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豔娘見小雅竟還是皺眉不語,面色又是一沉,只口中仍假意笑道:“呵呵,怎麼!才只你與他相處這會子功夫,你竟和這後生這般要好了!難不成你當真也得春心萌動,喜歡上他了!”
小雅知豔娘是故意相激自己,但她話裡太過難聽,仍不免嗔道:“你少胡說,我這般說法也是爲人爲已而已!”
豔娘聞言和聲道:“即是爲已那就少在這裡攪鬧我好事!”只是豔娘終怕對方於緊要關頭與自己爲難,一時取過一小半藥草拋於小雅道:“哪!這是你的一份,如此,你我二人各不相欠,你只到洞外走一遭,等回來時諸事已了,你也不用再爲這男人煩惱了!”
小雅當時接過,思忖良久,終是腳一跺就要往外走。豔娘見此大喜,正要回頭看顧張入雲時,但覺手裡一空,內藏仙草的玄冰已被張入雲劈手奪過,再看其人時已是笑盈盈的立在自己身前。
豔娘見張入雲竟是無事,心下已知其先時故意倒地假裝爲自己所算,但終還是忍不住喝問道:“怎麼?你竟沒中我的落魂香!”要知她落魂香藥勁絕大,縱不嗅入體內,只觸着肌膚一點也可奏效,只是藥力發作的稍緩一些而已。張入雲方纔明明已被自己煙氣射中面門,此刻卻能翻身而醒,不得不令豔娘驚異。
未想張入雲只輕笑道:“呵呵,我這鼻子生性古怪,但可以聞得自聞,若不可以聞得,卻是好好的一絲絲也不敢不嗅得一點兒!”張入雲自不會與她說知自己有封閉操控周身肌理的秘術,口中只與其一番調弄。
豔娘聞言自是不信,只冷聲道:“哼,我倒走了眼,竟被你瞞過了!即已如此,你待怎地!”一時她周身立起煙嵐,黑色煙幛隱匿其間,顯是在做動手的打算。
張入雲仍是笑道:“不怎麼!方纔這一場玩笑只是相試二位一番,不想結論倒是很讓我意外!”說着,卻展顏與小雅笑道:“你!想不到心腸倒還不錯,就是嘴巴厲害了點!”說完又指着豔娘道:“至於你!呵呵,日後我可得要小心提防才行!”
再又向小雅召手笑道:“且將那七株銀草還我收藏,不然你這位姐姐見你比她多得這許多好處,只怕要成天想着如何傷我二人,你與她長年久鬥慣了得,可換我可受不了!”說的此話時,張入雲見二女只怒視自己,大有不忿之意,只好軟語相慰道:“好了!先下我三人也算是爲此事上,彼此得了一番瞭解。即是各人心性已明,我雖無意得罪二位姑娘,但也請二位不要對在下有相害之心。大家日後許還要相處時久,理因多相擔待纔是。”說完便是一揖,算是爲二女陪禮。
豔娘生性膽大妄爲,爲張入雲所算後,心下憤恨就欲出手,當下怒喝張入雲道:“你說善處便善處?只當你自己是什麼東西!”說話間腦後長髮直如雲幕般的向張入雲灑來,其勢至急,又成鋪天蓋地之勢,當頭便要將張入雲罩下直莫能擋。
未想張入雲掌心一晃已是一道赤光涌顯,當即便驚若天虹般的要與豔娘秀髮撞在一處,豔娘見劍光凌厲,忙將秀髮疾收,幸是收得及時,滿頭秀髮未被張入雲劍光斬落,但只這般也驚了她一層冷汗,再見張入雲將赤月劍光攪動,直運其數丈芒尾橫胸當前,知其仗寶劍威力護得自己。心恨之下,只惱道:“你當我真怕你這劍光不成!”玉手凌虛一探,即已幻化出一雙漆黑的鬼爪向張入雲二次殺來。
張入雲見其並不畏懼自己劍光,心中一凜,知對方不但魔性至深,尚還兇狡奸頑,知此女難渡,當下面色即是一沉,已將赤月劍化甩出四五丈的劍芒,只取劍真刺欲插中對方掌心給其一個厲害,今日若不給她一個下馬威,日後恐再難制她。
果然豔娘見張入雲仙劍刺的方向甚巧,心中也一驚,她雖兇頑卻非不智,見對方劍光太盛自己也不能接得下來,只將掌鋒略錯,以爪上一尺來長的指甲與劍光上劃過,雖是一陣火光四濺,但張入雲看的清楚,自己赤光劍光竟沒能將她利爪斬下。
張入雲大驚,知自己未得劍術難展仙劍威力,且自己只精拳技不擅劍法,此時手中雖多一柄仙兵在手,反不如素常用慣的流星指順手。眼見對方來犯,已近得自己劍圈內,仙劍已難以發揮威力。他又有心要讓這兇狠狡詐的豔娘領教一下自己的厲害,嗔惱之下將心一橫,掌中劍不收放往前一送,一時手底發力,掌心劍即如飛矢一般直向豔娘當胸射去。
此一險招把豔娘嚇得不輕,忙收了鬼爪回身向讓,無奈張入雲變招急速,雖是她身爲陰魂類動若鬼魅,那劍光仍是貼胸而過,當下便將自己五彩霞衣刺破。只驚得嬌軀一陣顫抖,豔娘大狠,正欲回身趁張入雲手中再無仙劍相欺時,但見空中一道黑影已是當頭罩落。一時勁風拂面,只刺得她兩眼迷離,心頭一陣晃動。
再舉目看時,就見張入雲正面犯猙獰,手中提着足有七尺方圓的銀盾當頭砸下,真有雷霆萬鈞,石破天驚之勢。縱是豔娘兇狡,見此也不得不避,轟隆一聲雷動過後。但見張入雲拳掌落處,已被砸出兩丈方圓的深坑。
豔娘心下計較趁張入雲後力不繼,復將滿頭烏髮再又襲來。未想張入雲竟是連氣也不換,開口便是一聲暴喝,此時他功行大進,這一喝之威又和了他早先得自紅葉禪師大悲吟唱及青海歡喜佛密宗真勁,雖是隻得皮毛難比佛門獅子吼,但他純陽之身,只仗自己體內先天陽煞氣,斷喝之下依舊是威力十足,直將豔娘秀髮吹得化作雲煙四散。
只如此還不足免,但見張入雲伸手晃動處,掌中又多了柄銀光四射的神兵,一時趁豔娘不敵,已是將劍指在其喉下一尺三分處,寒月劍劍光獨特,當下已生出一尺多長的冰凌,直抵豔娘喉頭。
豔娘爲此只將粉面氣成青色,卻依舊滿面戾氣,不見屈服。小雅在旁看得一陣緊張,此刻雖是場面上張入雲佔了一點上風,但她長年與豔娘相鬥,只其兇性,此刻豔娘還未出全力,再往下鬥勢必要二人鬥至不死不休。
未想張入雲卻在此時沉聲與豔娘道:“我知你還有餘力反抗,但你又焉知我有無留手,實和你說,你若再這般兇頑,我即用桃花扇上陰雷打你元神祭物,且看我二人誰先支撐不住!”豔娘瞥眼看處就見張入雲腰間已自將桃花扇插上,當真他手法快捷,卻連自己也不瞞過,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將那落在地上的桃花扇拾起佩在身上的。
豔娘爲此將眉一攏,眼神狠處還自不服,只是終是有所忌諱不敢貿動。張入雲見她至此時仍是害已之心不死,卻反倒笑了,又上前一步道:“我素常最怕與年輕女子相處,只是如你這般心狠手辣,不存一點仁善的毒婦,反倒正省我諸多顧慮。你若還有相鬥之意,儘管放馬過來,且看我能不能接得下!”
豔娘自是知其話裡是指與自己相鬥時不會存有一絲慈悲的意思,雖是張入雲前後變化極劇,只令她覺其爲人心性,深不可測,確有驚懼之意。但她原本在生時便是心思毒辣婦人,後又雖黃種籬長年兇狠慣了的,早已是兇性深種。見聞張入雲所言只更令她又是一番大怒,當下正要不顧厲害翻身幻化神魔與其再惡鬥,卻見眼見陡然一片光明,定睛看處,原來是張入雲此刻雙目直*光,正面露詭異興奮莫名的瞪着自己。
原來張入雲神感靈異過人,已察出豔娘蠢蠢欲動仍要傾力與自己頑鬥。爲此也將他自己體內真氣激動,瞬間便將真氣提至極限安心要以全力與豔娘相鬥,且他身後一柄化蛇劍想時感受二人殺氣,內裡靈蛇翻滾,歡呼雀躍,只刺激的張入雲背上肌膚作癢,周身亢奮,卻又戰意無窮,一時竟將豔娘氣勢給壓了下去。
正在二人劍拔弩張之際,卻忽聽一旁小雅喝道:“好了!這般冰凍天氣也壓不住你倆這般大的火氣!要打也到洞外去打!”說完又對張入雲道:“喂!你在打之前且把我那份的靈草給我,豔娘本事大的很,你自以爲有幾柄仙劍持仗,卻不一定就能鬥得過她,且把我的那份給我,省得我那份也被你送人!”
他三人原本均是敵對,誰與誰都不和穆,不想到了這險惡境地反被小雅從中調和,張入雲雖是傾力之下,神思不守但也度查出她到底與豔娘不類,善根仍在,日後有緣確可渡之。二人得小雅調停,豔娘自忖並無完勝張入雲的伎倆,張入雲也不欲與豔娘結下集怨,一時紛紛偃息鬥氣。張入雲又行至洞戶一側將直沒巖體只剩劍柄的赤月劍還劍入鞘,二人一事即此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