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在那慢慢悠悠的吃着油條,時不時地往門口瞄上一眼。
門外的保安終於是等得不耐煩了:“你吃完了沒有?快點啊!”
“差不多了!”我一口喝光了剩下那點稀粥,站起來往外走。
保安老吳邊走邊說道:“早餐好吃吧?你吃之前,就沒看看早點是在哪兒買的?我們這兒方圓十里,可沒有賣油條的攤子。”
“你猜猜,那油條是誰做的?”
我笑道:“當然是人做的,難不成還能是鬼做的?”
保安道:“你是想說,油條是你們那個廚師炸的吧?她的面從哪兒來,油從哪兒來?你家裡有炸油條的鍋嗎?”
保安道:“廚房裡給你做飯的未必是人,說不定是鬼啊!”
“吃了鬼做的飯,你看到的東西就跟鬼一樣了。”
保安轉過身把我們領向了物業辦公室,這一次,我果然在樓道里看見了物業的大門。
物業白天出現了!
保安指着大門道:“你們自己進去吧!我還得給別人領路。”
我給王小渙遞了一個眼色,後者悄悄展開了白燈。
我推門而入的瞬間,把白燈背在身後的王小渙,手掌輕輕往上一翻,一盞沒有火點的白燈,就悄無聲息的飄上半空。
小巧的白燈就像是有人控制一樣,貼在了牆上,燈中蠟燭無火自燃。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物業經理,絲毫沒有發覺,我們在開門的瞬間,往他門上掛了一盞燈籠。
對方面帶慍怒的看着我道:“我給你開個條子,你去把活兒給幹完。剩下的錢,來找我,我給你補上。”
我淡淡笑道:“這種活兒都是先收錢。”
“我把活兒給幹了,你事後賴賬,我還能把死人揹回去嗎?”
物業經理強忍怒氣道:“那我們就籤合同,一切按合同說話。”
“籤合同,也得寫明先收錢。”我寸步不讓。
物業經理被氣得用手指隔空往我身上點了兩次:“好好,我現在就給你算錢。”
物業經理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一摞鈔票,甩在了桌子上:“錢,拿好趕緊幹活去。”
我拿起錢來,從裡面點出四張推到了經理面前:“道上規矩,中間人抽一成。”
物業經理氣得七竅生煙:“你在侮辱我!”
我攤手道:“反正我是給你了,你想扔外面,還是想給別人,那是你的事兒,跟我無關。”
我把話說完,就扔下了暴怒的經理揚長而去,按照他開的條子找到了那戶僱主。
那家老太太一開門,我就聞到了一股乾屍的氣味。
死人身上的味兒,我聞得多了。
鬼八當年訓練我的時候,讓我聞過不計其數的氣味。
按照他的說法,我不求你的鼻子跟狗一樣靈,但是,你得通過氣味判斷出離你最近的目標是人是鬼。
這間屋子裡有乾屍,而且是被風乾保存了多年的屍體。
給我開門的老太太聲音沙啞着道:“進來吧!人在屋裡。”
這戶人家無論是客廳還是臥房,全都被黑布窗簾給蒙得嚴嚴實實,雖然是在白天,仍舊是讓人難以看清屋裡的東西。
老太太特意說了一句:“別開燈,小心嚇着我家老頭子,他活着的時候,脾氣就不好,死了,這脾氣就更糟糕了。”
“把他惹生氣了,你們小心哄不好啊!”
我說道:“你不是還要給老爺子開臉嗎?這屋裡烏黑麻漆的,還怎麼開臉?”
“我給你點燈!”老太太從櫃子裡拿出一盞油燈,用火柴點着了燈芯,舉在手裡,領着我們往屋裡走。
“這油燈啊!白蠟啊!都是好東西,能照亮,還不刺眼睛,嚇不着死人。”
“這要是直接點了電燈,說不定暗處的鬼兒就炸啦!”
老太太走進臥房指着牀道:“牀上坐着那個,就是我的老頭子,你們先等會兒啊!我跟他商量商量,等說好了,你們再給他開臉。”
牀上那具屍體雖然是蒙着一層棉被,但也能看出,他是在牀上盤膝而坐,用來蓋屍體的被子,是從屍體背後包裹到了身前,露出了屍體面孔部位。
老太太走過去坐在牀邊,貼着屍體的耳朵說道:“老頭子,我找人來給你開臉了。”
“你活着的時候那麼愛美,死了不也得讓你漂漂亮亮的走哇!”
“你放心,楊經理說:這個姑娘開臉好着呢!肯定把你弄得乾乾淨淨,漂漂亮亮。”
“你可別不讓姑娘碰你,你要是作妖,我可就不管你了。就讓你這麼老皮老臉的投胎去。”
老太太說完站了起來:“姑娘,我跟老頭子說好了,他不會找你麻煩,你幹活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