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將士此去路遠,雖生死難爲,但國難在即,鐵血男兒自當保家爲國,爲父母,爲妻兒守一方樂土!”
“朕在此敬衆將士一杯,祝各位一展武朝雄姿,它日,朕仍在此,迎吾軍得勝歸來!”
“天佑武朝!”
“天佑武朝!”
此次,武元帝向凌慕增兵三萬,任凌慕次子凌息煥爲援軍主帥,領兵南下。
今日出師之時,武元帝特在南門爲三萬將士餞別。巍巍城樓之上,皇帝的話是如此慷慨激昂,足以讓城樓下二萬將士振奮不已,他們以齊聲的吶喊作爲迴應,吶喊聲陣破天際,整軍士氣空前高漲。
領軍之將凌息煥纔不過弱冠之年,年輕氣勝,全然沒有繼承父親的穩重性子。
凌息煥一襲黑馬,英氣逼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杯棄之,他朝着樓上之人三呼萬歲,帶起整軍此起彼伏的吶喊,聲聲震天。
在城前送別的京城百姓見之,無不感嘆,此人真真是位另人傾慕的少年將軍,此番一來,又不知折殺了多少女子的人。
此次,三萬援軍之中除這位少年將之外,還有另一人十分奪目。傳聞此人是一位謀士,姓燕,着實是位古怪的人物。說古怪是因爲此人打份十分奇怪,在大寒天只一襲單薄紅衣不說,面上還帶着一張素白的面具,外有傳言說此人若不是有什麼怪癖就是天生長得奇醜無比,不然也不用帶着一張面具出來嚇人。說此人是位人物,卻是並未有得到過證實,這位燕公子身世爲迷,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得到武元帝的信任,但衆人清楚明白的是此人定然是十分了得的,不然,在這危機當頭,也不會被武元帝委以重任,任命他爲從軍軍師。此人不是位人物,也必是大有來頭的。
外面的聲音震耳欲聾,秦燕卻靠着車壁閉目養神,眉頭微微皺着。想是外面實在太吵,她睜開眼,撫了撫衣袖,伸手拂開車窗的簾子。
“弘大人。”
弘臻爲御林軍統林,本不該在這裡,可此時他卻站在不遠處。
“皇上有什麼話要弘大人傳的?”
“皇上讓公子多加小心,不要忘了故人。”弘臻慢慢道。
她擡頭看一眼城樓,樓上那人看不真切,但她知道他看得到她,她笑道,“請皇上放心,燕某是最念舊情的,故人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弘臻遲疑了一下便想走開,卻被她喚住。
“弘大人——”
他看她一眼,她說,“燕某想求弘大人一件事。”
“我想請弘大人保我那故人平安。”
弘臻怔了怔,問“你怎麼知道我會答應?”
她撇撇嘴,笑道,“我只知道弘大人平日裡雖然像個木頭,但實則是個難得的好人。”
她突然收了笑意,認真道,“皇上不會放心把朝玉交給他人,朝玉必然是在你的手裡。”
他不作聲,只瞟她一眼。
“我只希望弘大人今後能好好待她,我才放心把她留在這裡。”她深深地看他一眼,這一眼中包含着多少言語他無從知道,但她話中所暗示的是什麼他卻隱約知曉。
他低頭作一輯,“公子好自爲知。”說完,便轉身離開。
“多謝弘大人。”
他身形一頓,腳下卻不做停留,不一會人影就已消失在軍列之中。
時程已過,凌息煥軍令聲起,三萬精兵整裝待發。
車馬已動,她擡頭再望一眼那漸遠的高聳城樓,看見城站之上清晰的“南門”二字,忽然間,那日的影像又似晃過眼前——
從高樓直墜的人兒,滿地的鮮血,朝玉的哭喊聲——
同樣的地方,可如今,這一切都似成了昨日幻影。
放下簾子,她閉起眼。
什麼時候才能歇一歇呢?這無休止的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