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的嘴沒法活動,卻發出驚恐的聲音:“你是怎麼看見後面的?”
風若行笑道:“我背後沒長眼睛,但是我的耳朵不聾,你捂住了陳小寶的嘴,但是他的手腳都能動,他在我背後做的每一個動作,我都聽得清清楚楚。”
風若行輕輕調轉劍鋒:“放開陳小寶,我可以放你轉世投胎。”
“你退後!”紙人尖聲道:“要不然,我現在就……”
紙人話沒說完,葉陽第二劍已經狂嘯長空,右側槐樹也被連根拔起,樹下骨骸又被一劍震碎。
紙人想要求饒,葉陽卻再沒給他機會,對方話音沒起,身上就已經烈火狂燃。
帶火的紙人在陳小寶身後怦然倒地,陳小寶驚叫之間撲向風若行懷裡,風若行不等對方靠近,就用一根指頭頂住了對方的腦袋,把他給按在了一米開外。
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的陳小寶,臉色漲得通紅:“你幹什麼?你就不能……”
風若行冷然道:“不能什麼?不能安慰你一下,還是不能擁抱你一下?你給我聽清楚,我是術士,不是保姆,不負責哄小孩。”
“你今年多大了?還是幼兒園的小朋友麼?葉陽、李魄,在你這個年齡已經獨對鬼魂了。你卻在這兒求安慰?你活了這麼大隻會放嘴炮嗎?”
陳小寶氣得臉色通紅:“他們獨對鬼魂,那是他們活該。誰讓他們做術士?做了術士就得出生入死,就該照顧僱主,聽僱主安排。你憑什麼拿他們跟我比?”
風若行冷聲道:“你還是捱打捱得太少。走。進山神廟。”
“我憑什麼跟你走?”陳小寶叫道:“你應該留下保護我。”
風若行二話沒說,轉身跟着葉陽踏入了山神廟的範圍,陳小寶在後面連喊了幾聲,都不見風若行回頭,不得不撒腿追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葉陽,剛剛踏入了近山廟的範圍就覺得咽喉發緊,嘴裡怎麼也發不出聲音。
葉陽用內力傳音道:“術士葉陽來此,請現身一見。”
葉陽沒有刻意控制傳音的範圍,聲音如同洪鐘大呂,震盪四野,山神廟瓦片上積累的塵土,也在滾滾聲浪中簌簌而下。
山神廟裡鬼哭神嚎,山神廟外鬼聲四起,乍聽上去就像是有無數鬼魂從荒野之中,向山神廟圍攏而來。
短短片刻之間,人手貼在牆上緩緩抓動的聲音,就密如暴雨般繞在四面院牆紛雲而起,院裡的人看不見牆外聚集了多少鬼魂,卻能聽見無數冤魂在順着牆壁向上攀爬。
陳小寶嚇得瑟瑟發抖:“葉哥,風姐,你們惹怒山神了?咱們……咱們趕緊走吧!”
風若行莫名其妙的看向了陳小寶:她和葉陽都無法開口,陳小寶怎麼能說話?
陳小寶終於憋不住了:“我聽人說了,山神土地都是誰不信他,他就弄誰啊!你們這樣撩他……萬一……”
葉陽不等陳小寶說完,再次傳音:“葉陽在此,現身一見。”
葉陽的聲音如同虎嘯山林,聲帶風吼,勁氣怒卷,近山廟的匾額不知道是被聲浪所震,還是被勁氣擊中,怦然落地,摔得粉碎。
碎開的木塊還在地面滑動之間,數以百計的鬼影已經從院牆背後探出頭來,一顆顆披頭散髮的腦袋圍在牆上,就像是把用來示衆的人頭擺滿了牆頭。
下一刻間,所有鬼魂齊聲咆哮:“跪——”
“跪——”
“跪——”
一浪壓過一浪的鬼哭聲,從四面八方向葉陽碾壓而來,森森鬼氣如同怒潮,狂卷而至,不僅陰氣刺骨,而且攝人心魄。
葉陽斜提長劍似笑非笑的看向廟門正中,完全無視圍在四周齊聲咆哮的鬼魂。
風若行也是風輕雲淡,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些鬼魂是在虛張聲勢。
如果,鬼魂真想出來跟術士拼個你死我活,一定是以最快的速度接近術士亡命狂擊,怎麼會弄出那麼大的動靜,讓人知道他們在外面爬牆。
況且,鬼魂需要爬牆嗎?
唯一看不出其中蹊蹺的人就是陳小寶。
陳小寶已經快要癱在地上了,雙手死死抓着風若行的衣角:“葉哥,風姐,你們就跪了吧,那是鬼啊!”
“跪山神不丟人,誰進山看見山神廟還不跪下磕個頭啊?”
“葉哥,咱們就三個人,打不過他們啊!你們跪了吧!不就是給山神認個錯嗎?”
葉陽忽然笑道:“術士,到死不跪,因爲,我們眼中只有對手,沒有神仙魔怪,誰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就殺誰!”
“術士的腿,只能斷,不能彎,讓我跪?你們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