憤不平,嘆道:“上將軍,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還不到意氣用事的時候,大局要緊啊,且讓龍天羽那小子再囂張一段日子,等時機成熟,掉過頭盡全力消滅他,那時即使你下不了手,老夫也非派人除掉他不可,否則楚必亡於此人手中,天下也勢必落入他手!”
李月瑤聽他辱及她的情郎,心下恚怒,但又不好發作,暗想日後別讓我在沙場上遇到你,否則先插你兩刀,爲出今日惡氣。
項羽強忍怒火,濃眉斜皺道:“亞父的意思是暫時任由龍天羽來攻城,我軍主力繼續向咸陽進發?”
范增捋着白鬚,回道:“正是,派重兵五萬人馬鎮守函谷關,一定要死戰到底,同時把申陽、田安等四路義軍人馬帶走,跟我軍主力一同進攻咸陽增強人數,從函谷關到驪山不過幾百里,又無大城防禦或天險障礙,進入秦川后道路逐漸寬闊平坦,有利楚軍進攻,順利的話,七日內便能攻破咸陽,到時我軍率先入關,君臨天下諸侯朝拜,又能搶先一步擋住章邯的秦軍入咸陽,爲項梁將軍等人報仇。”
項羽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范增的計策,但心中仍咽不下這口氣,尤其被大才女當面誇得如此完美的男人不是他,這如何能行,自古權勢美人都是依附強者,項羽默默對自己發誓,一定要做天下霸主。
范增又道:“面對龍天羽的進攻,務必留下幾員智勇雙全的大將軍,籍兒,你選出幾位麾下虎將,擔此重任吧。”
項羽曾與龍天羽交鋒數次,雖然一直以來都不服氣,但思緒冷靜下來,亦知對方也不是好惹的,即使不在自己之上,也與他旗鼓相當,環顧手下虎將如雲,卻很難選出幾位能擋住龍天羽的親征,一時猶豫難決。
季布、鍾離昧、龍且、英布、蒲節、曹咎、荊磊、騰剛、騰琰、烏濤、烏翔、凌軒等在場二十幾位,有大將軍、左右將軍、先鋒將等,都望向項羽,卻無一人自動請纓,與每次攻秦時自告奮勇大相徑庭。
宴會氣氛一下子靜了下來,這次防守函谷關任重而道遠,要與龍天羽交鋒,未戰前士氣便已低靡下來,均忖此戰費力又難以討好,莫不如跟主帥去殺秦兵攻咸陽,危險性小,利益良多,誰也不會犯傻自討苦吃。
這時陳平拱手道:“上將軍,我想推薦一人,足可擔當此任!”
衆人目光投降謀士陳平,這個素日裡花花腸子最多的人,不知他要推薦何人,均想不妙,自己往日對他冷嘲熱諷,今日莫不會故意推薦我公報私仇吧?一時氣氛緊張起來,生怕自己會被他推薦。
項羽做了一個請手動作,說道:“陳軍師,你推薦在場哪一位虎將,且說來聽聽?”
陳平微笑道:“我要推薦之人並非在場中諸位將軍,而是營中一名郎中兵衛。”
項羽露出驚奇之色,說道:“噢?究竟哪一位郎中小將能讓陳軍師如此看重,他叫什麼名字?”
陳平鄭重其事道:“此人姓韓名信,現任左前營一名郎中兵衛,他劍術高明,精通兵法,近月相識交談以來,陳平認爲韓信詭於用兵之道,謀略過人,絕非池中之物,現下要對付龍天羽,非韓信不可!”
……
龍天羽晝間送走才女,到了深夜無心睡眠,背手悠然佇立,站在行宮驛館的別院中欣賞月色,一種遐想在這空曠的夜裡,如此肆意。
很多時候,夜彷彿總能給人一種格外別緻的感覺或是追憶前塵往事,或是享受生活的旋律,而此刻的龍天羽心境難平,正爲才女的處境擔憂。
雪夢依從背後輕摟住他的熊腰,臉頰溫柔地貼在情郎的後背,整個芳心在這一刻沉醉。
龍天羽伸手探後,挽住名姬入懷,感受着肢體交纏的刺激感覺,目光灑在玉人的臉龐,閃爍迷人的紅暈淡光,輕喚道:“依依!”
雪夢依仰起俏臉,夜色之下感到龍天羽粗重的男子氣息全噴在了臉上,心頭一陣迷糊,一顆芳心忐忑狂跳,渾身燥熱,好像有股熱流淌過全身,微顫道:“龍郎……龍郎……”
龍天羽湊過嘴重重吻在她的香脣,吮吸着佳人的香舌,溫柔地引導着名姬,享受男女之間的愛戀。
雪夢依嬌軀劇震,連耳根都紅透了,垂着修長的睫毛,星眸半閉,那嬌媚的情態,要多動人就有多動人。
一番纏綿過後,龍天羽慾火中燒,起身攜着玉人便要回房合體交歡。
忽然行宮院角有腳步聲傳來,一名護隨兵衛張冶拱手恭敬道:“沛公,門外面來了一位食客,自稱遠道而來,登門夜訪有要事欲與沛公詳談。”
龍天羽微覺奇怪,這麼晚了還有人上門求見,問道:“深夜造訪,必有不尋常之事,對了,那人有沒有自報姓名?”
張冶回道:“稟沛公,那位老儒士通報了名諱,自稱高陽酒徒酈食其,乃陳留高陽人,現已被郭林領入正廳,請沛公親自過問盤查。”
龍天羽驚歎道:“酈食其?好,很好!你先下去讓郭林把老先生請入內堂,不可怠慢輕禮,我稍會就過去。”兵衛應命去後,龍天羽暗忖歷史弄人,得來全不費工夫,轉頭朝着玉人笑道:“依依先回房脫好衣服躺牀乖乖等我,過一會再來陪你共度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