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這樣近的距離,兩個人的對話被陶樂聽了個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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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西穆,心下不由爲這些不識時務的人,捏了一大把冷汗。
西穆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不僅神情紋絲未變,還好整以暇地捏起了一塊風乾肉,送到口中慢慢地咀嚼起來。
二十幾米的距度並不遠。白潛幾個縱躍,就來到了二人的身前。
他雖然年紀輕輕,但兩鬢也彷彿染上了一層銀霜。整個人就像是一根凍得硬邦邦的冰棍,陰冷僵硬,完全沒有一絲人味兒。
白潛看着眼前三個人,心中暗自佩服少宗主的神目如炬。
他們雖然身着藏服,但無論是容貌還是儀態,都與普通的藏族人相差甚遠。
兩名女子也就罷了,那名英挺俊逸到耀目的男子,周身的氣度威儀,竟然將少宗主都比下去了,簡直令人不敢逼視。
不僅如此,對於自己等人完全異於常人的出場方式,他們不知道是沒反應過來,還是太過驚訝,全沒有表現出一絲恐懼。
非但沒有恐懼,似乎還帶着一絲玩味。
可惜了。無論外貌再怎麼出色,又或者在世俗界有着不凡的身份,但螻蟻也仍舊是螻蟻,安敢與日月爭輝?
白潛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卻毫無表情,連一個招呼都沒打,便伸出手去要制住三人。
他的動作相當迅速,完全沒給衆人反應的時間。
但很可惜,他的手沒有如願地落在西穆的肩上,而是莫名其妙地向外滑落出去。
從白潛的角度,並沒有看出西穆做過任何手腳。
他還站在原地,面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彷彿就在下一刻,一句歡迎就會從他口中冒出來,就像絕大多數藏族人在見到客人時所做的一樣。
所以,剛纔的失手,一定是個意外。
白潛不疑有他,向着西穆的右肩再度擊出一掌,但卻再度失了手。
明明眼前的人紋絲未動,但他的動作就是莫名其妙地發生了偏移。
這是怎麼回事?白潛睜大了眼睛看向面前的男子,完全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同屬於強者的任何波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潛正愣神間,忽然聽見了一個清越的女聲:“住手!”
雪千黛深深地看了陶樂一眼,對身邊的白照元道:“照元,那邊的三人中,有我的一位故人。”
“哦?”白照元輕輕地挑了眉毛看了她一眼,心底生出了一絲狐疑來:
“既是故人,那麼他們今天會出現在這裡,千黛你也早就知道了?”
“照元哥,你誤會我了。”雪千黛哪裡不知道他的想法,當即便急切地解釋道:“她也是一名醫生,而且是世俗界的一位名醫。”
“我們是在一次醫術切磋時相識的,之後再也沒有見過,想不到她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大概是爲了避免麻煩,她到底還是隱去了陶樂曾爲不可名狀之地的俞老祖續命之事。
“原來如此。”白照元微微點頭,也不知道對她的話信了幾分。
他輕輕地回握住了雪千黛的手,說道:“來吧,讓我們一起會一會你的這位同行兼故舊。”
二人的身形輕輕一晃,便橫跨了二十多米的距離,來到了陶樂等人面前。
“陶大夫,好久不見。”雪千黛的笑容有些勉強。
說實話,對於陶樂,她的心情是無比複雜的。
無論是當時救治俞老祖,還是後面與陶樂進行賭約,都以她的失敗告終。但雪家的衰落,她的重病皆由那時起,想要坦然笑面始作俑者,哪有這樣容易?
而在宗門覆滅之前,她也隱隱得到了消息,知道母親暗中派人對她不利。雖然她也曾試圖勸誡阻止,但並沒有收到什麼成效。
在那之後,則是宗門覆滅,她成了喪家之犬,不得不寄人鄰下。
可以說,雪家與自己,一切不幸的開始,都是在遇見了陶樂之後。
就算明知她沒有做錯任何事,她但也很難做到不遷怒。
但遷怒歸遷怒,她到底也不想傷她性命。
不論如何,是她讓自己明白了學無止境的道理,也找到了自己在藥醫方面未來的努力方向。
也許未來的某一天,她可以憑藉自己的努力,堂堂正正地擊敗她。
所以陶樂不能死,也絕不該是無聲無息地死在這裡。
“原來是你,好久不見了。”陶樂早已經認出了她來。
這位冰雪美麗的少女,留給她的印象也是十分深刻。
“這一位,是我的一位兄長。”雪千黛指了指一旁的白照元,後者非但沒有接話,甚至連個表情都欠奉。
他完全不認爲自己有結識世俗間醫者的必要。
“這是我的男朋友,那是我的小妹妹。”陶樂也順着她的話,敷衍着介紹了一下西穆與小七。
他們倆倒不像白照元那般倨傲,每個人都笑着點了點頭。
雪千黛的目光從西穆面上掃過,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
她本以爲,這世間的少年英才,除了衛長垣與白照元兩人,便再也尋不出別人了。
沒想到,陶樂長得如此平庸,卻能與這樣挺拔俊逸的男子爲伍。
不過,就算長得再怎麼出色,也只是一名普通人。不像照元,年紀輕輕,就已經直追衛長垣,成爲了內七宗青年一輩的佼佼者。
“陶大夫,請問你們幾個今天到這裡來,是想要做什麼?”雪千黛問道。
“天氣好,出來過林卡。”陶樂如實說道。
“納木錯湖很寬廣,諸邊的景色風物差別不大。”雪千黛嘆了口氣道:
“看在以往相識的份兒上,我提醒你們一句,趁着現在早點離開吧。”
西穆在這時擡頭,淡淡地從白照元面上掃過,又幽幽地開了口:“只怕我們現在就是想走,你的這位朋友也不會答應吧?“
雪千黛這時才發現白照元眼中的漠然之色。
“照元,你相信我。她們真的就是普通人,出現在這裡就是一個巧合而已,就讓他們走吧。”
“巧合?”白照元輕輕甩開了她的手:“納木錯湖周圍數百公里,他們恰巧出現在這裡,恰好打扮成本地藏族人,又恰好認得你。”
“要不是我下令清場,你是不是還要繼續裝作與他們素不相識呢?”
他的表情太過冷峻嚴肅,聲音也完全不復之前的溫和,讓雪千黛莫名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
“照元,你怎麼能懷疑我呢?”她的臉因爲氣憤,越發白得欺霜賽雪,連着面上的薄怒,也更具風韻。
若非這裡的秘密屬實太過重要,白照元也不想拂了她的意。
但現在確實疑點重重,讓他不得不慎之又慎。
“時間也差不多了。”白照元的聲音和緩下來:“你帶着他們,跟我們一起走。待事情結束,若果然無辜,便帶他們回宗門。既是那女子也通點醫術,便充作你院內雜役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