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焦躁不安,強作鎮定的時候,銀花反而變得有些亢奮了:“林大哥,你快看啊,好多食髓蜂蚊。”
我心中多少有些煩躁,有些生氣的說道:“你剛纔就說過了,聽你的口氣似乎還很高興啊,難道你不知道這些東西跟黑豹一樣,都是想把咱們兩個當成下酒菜的嗎?”
看到黑豹對這裡輕車熟路的樣子,又加上同是生活在庫依法瓦的奇特生物,說黑豹與食髓蜂蚊沒有什麼姦情,打死我也不信。故此相對於銀花的興奮,我多少有些氣不打一處來。一時間也忘了去深究。
銀花卻不以爲意的說:“林大哥你忘了我的‘姐姐’了嗎?”
“姐姐?”我猛然想起當初嚇了我一跳,躲在銀花身上玉瓶中吃狗肉的那隻食髓蜂蚊王,腦筋也轉了過來:“你是說,你的本命蠱可以控制這些食髓蜂蚊?”
銀花這時候已經把她的那隻食髓蜂蚊王放了出去,從洞中飛來的第一批食髓蚊蜂已經在燃燒瓶的火焰中噼啪作響,燒得差不多了,而那個燃燒瓶的使命,也已經到了盡頭。
我手中的火焰噴射器成了後來的食髓蜂蚊的目標,而這時,我似乎從對面的黑豹表情上看到了一絲嘲諷和得意,這個傢伙已經認定,我即將成爲食髓蜂蚊口中的美味。
然而當初金花爲銀花帶回去的那隻食髓蜂蚊王改變了一切,它飛在空中,兩隻翅膀奮力的煽動,發出一陣奇異的尖嘯聲,把所有嗡嗡的聲音竟然一下子全部都遮掩住了。
食髓蜂蚊羣們一下子亂了套,這麼多年來,以前它們一直都在祛蟲香的影響下昏睡。自從當年金花拿走了祛蟲香,這羣食髓蜂蚊才醒轉過來,超強的天生地耐飢能力讓它們在這幾年內雖然一直處於捱餓的狀態,卻也沒有死掉多少,而它們的王者也被金花一併帶走,從此沒了拘束,黑豹也是這裡的常客,身上給它們一種熟悉的感覺。於是倒也相安無事的和平共處起來。
然而食髓蜂蚊的等級森嚴的尊卑觀念還是深入骨髓地,當昔日的王者重現威嚴之時,這些小蟲子們全都以罪恭敬的姿態進行着歡迎儀式。在銀花本命蠱所帶來的強大壓力下,沒有一隻蜂蚊敢於反抗,全都在空中收起了翅膀,劈啪的掉落在地,不敢有一絲的動靜。
銀花的本命蠱這才得意洋洋的像是在檢閱大軍一樣在自己每個臣民地頭頂上空都繞了一圈,纔有懶洋洋的落在了銀花的手裡。
銀花口中發出一陣尖銳而急促的高低不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像蜂蚊王震動翅膀地聲音,看來她是用這種方式和自己的本命蠱進行溝通的。不過據我推測,這應該是銀花想要傳達給本命蠱一個極其重要的地命令纔不得不如此費盡心力。因爲平時銀花和蜂蚊王的交流,似乎已經達到了心有靈犀的地步。
費了好半天勁,蜂蚊王才又飛在了空中。在空中尖嘯着不停划着一個奇怪的軌跡。
銀花向我解釋道:“‘姐姐’在讓這些小蟲子們攻擊荒野中的幽靈呢。”
黑豹顯然也明白了蜂蚊王的意思,顯得異常暴躁起來可,焦躁不安的在我攻擊不到的範圍內來回踱着步,不停地咆哮斯吼。
似乎黑豹的吼叫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所有的蜂蚊都有些猶豫不決了,雖然飛在了空中,卻始終不肯對黑豹發起進攻。
這下子不用銀花再動員什麼了,蜂蚊王顯然因爲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異常的暴怒起來。用它那可以輕鬆穿入人骨的尾針刺穿了離自己最近的一隻蜂蚊地身體,被蜂蚊王攻擊地那隻蜂蚊,不敢有絲毫的動彈,拼命地扇動着翅膀。支撐着足有三個自己重量的蜂蚊王。蜂蚊王緩緩的把自己的尖刺嘴插進了它的身體,吸食了它最後一絲的生命力,然後把它只剩一張皮的屍體像垃圾一樣丟棄在地上。
連續吃了十隻不聽話的手下,蜂蚊王的身體顯得更加的肥胖,而它似乎也吃飽了,並且震懾手下的效果看起來也還不錯,當它在滑稽的在空中舞起那個奇怪軌跡的時候,所有的蜂蚊再沒有一個敢反抗。全部衝向了黑豹。
黑豹離奇憤怒了。猛然吸了一口氣,一聲巨吼。一陣狂風頓時在坑道里蔓延開來,大部分食髓蜂蚊竟給它一口氣吹了回來。有幾個漏網之魚,也因爲受到了狂風的影響,身形變得不那麼迅捷,被黑豹閃電般的吞進了口裡,嚼得吱吱作響。
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動物竟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不由得對黑豹更加高看一眼,它實在是太可怕了。
食髓蜂蚊羣一下子陷入了困境,前有兇殘的黑豹捕殺,後有天生壓它們一頭的蜂蚊王督戰,這麼多年的自由生活讓它們變得有些桀驁不馴,本能的察覺到兩邊都不好得罪,被蜂蚊王又逼得緊了,天性中對火的嚮往讓它們最終轉移了目標,全部撲向了我手中的火焰噴射器所噴射出的烈焰。
如果沒有黑豹在一旁虎視眈眈,我很高興看到這麼多的食髓蜂蚊自尋死路,可是現在不行,雖然食髓蜂蚊爭先恐後的在火焰中掉落,並沒有一隻能夠攻擊到我,可它們讓火焰噴射器本來已經剩的不多的燃料,消耗的更快了。
“銀花,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能不能讓這些討厭的蟲子先滾到一邊去,我們必須在燃料耗盡之前把黑豹解決掉,不然就麻煩大了,你準備好了沒有?”只要沒有了這些蟲子騷擾,我就可以搏一搏,看有沒有機會去實現銀花之前所說的那個計劃。
銀花也知道事情的緊急,不過無論如何命令蜂蚊王催促這些蜂蚊們離開我的火焰槍口,那些可惡的蟲子就是不聽。這也和蜂蚊王長期離開蜂蚊羣有關,如果蜂蚊王沒有被銀花練成本命蠱,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指使不動的狀況。
“林大哥,那個會燒的瓶子,你再扔一個,情況有點失去控制了。”銀花也是十分焦急的說道。
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計劃,當下做了決定:“銀花,準備好,也許我們的機會只有一次,我會在扔出燃燒瓶後攻擊黑豹,傷口由我來弄,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好!”銀花毅然的點了點頭。
“來了!”我把剩下的燃燒瓶全部扔了出去,方向是黑豹的身後,在蜂蚊王的驅趕下,所有的蜂蚊離開了我手中的噴射器,向那兩個燃燒瓶追去。
燃燒瓶們落在了黑豹的身後,響動和暴焰讓把它嚇得不輕,而且暫時封死了它的退路,而隨後而至的蜂蚊羣再一次的把它激怒了,很顯然,黑豹把它們的動作看成了另一次對自己的挑釁。
於是就在黑豹準備故技重施的時候,我提着火焰噴射器跟在了蜂蚊羣后面衝了過去,就在黑豹再次掀起狂風的同時,我把火焰噴射器向它頭上一扔,然後抽出了獵刀,向它的前腿砍去。
黑豹的速度十分的迅急,火焰噴射器沒有人控制,停息了噴火,給黑豹輕鬆的躲過,而我的刀也沒有砍住它,它只一個擡腿不但躲了過去,而且還踩住了我手中的刀。
對此我早有準備,黑豹的迅捷不但在我耳朵裡面都快聽出了繭子,就在剛纔我還親眼見識到了,我並沒有奢望這一刀能夠命中目標。既然抽不出刀,我就適時地放手。
我所希望的只是可以把黑豹拖住一段時間,我的殺手鐗在我扔出去的火焰噴射器上。在燃料瓶上,我用皮筋把一大把的大頭針固定在了上面,而火焰噴射器也如我所願的扔到了火叢中,只要火焰噴射器的燃料瓶爆炸開來,在這麼狹小的空間內,黑豹想要毫髮無傷,簡直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要引誘黑豹正對着燃料瓶的位置。而誘餌也只能是我的身體。
黑豹顯然被我激怒了,不去管那些瘋狂撲火的蜂蚊,兩隻前爪帶起一陣烈風向我撲來。
如果和黑豹拼直線速度的話,我肯定必死無疑,可既然豹子已經騰空而起,我只需要往地上一倒就可以躲開它着一擊,但是這樣的話黑豹不僅會脫離我給它設定的危險區域,而且這頭狡猾的東西還有很大的機會去攻擊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銀花,所以我只能選擇硬抗。
我迎着黑豹的身形頂了上去,腦袋正好鑽到了它的下顎下面,把獵刀丟到了一旁,兩隻手架住了黑豹的兩個前爪,它那龐大身軀帶來的衝擊力讓我再也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轟然巨響傳來,我的腿一痛,顯然是被暴射而出的大頭針射中,我心中卻高興起來,看來我的方案奏效了,接下來就要看銀花能不能在我力盡被黑豹撕碎之前完成她的那一部分,把握救出去了。
然後就聽到銀花的尖叫,身上也似乎給什麼液體淋到,本來已經佔盡上風的黑豹突然間沒有了一點力氣,滾到了一旁,於是我看到了銀花以及她手中原本盛着老金口水的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