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火雷的幫助下,城外的黃皮怪的攻勢終於受到影響,和九天沉星前臨陣對峙的雙方不同的是,許越的瞬移具有極大的可操作性,你根本不知道千米範圍的爆炸會出現在哪一處,就算是有心想要作出抵擋,也無法預料到下一刻的變化,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一種被動挨打。
千米虛空能夠凌立多少黃皮怪,除開空隙不算外,十米範圍三個黃皮怪,一千米少說也是兩百多,黃皮怪雖百萬之數,每分鐘五六百的損失,加上九天沉星前不計其數的飛行器轟炸,損失數可達好幾千,這不是衝鋒,也不是攻城略地,而是在送死。
饒是黃皮怪沒腦子,也知曉害怕,在死絕差不多近半之數後,它們終於停止攻勢,也不知道其相互間是如何傳遞信息的,幾乎寸許變化之間,便都紛紛轉身,向着植物區深處飛去。
但還沒飛出多遠,便見那遙遠的漆黑天際,光芒閃爍間,駛出個龐大無比的兇獸,竟是那九萬里扶搖艦,前期戰鬥不知隱匿藏身何處,如今敵軍潰敗,它已等待多時,陡然從黑暗中現身,各種武器如煙火綻放,涵蓋周圍數千米到上萬米範圍,給予黃皮怪重傷,往後歲月,就算再有大規模的入侵活動,也要好生掂量一番。
歡呼聲響起,整個燕城遭逢此難,加之全力攻退黃皮怪,讓他們看到希望,藤蔓植物並不能真正的爲所欲爲,植物區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恐怖。
冬照也很開心,主要是受到周圍機械戰士的情緒感染,略一思索,理智爬上心頭三分後,他又唉聲嘆氣起來,不管是黃皮怪還是綠皮怪,甚至是變異者,本質上都不算是真正的植物區生物,它們不過是受到影響發生的變異而已,真正的植物區培育出來的智能型生物,在西蕃藏地上,那些都是恐怖至極的傢伙,扶搖艦都不敢深入,不然也要折命當場。
變異者開始轉身離去,它們前腳與鹽城戰士發生激烈的戰鬥,雙方各有死傷,若非黃皮怪逼迫,這會兒指不定要被全殲,所謂成王敗寇,再不走必被秋後算賬,元氣大傷的它們已經無力再戰。
前線機械戰士接到命令,全部停在當場,不得爲難變異者,整個戰場詭異地沒有半點聲響,除了變異者沿着爬滿城牆的藤條撤離的窸窣聲以外。
許越冷哼一聲,臨別之際目光在冬照和海東青以及刑柱身上稍有停留,留下兩句話,說道“我們走的路一樣,還會再見”
看着他飛得越來越高的身影,冬照唏噓感慨,喃喃自語,說道,“也許一樣,也許不同”。
“但還會再見”,刑柱補充道。
海東青手裡握着一根翠綠的長矛,臉上帶有血跡,他的眼裡藏着興奮,似是對未來的憧憬,也似是對此戰收穫的滿意。
冬照轉回頭來,注意到這根長矛,是先前少年使用的武器,如今落到己方手裡,是件不錯的戰利品。
長矛的色澤光鮮裡略帶黯淡,在燈光的照射下,似有神秘的能量流轉,很是奇異,給人的感覺,它不是一杆兵器,而是一個生命。
冬照本想接過來看看,海東青當個寶貝似的就是不給,無奈作罷。
刑柱正爲自己的龐大的身軀苦惱,由於他的身體異於尋常,怕於城內居民裡引起恐慌,便被要求裝進大箱子裡,秘密押送至子區科學部,他自然是萬分不樂意,那幫子科學家,多半想着對他進行研究,鐵定沒好事。
冬照及時地站在他旁邊,那意思是要與刑柱共進退,連着海東青都硬着頭皮,與一衆機械戰士隔空相對。
“放心吧,除非他們不惜動用武器,不然還擄不走你”,冬照見暫時無礙,不由轉頭安慰道。
卻被刑柱一把提起,扔到一旁,摔個七葷八素,嘴裡則不滿道,“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很快,那先前傳命的機械戰士再次跑回,並且額頭光片閃爍,射出一副畫面,裡面是田夕和丹芍瑜。
只聽田夕驚訝地說道,“你真變異了”
刑柱正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對方又繼續說道,“不過放心吧,我已有猜測,多半是金丹病毒的不穩定導致的,你們先來科學部”
三人跟在機械戰士身後,乘坐特製運輸機,也就是個大鐵箱子,都是模塊化產品,需要的時候能夠臨時構造,這樣的金屬箱子共有十來個,全都用來裝此戰收穫的各種變異生物樣本,四臂巨人也在其中,只是不知被裝在哪個箱子裡。
燕城科學部,其建築是個半球狀龐然大物,考慮到還有地下部分,整體來說,它應該是球狀設計。
不知地下幾層,田夕領着一衆實驗人員等待許久,旁邊還有包括王教授在內的幾個老學究。
王教授走上前來,再次與之確認道,“這次的研究成果,需要與我們共享,希望田博士能夠摒棄門戶之見,不吝賜教”
田夕微微頷首,表示明白。
旁邊站着丹芍瑜,眼裡露出期待,她不是專門的生物學領域的研究者,只不過是因爲感興趣,才申請來到燕城參加座談會,此番能夠親歷生物學領域的專家級別人物們的實驗過程,表現得很激動。
隨着電梯口叮鈴聲響起,冬照和海東青走了出來,後面跟着兩個機械戰士,此外再無他人。
“刑隊長因爲身體過大,無法通過電梯,只能另行安排,稍後即至”
王教授解釋道,他領着衆人向着裡間臨時搭建的超大實驗室走去,各種設備在智能化的運作下陸續構建完成,貼近牆壁的一角,數不清地玻璃容器林立當場,或大或小,裝填了燕城收穫到的絕大多數變異生物。
其中還有個最大的玻璃容器,兩頭有銀色鐵箍,牢牢把玻璃罐固定住,裡面是個龐大的身影,田夕以爲是刑柱,焦急跑步過去,發現是那四臂巨人,頓時鬆了口氣。
對方不知道被注射了什麼藥劑,陷入昏迷當中,周圍透明溶液將他包裹住,只在口鼻處接個罩子,緩緩輸送氧氣。
冬照神色微變,感覺這一幕莫名扎心,同時察覺到來自一衆實驗人員的詭秘目光,他胸腔裡的心肝莫名劇烈一跳,感覺自己似乎成了別人砧板上的肉般,很不舒服。
“冬照,你沒事吧”
海東青疑惑地看向他,引來田夕的目光,對方嘴角微微一笑,已然明瞭,卻也不說破。
丹芍瑜先是看看冬照,然後看看玻璃容器裡的四臂巨人,似是想到什麼,也明白過來,轉身從某個實驗人員手裡接過工具箱,拿出針管試劑等一應東西,當着冬照的面前,晃了晃,那意思很明顯。
冬照額頭冷汗暗流,他神色陰沉,轉身離開此處,對一切實驗人員的火熱目光視而不見。
海東青也跟着明白了什麼,他得意地說道,“你們看,我手裡拿的是什麼”
不知他從哪裡摸出個玻璃試管,裡面是鮮紅的血液樣本,經他詳細講解,衆人知曉這便是所謂的金丹病毒原型,具都不再關注冬照,走上前與海東青熱火起來。
冬照再一次感覺到海東青的可惡,不過這種可惡卻幫他解決了部分的麻煩,心裡滋味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