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楚帝朱粲
宇文晴猶豫着,終於還是忍不住,偷偷返回樹林中,躲在一顆大樹後,朝水潭裡望去,只見甄命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穿回了溼漉漉的衣服,正坐在岸上,欣賞這水潭裡快樂得像美人魚一樣來回遊弋的張氏,眼中帶着自豪。
宇文晴不由地看呆了。
張氏歡暢遊弋着,身體靈活得像一個美人魚,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格外地耀目,她不時地潛入浮出波光粼粼的水面,哪還有剛纔溺水時驚慌失措的樣子。
她不時地變換着泳姿,有着舞蹈功底的她對於游泳動作協調有着天生的優勢,一旦熟悉了水性,所有的泳式對她來說都變得輕而易舉,仰泳,自由式,蛙式,蝶式,潛泳,無所不會,她豐滿的胸脯和白皙翹挺的美臀不時地浮出水面,光潔如玉,賞心悅目,連身爲女子的宇文晴也都忍不住看得呆住了。
張氏終於發現了她,笑着朝她招手:“晴妹妹,你快下來,我教你游泳……”
宇文晴這才從驚呆中回過神來,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癩蛤蟆,你看,都是你把晴妹妹嚇走了!”
甄命苦一臉無奈道:“你遊了一個時辰了,該上岸了吧?”
“不要,我還要再遊一會!”
……
招撫衛隊到達南陽城下時,已經是日落時分。
沿途不見一戶人家,南陽城方圓幾十公里內一片焦土,寸草不生,村落都被夷爲了平地,破敗荒涼。
經過一些荒村野鎮時,還不時地看見路旁的樹上懸掛着骷髏,隨風擺盪,一羣烏鴉站在上面,發出令人煩悶的聒噪,啄食着什麼,空氣中瀰漫着令人作嘔的腐臭……
自從進入南陽城的範圍後,張氏嘔吐了不下四次,每一次都嘔盡了腹中酸水。
倒是宇文晴,一副淡然麻木的模樣,似乎對早已見慣了此種景象,木然地坐在她身邊,閉目養神。
南陽城的城牆高達五六米,厚三米,城樓上的哨兵發現了招撫衛隊的蹤跡,警哨頓起,弓箭手紛紛現身城樓上,張弓對準了護衛隊。
暗衛軍早準備好了防禦盾牌,陳列在馬車面前。
“來者何人!”
甄命苦策馬而出,大聲喊道:“南陽郡主奉皇泰主之命,特來招撫楚王朱粲,勞煩各位通報。”
話音一落,城中一片騷動,不一會,弓箭手撤去,城門打開,從裡面出來一人,騎着戰馬,徐徐走到護衛隊十米遠之處。
“本官陸從典,乃楚王右僕射,在此恭候南陽郡主多時,請衛隊暫且在城外候着,郡主與將軍隨本官一同進城,楚王有旨,衛隊在城外等候,待楚王確定郡主此行的誠意,再行招待入城,郡主隨行親衛不得超過十人。”
聽到這人的聲音,坐在馬車裡的張氏明顯感覺到宇文晴身子一顫,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輕輕握住她變得有些冰涼的手,問:“晴妹妹,你怎麼了?”
宇文晴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
甄命苦帶着十名護衛,護衛着郡主車駕,跟着陸從典進入了城中。
出乎意料的是,南陽城中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陰森血腥,反倒人丁興旺,店鋪林立,街道兩旁綠樹成蔭,沒有一點兵荒馬亂的氣氛,跟南陽城外焦土村落比起來,有着天壤之別。
看來這個朱粲對自己的老巢倒是挺愛護的,沒有破敗的景象。
車隊走了大概一里,遠遠看見朱粲豪華奢侈的皇宮,宮牆有三四米高,周圍三四公里,裡面宏偉宮殿十幾座,規模堪比洛陽皇宮,隱約是仿洛陽宮而建,令人驚悚的是,端門的門樓上,掛着數十顆白森森的骷髏頭骨,擺成一個“楚”字。
從陸從典一路介紹朱粲的驕人戰績看來,這些頭骨八成是朱粲砍下來的隋朝舊官人頭製成的。
進了皇宮,朱粲的儀仗早已在太極殿門外的臺階旁等着,臺階下鋪着奢華的彩錦紅毯,甄命苦扶着張氏下了馬車,儀仗奏起迎賓之樂,百官從太極殿魚貫而出,分列兩側,將南陽郡主迎入宮中。
剛踏入宮中,一聲像破瓦罐的笑聲在大殿的正上方響起,“南陽郡主大駕光臨,本王有失遠迎,還請郡主恕罪。”
張氏順着聲音的方向望去,但見大殿之上的龍椅上,坐着一名身如鐵盾,眼似銅鑼的巨人,穿着金光燦燦的龍袍,一身隆起的肌肉,龍椅旁放着兩把數十斤重的板斧,一看就是武力過人,好戰嗜殺的狂人。
這就是惡名遠揚的楚帝朱粲了,他的名字能讓三歲小孩從半夜嚇得哭醒過來。
張氏一進門,他那兩隻銅鑼般,赤紅如血的眼睛便滴溜溜地在她身上肆意打量,張氏此時身穿一身宮廷正裝,金色的繡鳳抹胸,將她雪白豐滿的胸脯擠得如剛出籠饅頭一般,每走一步都微微地顫動,誘人至極,登時吸引了所有大臣將領的目光。
張氏神色如常,多年來外出爲各地的王侯們表演歌舞,早已習慣了這些人火熱的目光,輕輕躬身見禮,“張鵝見過大王。”
“郡主免禮,來人,給郡主賜座!”
“謝大王。”
張氏被安排在大殿的左側坐下,甄命苦和宇文晴分立在張氏的身後,朱粲的目光朝甄命苦射來:“莫非這位就是暗衛大將軍?”
“本人甄命苦,見過楚王。”
朱粲眼中上過一絲厲色:“本王久仰大名,皇泰主明知大將軍與本王正在交戰中,莫非他派你來是想給本王一個下馬威?難道就不怕本王的兒郎們殺了你泄恨?”
不等甄命苦回話,張氏便搶先說:“大王誤會了,皇上派暗衛大將軍前來是以示求和的誠意,並無與大王作對的意思。”
朱粲笑道:“郡主不必驚慌,本王豈能不知皇泰主之意,只是試一試大將軍,沒想到大將軍孤身一人入本王的城池,竟能如此神閒氣定,本王佩服,來人,給大將軍賜座。”
張氏聞言登時鬆了一口氣,朱粲扭頭打量着她,眼神放肆直接,如果目光能夠脫去她身上的衣裳,她身上早已是寸縷不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