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變——風神輕吟,狐火流星!”蒂卡的戒指上青紅兩色光芒不斷閃爍着。
由火焰形成的的赤紅狐狸身軀徒然暴漲,隨着體型的鉅變,方圓數公里的冰塊,由於高溫蒸發紛紛成了水汽。水汽升騰形成了大片的霧氣。
很快這片明隱之森便被氤氳水汽籠罩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受阻了。
“無念劍波陣,狩獵律動,”德魯尼輕輕彈擊着惑星哈爾特的劍身,神色漠然地念道,“星域之九獵殺者幻界”。
“叮!叮!”伴隨着清脆的聲音響起,劍的表面盪開一道奇異的波紋。就在如同落在平靜湖面的一滴水,在衆人心裡泛起了絲絲漣漪。
忽然一陣詭異的強風吹過,德魯尼的身體突兀地消失。連帶着他的氣息一起,徹徹底底地在這片區域內不見了蹤影,就彷彿被抹除了一切存在過痕跡。
隨着德魯尼的消失,這片水霧空間彷彿也開始扭曲了起來,透過微弱的光無數道小彩虹呈現,衆人所在的區域蒙上了一片虛幻的色彩。
在這種環境下,視覺基本沒有了作用。然而蒂卡似乎仍舊能夠確定夏爾歐琪拉的方位,他絲毫不在意星源魔力的損失,操控着焰火之狐宣泄着,向面前的極東魔女發動着潮水般的攻勢。
火之狐散發着兇威,巨大尾巴如同鮮花盛開一般。伴隨着一連串的音爆聲,數以百計足有腦袋大小的火球從尾部射出,升入天空。
天上彷彿積了一片片火燒雲,印的天幕發紅就如同下起了火雨。
“所以只能用屬性壓制了啊。”蒂卡默唸道着。開始還是太過輕敵了,如果一開始沒有被打個措手不及的話,應該還是能夠一戰的吧。
長時間的詠唱只會被這女人直接秒殺,我這個中衛居然要淪落到衝鋒到前線的境地,還真是尷尬呢。
蒂卡面對這個實力強的不講道理的女子,心中一種力使不出來的無力感。
“咳……咳,快門羅,不用管我們,快去幫蒂卡,他一個人太勉強了。”奧伊斯臉色慘白,直到剛剛纔呼出心口的那道霸道的寒氣。
“嗯啊小奧,我也想戰鬥啊,可是我現在的任務是保護你們治療。而且蒂卡說了還不到時候,這傢伙的冰凍能力實在太可惡了。”門羅一臉的苦惱,可仍舊沒有做出其他舉動。
“阿瑞斯之力。”門羅輕聲呢喃,彷彿是在呼喚着什麼,聖槍阿瑞斯就那麼靜靜地插在三人中間的地面上。
一道道神聖的力量從槍身之上散發出來,三人周圍的堅冰逐漸融化。阿瑞斯閃耀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周圍那似乎有了自主意識的寒氣,隨着金光的出現緩緩驅散了。
一道無形的氣波環繞在三人周圍,就像在默默守護。伴隨着阿瑞斯之力的擴散,赫斯緹娜的眉頭卻開始皺了起來,呼吸也漸漸變得急促起來。
“怎麼了赫斯緹娜?”奧伊斯有些疑惑起來,明明自己感受到是一種很溫暖很舒服,令人心安的感覺,赫斯緹娜她,難道傷勢嚴重了麼。
“呼,沒什麼,只是有點難受。”赫斯緹娜只是深深呼了一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
戰鬥還在持續着,獵物跟獵人的遊戲開始上演。藏在暗處等待最佳時機的德魯尼,作爲肥美的誘餌卻身含劇毒的蒂卡,以及享受着獵殺快感的極東魔女夏爾歐琪拉,三人各懷心思。
無數道火球不斷撞擊在冰面上,卻沒有能夠穿透過去,傷害冰層後面的女人分毫。極寒的堅冰不斷包裹覆蓋着火球,直至將火焰徹底地熄滅。
蒂卡的攻擊再次無果,畢竟只是需要拖延罷了,不過要爭取足夠時間的話只能靠那個了啊。
“就算用了強化能力的秘術,可惜你終究還是沒有真正掌握域的真諦。”
夏爾歐琪拉有着癲狂地扶着自己的面頰,嗤笑着,“而藏匿起來的那個,在我的域裡玩捉迷藏這種小孩子才玩的把戲,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呢。”
蒂卡沒有再次現身近戰的打算,雖然這樣可以對她的能力進行一定的壓制。
之前一次無果的嘗試,儘管只是遭受了餘威,然而整個手臂卻都被寒氣所侵蝕,幾乎麻木的要徹底失去直覺。
沒有正面接觸倒還不至於廢掉一隻胳膊,如果再嚴重一點,就不僅僅是要斷臂截肢了,或許就連靈魂都會因此而殘缺。
“真是無聊啊,沒有什麼新意麼,就這樣結束好了。歎爲觀止吧,冰雪女皇的獨舞!”
話應剛落,極東魔女的眼睛變得凌厲起來。她的雙手緩緩虛託着空氣,如同在做某種起手動作。
數百米長的冰柱從地面突兀出現,交錯着封鎖了所有空隙之處。散發着可怕寒氣的堅冰如同銳利的長矛,不斷進行穿刺,無數的樹木被整個軀體被貫穿,大地之上到處都是冰柱的身影。
幾乎大半個明隱之森,都在這恐怖力量的餘波之下被波及了,而在攻擊範圍內的奧伊斯等三人自然不能倖免。
“槍御術神之勢!”
感受到強烈生死危機的門羅,在一瞬間擡腳提起了阿瑞斯,整個人仿若天神降臨般,奮力揮動聖槍。
聖槍如同化身千萬,抵擋着來自地面跟前方的威脅。然而攻勢卻是從四面八方而來,眼看着身體還沒有恢復,沒有絲毫反抗能力的奧伊斯跟赫斯緹娜危在旦夕。
“嘭!”衆人的視線模糊,只能聽到冰柱撞擊在肉體上的聲音。
“嗯——咳!”空氣中傳來了蒂卡的悶哼聲,與此同時傳遞而來的還有淡淡的血腥味,“時擊剛剛好,縛神羅網之印。”
“蒂卡你……”奧伊斯愕然起來,而後一臉的焦急。
“他沒事的,冷靜點。”赫斯緹娜只用鼻子用力聞了聞,便確定了虛弱地回了一句,便繼續養傷了。
“成,成了?”門羅一臉的驚喜,有些難以置信。
“沒事的,你中計了極東魔女。”蒂卡的聲音再度響起,有些疲憊有些輕鬆,“解離之印。”
蒂卡的背後有無數道巨大的冰柱,奇異的那些冰柱是卻沒有貫穿他的身體。他的手在關鍵的時候抵在了冰柱上,一道道玄奧的符印環繞着他的手臂,在他的手掌處浮動着。
符印流轉間,那堅冰如同遇到了天敵,居然開始分解了,片刻功夫便如同煙塵消散。
“什麼?”夏爾歐琪拉顯然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是隱隱的有些不安。
“不過是不完整的解離之印而已,那就是你的依仗麼?你們是瘋了麼?”
“嗤虎劍陣!封魔!”久違的德魯尼的聲音再度響起。
虛空之中破開一道裂縫,八道銀白猛虎的光影從中疾馳而出,向着夏爾歐琪拉襲來。
“哼,終於肯現身了麼?就憑這種手段能奈我何?”
直到此時,獵人仍舊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與獵物早已悄然發生了轉換。
夏爾歐琪拉手腕翻轉,打算解決礙眼的傢伙們,卻發現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自己仰賴的冰霜沒有出現。
更糟糕的是,自己的身體居然發生了異變,如同被無數道隱形的繩索控制,她發現自己已然不能夠離開所屬的這片區域。
“你們?!究竟是怎麼辦到的!”一直主導着狩獵的獵人,在發現局面徹底失控甚至是反轉之後,終於開始變得惱怒起來。
“究竟是什麼時候!”
縛神之印,極爲繁瑣只要成功布下,哪怕是天神之力都能夠強行壓制。
封鎖等待着猛虎下山,與惑星哈爾特一起組成了無解的牢籠。
嗤虎劍陣,這是獨屬獵手座的狩獵陷阱——足以剋制所有仰仗星源魔力的人的牢籠。
蒂卡跟德魯尼探討過,兩人的困術都有很大的缺陷,一個施法速度奇慢無比,還很蛋疼的極其容易被打斷;而另一個則更加尷尬了,德魯尼本來都不止一次地自嘲了,除非對面是又跛又瞎,否則理論上來說根本不存在命中的可能。
“當然是從一開始的時候了。”
蒂卡朝着虛空之中手指輕點,一陣淡淡的波紋浮現。空氣中隱隱約約有一道道看似雜亂無序,實則暗含規則的符印,正在緩緩運轉着。
“上了雙重保險。”
“你以爲我是在做縮頭烏龜麼?這一切只是爲了能夠配合蒂卡的行動罷了。”之前沒有發揮出一點實力,被瞬間秒殺的此刻德魯尼心中大爽,“爲了走到這一步還真是不容易呢。”
“這雲裡霧裡的,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啊?”奧伊斯直到現在仍舊一頭霧水。
“嘿嘿嘿,小奧你不懂的啦,這可是德魯尼老大跟蒂卡研究的絕招,是計策啦。”
門羅一臉的羨慕,“配合的真是天衣無縫呢,如果我也能跟大家做到這樣的程度就好了。”
“只是花了點心思的小把戲罷了,要知道眼睛是會騙人的。”蒂卡笑着解釋道,眼神裡滿是暢快。
“只要擾亂她對魔力的感知,在她無法察覺的情況下,巧妙佈置下了適合的印,然後直至最終連線形成陣,就大功告成了。”
“說的這麼輕巧,你每次高速移動,我可是一面要用幻界擾亂她的感知,一面靠狩獵律動感知給你報位置,最後還要跟上你覆蓋印的痕跡啊,很累人的啊。”
德魯尼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臉上卻很高興。
“哈哈,辛苦了老大哥。不過我還是想說,狡猾的獵人終究敵不過老狐狸啊。”
蒂卡似乎也放下了緊繃的神經,笑着開起了德魯尼的玩笑。
“喂,過分了啊蒂卡老弟。雖然你是那個傳說中的聖遺族的族人,但是也僅此而已了。你還有什麼遺言麼?極東的魔女。”
德魯尼一臉冷漠。 對於差點將同伴跟自己全部殺死的人,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都沒有必要留情。
他不像奧伊斯那樣不諳世事,總是懷着善良與好心,即是對待要取他性命的人,他還是能笑着面對。對待敵人務必要斬草除根,不能有絲毫的婦人之仁,這是德魯尼的經驗之談。
“嘁,那種監牢一般的地方居然還被你們高看麼?我可是最討厭牢籠了啊。”
似乎是觸犯了什麼禁忌,夏爾歐琪拉整個人的氣質,突然之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果然不愧是千變的蒂卡跟獵人座德魯尼呢,沒想到我還是小瞧你們了。”
“被封鎖了行動跟魔力的你,已經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你還能如何呢?”
蒂卡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忽然之間,他想到了一種可能,冷汗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滴落在地上。
“恭喜你,答對了哦!”極東的魔女嗤笑着。
意識到不對勁的蒂卡跟德魯尼,連忙出手打算殺死被困的白髮女子,然而牢籠之中的夏爾歐琪拉變成了一座冰雕,在兩人的攻擊之下化爲了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