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格正爲眼前的一幕暗自傷感,聞聽這話一時沒反應過來:
“什麼?什麼兒子?”
衆人一下子鴉雀無聲,連亞辛長老也停止了哭泣,大衛茫然的看着巨人般的矮人王,烏爾丁卻顧左右而言他道:
“奧,我說你這麼認真幹嘛。這牆算是毀了,唉,真是野蠻人啊。”
說完轉身走人了。
衆人面面相覷,但誰也不敢再挑起話頭,這種八卦哪是在明面上說的,姆彭家把特科格魯的腰間皮肉都快擰下來了,特科格魯愣是眉頭不皺,一臉平靜的慢慢轉身走了出去,走了好遠才傳來嘶嘶的抽氣聲。
白天郎昆長老的屍身被焚化了。大衛坐在木屋中呆了一天,在想着郎昆對自己說的話。雖然這個老人跟自己交流不多,但是他的悲劇,就是整個阿特蘭人生活的寫照,他最後唯一能選擇自主的,就是自己死亡的方式,他用這種方式,來宣泄自己對命運不公的抗爭。
可是接下來阿特蘭人該怎麼辦?自己又該怎麼辦?穿越的謎團還沒解開,甚至大陸的輪廓自己還沒熟悉,就已經背上了這個拯救阿特蘭人部族的包袱,自己能擔得起嗎?
說實話大衛並不想擔上這個負擔,自己明明就不是阿特蘭人,幹嘛要管這些事?可是他理智的想一想,唉,就算自己知道不是,亞辛長老也懷疑自己不是,但別人會信嗎?自己的樣子就註定了這輩子只能做阿特蘭人了,就算所有的族人都知道他不是,但其他人類會信嗎?獸人會信嗎?就像那首歌唱的那樣:黑眼睛黑頭髮黃皮膚,永永遠遠是阿特蘭傳人。不是也是了。
他正在胡思亂想,貝格坦團長找到了他:
“我們已經和烏爾丁首領談完了,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是來向你辭行的。”
此時在衆人眼裡,大衛的地位也是節節升高,不單單是少年之齡實力不俗,更是昨晚烏爾丁的一番八卦,坐實了大衛的身世背景,而亞辛長老又說不清楚,衆人都想好好結交這個少年人一番,反倒對大衛有了些幫助。
傭兵們此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也不是一無所獲。共同的流血戰鬥,得到了矮人們的認同,矮人們答應了交易條件,還贈送給他們兩塊拳頭大小的藍磷礦精,這讓貝格坦和羅薩里等人喜出望外。
大衛也得到了一塊藍磷礦精,放在了神匙空間中。鷹頭人蛇頭人等告訴他這些都是寶貝,可以用來鑲嵌在法杖、武器、盔甲和傳送陣上,還能補充法力消耗,以及配合一些咒語煉製出符文等,就像給矮人的阿瑞納斯之拳附着復活魔力等。可大衛知道,這東西對自己來說,最大的意義就是將來鑲嵌武器了,自己的修煉根本和這些礦精沾不上邊啊,也不需要補充什麼法力。
大衛決定只好先到維爾鎮與阿特蘭人部落呆在一起,臨走時特雷格單獨把他叫到一旁,鄭重的把一段咒語告訴了他:
“這就是野蠻人一級狂化的咒語,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不管你以後如何發展,只要堅持下去,才能最終有所收穫,不要灰心。”
大衛知道自己要想再次突破已經很難了,野蠻人的狂化咒語被人類研究了數十萬年,也沒有什麼進展,自己又能有什麼特殊之處呢?除非八位神親自點撥自己。在告別老師和傭兵們回到維爾鎮的路上,大衛琢磨着那些古老的語言,苦笑着搖頭。還是不要好高騖遠,慢慢來吧。
貝格坦等人這次回去的路線與衆不同,他們打算在狼族領地內,渡過橡樹山脈西側盡頭的尤梭河,直接抵達血泥沼澤地,再到亞綱拉王國。
只是大衛注意到,在談到渡河時,特科格魯神色有些古怪。大衛詢問之下,原來他這次要陪姆彭家回孃家,而姆彭家的孃家,就是控制着尤梭河中下游的,以龍爪水灣爲中心地帶的尤梭河戰士。
不過似乎所有人都不願多談尤梭河戰士,好像那裡的人極爲麻煩,要不是有特科格魯夫婦在,誰都不會去觸碰尤梭河的邊緣地帶,大衛沒有再細問,反正與自己也無關。但是在回到維爾鎮的當晚,亞辛卻找到大衛,告訴他說,艾斯麗達失蹤了。
狼人和明天即將啓程的傭兵們都幫忙尋找,沿着尤梭河岸邊以及橡樹山脈南側一帶,追出數百公里也沒有見到人影,可見艾斯麗達也是有心躲避對自己的阻攔。
大衛聽亞辛長老告訴他,艾斯麗達之前跟亞辛說過,她要離開部落到聖多菲去,被亞辛勸阻了。大衛奇怪的問:
“艾斯麗達姐姐雖然有了病變,但在部落裡好歹是自己人,不會被嫌棄。我已經問過了多桑伊姆祭祀,看能不能醫治她的病。她這樣跑到人類大城市去,難道不怕被魔法師或騎士捉住嗎?”
其實以艾斯麗達的能力,就算侍從騎士或魔法士也能置她於死地。亞辛嘆了口氣,向大衛訴說了艾斯麗達的往事。
大約四年多以前,青春靚麗的艾斯麗達年僅十八歲,經歷了一段人生的刻骨銘心的初戀,對象則是亞洛尼斯王國首都聖多菲的城衛官奧斯爾多。
“我真不該帶部落去那些繁華的都市,不然艾斯麗達也就不會被始亂終棄了。你們年輕人感情太沖動,根本不聽勸,艾斯麗達的性格更是如此,他平時就對部落裡的年輕男子不屑一顧,沒想到動了真情如此執迷不悟。”
亞辛長老還在爲當年的錯誤決定後悔。大衛看着低頭長嘆的亞辛長老,這三年來頭髮已經花白,皺紋也深多了,做爲部落的領導者,每一個決定和舉措,都關係到數百人甚至更多人的幸福安危,特別是阿特蘭人這樣沒有財產又羸弱的種族,怎樣才能讓部落裡的人生存的更好?又能遠離危險不受傷害?他無時無刻不在想這些,壓力可想而知。大衛安慰道:
“您不要着急了,年輕人自己就是這種性格,明知道是這個道理,但總是要自己親自去嘗試,我們以前部落有句話,叫做不撞南牆不回頭啊。後來艾斯麗達姐姐和那個奧斯爾多徹底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