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rtermark{color: #f0fafe;}
??剛越過戳兒河,火雲僧在後邊叫道:“前輩,遠離大營已經有五十里了,請前輩依約釋放大首領等人。”
楊劍正在給段飛包紮大腿呢,他衝清嵐點點頭,瞭解全程交易的清嵐隨即解開布日固德及騰格爾、金珠被制的穴道,馬車緩緩停下,布日固德望着依然蒙着臉的楊劍道:“大俠功力高絕,舉世難逢敵手,爲何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行此鼠盜狗竊之事,實在令人齒冷。”
布日固德心中的怒氣實在難以消解,忍不住出言譏誚,一旁的金珠害怕楊劍突然發怒,扯了扯他的衣袖道:“姐夫,不要說了……”
“你閉嘴!回頭再跟你算賬!”布日固德鐵青着臉喝道。
楊劍擡起頭望着布日固德,眼裡露出凌厲的殺機,布日固德心臟如遭錘擊,再也說不出話來,楊劍淡淡地說道:“老夫胸無大志,膽子又小,當不起大俠之名,老夫同輩那些喜歡自命大俠的人與都已經死光了,老夫做事只在乎自己的喜好,老夫可不管你是否未來的大漠之主,你再囉嗦一句我保證你再也囉嗦不了第二句,滾!”
布日固德給嚇了一哆嗦,他快步向外走去,只聽段飛在背後說道:“大首領慢走,段飛不送了,清嵐,把這兩顆解藥拿去給騰格爾兄妹,金珠、騰格爾,本官頗對你們不住,下次你們若來北京,我帶你遊遍京城,再送你許多好玩的東西吧。”
騰格爾悶哼一聲,鬱悶之極,金珠卻朝段飛眨了眨眼睛,好像在說:“你可別忘了哦……”
布日固德三人騎着馬迅速與火雲僧等會和,布日固德立刻下令道:“火雲大師,請你立刻帶兵追上去,不管損失多大,務必要將他們全部誅殺!決不能讓他們活着回去!”
火雲僧嘆道:“大首領請勿動怒,在天下第一高手鬼影子楊劍親自出手的情況下還能活下來的至今不出三人,倘若貧僧毀約追去,縱然殺盡其他人,這個楊劍人稱鬼影子,自然是沒那麼好殺的,只怕他回過頭來繼續謀刺大首領啊。”
布日固德疑問道:“他真這麼厲害?在他手上沒死的人有哪幾個?”
火雲僧道:”據傳鬼影子楊劍輕易不出手,一出手便會有一個大人物喪命,親自出手卻沒能殺死的人此前只有兩個,那便是韃靼國師哈達以及中原魔教教主司馬陽真,他們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在楊劍手裡一眼落得倉皇而逃的下場,可見楊劍的厲害,此人從不講江湖規矩,一擊不中遠揚千里,至今沒人知道他的來歷,也就沒有辦法對付他,大首領還是不要激怒了這樣的人物爲好。”
布日固德記起了臨走前那有若實質的殺機,點頭說道:“既然他這麼厲害,那還是算了吧,反正就算段飛回到京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咱們走!”
朵顏三衛的人再也沒有回頭,段飛他們的馬車繼續前行,火雲僧果然沒有再派人來追擊,精神一直緊繃着的清嵐鬆了口氣,不由讚道:“那火雲僧不愧當世高人,果然沒有派人追擊。”
楊劍冷笑道:“你真的這麼想?若非老夫當年嚇破了他的膽子,只怕他早就率人追來了。”
清嵐遲疑道:“前輩說的自然有道理,不過剛纔在大營中他的表現也還稱得上光明磊落……”
楊劍冷笑道:“看來上當的不止一人兩人,大營中火雲僧明知布日固德不會放過你們,故示大方而已,倘若布日固德真放了你們,第一個追出來殺你們的絕對是他。”
段飛接着說道:“不錯,我也被他有道高僧的表面給騙過一時,直到我迫他躲閃到一旁的時候,我才從他那裡感覺到一瞬即逝的殺氣。”
清嵐終於相信,他望着楊劍問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這裡大家都是自己人,絕不會泄露前輩的姓名,相信大家都很想知道究竟是誰救了我們。”
楊劍淡然問道:“名字重要嗎?”
清嵐不由啞然,段飛笑道:“其實大家已經猜到前輩是誰,及不必再問了,前輩,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前輩是什麼時候趕到的?”
段飛自從決定北上到離開不過花了兩天時間,楊森絕對沒有辦法立刻通知他爺爺,不過楊劍單人匹馬功力高絕,什麼時候趕上他們就難說了。
楊劍哼了一聲,說道:“你小子比兔子溜得還快,而且還搞什麼狡兔三窟的遊戲,弄得老夫跑斷了腿,好不容易纔追到朵顏山,就聽說你中箭被蘇丫頭救走,我索性潛入大營,打算刺殺了布日固德,也算替你完成了任務,沒想到你倒沒事,反而傻愣愣地回來救人,我只好把布日固德拿來做人質,救你們大夥了。”
段飛皺眉道:“也就是說直到我與火雲僧打賭的時候前輩你才見到我們咯?”
楊劍豎眉道:“是啊,蘇丫頭呢?她怎麼不見?倘若她出了什麼事,老夫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段飛苦笑道:“她失蹤了,我在山洞醒來就不見她,我本打算救了大夥出來再回山洞去找她,可我現在……”
段飛望着自己的左手左腿,他現在連騎馬都不行了,怎能進山去?
清嵐自告奮勇地說道:“我知道山洞位置,一個人行動也方便,不如讓我去吧。”
段飛和楊劍都望着他,段飛道:“好,你若沒見到蘇姑娘,就仔細觀察一下山洞裡外有沒有線索,三日之內還找不到她的話你就直接回京吧。”
“行,我這就走,師弟就交給大人和前輩照應了。”清嵐說道。
楊劍對他道:“小道士,你最好先找個地方調息至少一個大周天,否則你功力受損可別怪我不提醒你。”
清嵐悚然而驚,說道:“多謝前輩指點,前輩在京中會多盤桓幾日吧?晚輩還想多領受些前輩的教益呢。”
楊劍嘿嘿一笑,指着段飛說道:“你回京之後想見我就去找他吧,他有辦法傳消息給我的。”
清嵐羨慕地向段飛望去,段飛苦笑着聳聳肩,說道:“我只負責傳消息,倘若這位前輩不想見你們我也沒辦法。”
清嵐向楊劍和段飛各施一禮,然後轉身躍入了茫茫黑夜中。
除了輪流調息趕車的容家四虎之外,就剩下段飛與楊劍還是清醒着的,其他人都在調息養傷。
段飛突然問道:“前輩不是一貫不愛管閒事麼?爲何這一次卻不遠千里趕來相救?”
楊劍閉目盤坐在車內的地毯上,說道:“那也得看是什麼事,救你一人與救成千上萬的百姓孰輕孰重老夫還分得清,再說你帶走的人堪稱中原武林的精英,若與你玉石俱焚豈不可惜?正好我到京城走了一趟,聽說這事之後我就來了。”
“前輩高義段飛佩服。”段飛想了想,說道:“前輩想見清嵐他們可以自行找去,爲何要對清嵐那麼說呢?倘若消息傳了出去,豈不是害我麼?”
楊劍嘆了口氣,說道:“清嵐他們是不會說出去的,只怕某人從此不肯放過我,開始打我主意而已。”
段飛嘿嘿笑道:“前輩乃是白道擎天之柱,一身所學滿腹經驗,就不打算找些傳人嗎?”
楊劍雙目開合,精光閃爍,他慨然嘆道:“怎麼不想,可惜擇徒也是個大學問,搞不好所託非人就要禍害武林,甚至禍害天下,所以老夫至今還沒有收過一個徒弟。”
段飛笑道:“前輩,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自古以來所託非人的例子多不多?這個世界可曾毀滅?這世上究竟是好人多還是壞人多?教徒弟首先要從教他們怎麼做人開始,孔子云有教無類,前輩可不要因爲擔心未來而放棄了現在,未來自有未來人去擔心,前輩這一把年紀了,該培養後人,自己好好歇歇啦。”
楊劍兩眼一擡,目光凌厲地向段飛望去,段飛攤開手,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請前輩去坐鎮錦衣衛那絕對是不可能的,不過前輩若能偶爾指點一下我挑選出來絕對可以信任的人,晚輩就感激不盡了。”
楊劍哼了聲,說道:“除非老夫看得上眼,否則就算是皇太子,我也懶得理會。”
“一言爲定。”段飛大喜道:“現在就請前輩看看我,還有他們幾個,不知前輩看得上眼否?”
楊劍也給他逗得忍不住眼裡透出笑意,道:“就知道你放不過我,也罷,看你雖然名利心重了點,爲國爲民倒是奮不顧身的份上,我便指點你一下,你與火雲僧大戰的時候,那十五招神奧異常,倘若你能施展得法,將能使火雲僧狼狽十倍,你可知自己錯在什麼地方嗎?”
段飛恭恭敬敬地說道:“晚輩功力驟增,心法上的修煉還未能跟上,而且招式也不夠熟練……”
“錯了!”楊劍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的話似乎都對,其實全錯,你所施展的這套招數乃是我平生所僅見的奇招絕學,你最大的問題在於你根本沒有掌握到施展這奇學所需要的心境,當年草創此絕學的定是一位傲視羣倫、無敵天下的奇人,區區一個火雲僧豈能放在他的心上,第一招龍德在田你就錯了,然後一招錯招招錯,你再也找不到一氣呵成的感覺,自然就無法發揮這套刀法的真正威力。”
段飛恍然道:“我明白了,在戰略上蔑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我總算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楊劍琢磨着他的話,說道:“你真明白了?嗯,你這句話說得哲理分明,看來你果然很有天賦,比那小子強多了,唉……”
段飛沉浸在喜悅之中,沒有聽到楊劍的嘆息,先天功法最注重的不是每日修煉,而是心法上的悟字,今日段飛一悟,心境和修爲都上了一個臺階,自然喜不自勝。
圓通最先恢復,其他人也漸次醒來,然後大家棄車上馬,段飛的腿經楊劍這個古代人體學大師的修復,已經沒有大礙,至多騎馬慢點,鋪厚點的墊子罷了。
段飛他們一路疾馳向信州驛,有熟悉地形的容家四虎帶路,走得還算平穩輕鬆,唯一讓段飛擔心的就是蘇蓉,她到底怎麼樣了呢?
蘇蓉現在正在一個馬賊的秘密營地裡舒坦地喝着羊奶酒,她現在的身份是管簫寒的侍女,一來到這裡,看到管簫寒的權勢,以及這些馬賊的裝束、武器,還有他們每人額頭上鼓脹的太陽穴,蘇蓉頓時明白過來,襲擊蘇溫河部落的不是女真人,也不是韃靼,而是這些假扮馬賊的魔教餘孽,或者說魔教派來關外用馬賊身份掩護秘密訓練的奇兵。
管簫寒躺在帳篷裡享受着仇敵謙卑的服侍,心中卻沒有半分喜悅,她真的有些不知該如何處置蘇蓉了,她的心在掙扎,坐立不安,見到蘇蓉一副恬靜安詳的樣子她就不爽,突然將手裡的銀酒杯向蘇蓉擲去,說道:“臭丫頭,我可沒說你也能喝酒,去給我再提一壺酒來!”
蘇蓉解釋道:“蘇姐姐,晚上冷,我身體虛寒,不喝點酒怕會生病嘛。”
蘇蓉出帳後很快又取了壺酒回來,正要進賬時,突然一隊騎士快速馳入營地,伴隨他們的呼喝的,還有許多女人的哭泣。
蘇蓉回首望去,只見這也是一隊馬賊,他們的馬上多半都捆着一個女俘,蘇蓉心中黯然,看來又有一個部落被這些魔教餘孽襲擊了,女人被擄掠回來,男人自然是殺個精光。
突然,一個騎士一馬當先地向蘇蓉衝來,嘴裡獰笑道:“哪來的女娃兒,一定是奸細,讓我驗驗身再說!”
蘇蓉現在比普通女子還不如,見狀根本無法閃避,只嚇得驚呼一聲,眼看就要被那騎士搶上馬去,突然她被人拖了一把,然後她看到管簫寒的背擋在自己面前,朝馬上那人喝道:“特木爾,她是我的人,誰也不許動她!”
特木耳似乎對管簫寒有些懼怕,聞言嘿嘿一笑,說道:“大師姐回來了呀,我以爲你還在朵顏山呢。”
管簫寒冷笑道:“我不回來你就可以胡來嗎?叫你暫時不要出動,你今天又去襲擊哪個部落了?”
特木耳神色一變,說道:“你雖然是大師姐,不過關外的事還由不得你來插手,我今天留下了韃靼人的東西,布日固德疑心很重,一定沒膽子再南下襲邊,這不是遂了你的意嗎?只要傳出他們偃旗息鼓的消息,你也該回南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