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澤只是匆匆翻找了一下,並沒有找到什麼東西。只是這些是什麼?可是世子妃在林府找到的?”好奇的拿起桌上的書信,柳洛澤上下左右看了個遍,也是毫無頭緒。
“這些應該是他們販鹽交易的信件,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了。”
柳洛澤聽着馬爾藍的說辭,一幅根本不相信的神情,眉峰挑的簡直上了額頭。“這這怎麼可能?洛澤看着只不過是些鬼畫符一樣,說不準是林府鬧鬼請的道士也不一定……世子妃是怎麼看出來的?”
齊子軒無可奈何的又朝着柳洛澤解釋一番,柳洛澤的表情只是越來越驚訝,彷彿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一樣。最後才終於有點相信。
“這個林秋也太老奸巨猾了吧,連販個鹽都要搞得這樣神神秘秘,平日裡真是看不出來。”
平日上朝的時候,柳洛澤和齊子軒總是位列左側後邊的位置,朝臣上諫的時候爭的你死我活之時那林秋也是不瘟不火,看着確實是一個忠厚老實之人,只是如今才知道原來這背後的陰謀是何其之大。
“可是光拿着這些聖上會相信我們說的話嗎?”柳洛澤又苦惱起來。
“如今不管怎樣,總歸是要越快越好的,柳大人既然已經暴露了行蹤,那麼若是被林秋背後的人知道了,一定會對他做些什麼,說不定直接會殺人滅口的。我們好不容易抓到了這條藤,只有將他拿下,才能順着摸到最後的那顆瓜。”
馬爾藍沉吟片刻,滿是憂慮的說道。一旁的齊子軒看着也滿是愁容。
馬爾藍說着,心裡卻開始考慮起另一件事情,就是那枚玉佩。本來事情進行的很是順利,青環和柳洛澤的這些插曲根本就不足以詬病,只是齊君津的出現卻讓馬爾藍有些猝不及防。
平日裡不聲不響,只被齊正凌掛在嘴邊不務正業,遊手好閒的這位齊校尉看來平日裡也很是忙碌呢。
“君津那邊怎麼辦?”齊子軒顯然沒有忘記,看着馬爾藍苦苦思索卻根本沒有提一句齊君津的事情。“若是他也發現你也出現在那裡就危險了。”
想到這裡,馬爾藍的神情反而輕鬆起來,“他看見又能怎樣,看不見又能怎樣,若是這件事情和他也有關係,只怕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人是他呢!我幫着我的夫君潛入林府辦事情,想來就是在聖上面前也是要被嘉獎的吧!”
馬爾藍說的輕鬆,齊子軒聽着也很是有一番道理,但表面上還是橫眉冷對,“世子妃可真是賢內助。”
柳洛澤的眼眸此時卻是沉了下來。馬爾藍今日本就對柳洛澤的動機很是不解,如今看着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生出,不知是爲何,又暗自觀察了齊子軒一番,並沒有什麼異常,才稍微放心下來。
這幾日齊子軒的傷已經是好了許多,許是加上南宮景從前賞賜的藥被那位歐陽大夫重新調配成溫和的湯服用進去,這幾日已經是脫離的柺杖也可以正常行走了的。
只是齊子軒剛剛好了些,柳
洛澤此時卻又掛了彩。馬爾藍只能把自己的房間讓給柳洛澤休息,自己叫百悠又打掃了一件客房出來湊合了一晚。
夜裡的風漸漸大了起來,窗外的風捲雜着落在地上的樹葉像是瘋了一樣肆虐着拍打在窗戶上,馬爾藍房裡只剩下自己一人,平日裡都是有青環陪着的,如今自己卻是有些害怕。
懷裡抱了一個藥枕穿過一陣呼嘯的狂風一路小跑到了齊子軒的書房。平日齊子軒總是睡在這裡。今日也不例外。
剛剛推開門,只聽的裡面一聲厲聲厲色,“是誰!”
驚的馬爾藍打了一個冷戰。“夜裡風大,我睡不着……”在黑暗中慢慢摸索着,馬爾藍慢慢挪到了一個椅子旁,還沒有再做些什麼就忽的發現周圍亮了起來,書房裡的陳設一下子一目瞭然。
“怎麼不叫個下人進去陪你……”回頭找到那個聲音,差點一下子撲倒在齊子軒寬闊的懷裡,馬爾藍明顯感到胸脯撲通的猛烈跳動了一下。
“真是敗給你了……”隔着衣服,齊子軒拉起馬爾藍的臂膀,把她放在了自己的牀上。
“在這睡吧。”說着就站起身來走向外面。
“世子要去哪裡?”很是害怕齊子軒也遠離自己的視線範圍,馬爾藍趕緊問道。
“我去再拿一牀被子,世子妃不會以爲我要出去睡吧?”
外面沉穩有力聲音想起,馬爾藍再次紅了臉,隔着一堵牆,明顯感覺到齊子軒的熾熱的眼神在盯着自己看一樣,一時間馬爾藍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纔好。
要說在一起睡的話,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這樣未免顯得自己有些太過於主動了吧。猶豫了半天,只看見齊子軒懷裡又抱了一牀錦繡的被子,馬爾藍趕緊裝作自己已經睡着的樣子,緊緊的拽着被子的一角窩在裡面,如果可以的話,只怕是連呼吸都會省掉都。
外面的風仍舊是呼呼的颳着,隔着門縫吹進來還晃的紗縵飄動起來。感受到自己身邊齊子軒的體溫,馬爾藍只覺得不知該怎麼辦,只是後悔自己怎麼這樣沒出息,閃電暴雨害怕就算了,如今連個颳風都是這樣畏懼。
“睫毛都在眨的晃動,還裝作睡着了,是怕我吃了世子妃嗎?”
黑暗中齊子軒的聲音顯的格外響亮,只是屋內的氛圍卻安靜的和外面狂風呼嘯是兩個世界一樣。
“想我馬爾藍進過土匪窩,從小就是被母親毒打長大,又是經歷過邊關苦寒的,還有什麼可以害怕……”
馬爾藍硬是想要給自己壯膽一樣,正說着的時候感覺自己突然好像僵住了一樣,動也不能動了。
被齊子軒反身壓在下面,馬爾藍只覺得那一瞬間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連時間都已經靜止了一樣,感受着齊子軒熱烈的呼吸和微微的喘息聲都在微微發抖。
“不愧從前是馬家嫡小姐,世子妃膽子可真是大的讓我佩服。”齊子軒一個轉身又轉到了自己原本睡着的外面,頭部枕着自己的手,暗夜裡一雙清澈見
底的雙眸閃閃的散發着幽光。
“你!從前就說世子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只怕可以稱得上是衣冠禽獸了。”
來不及大喘一口氣,馬爾藍就開始怒起來,從前就被齊子軒調戲了不止一次,如今看着他越來越得寸進尺,以後還指不定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馬爾藍就一陣忿怒。
“世人皆知世子妃乃是我齊子軒明媒正娶,八擡大轎娶回來的妻子,只怕世子妃說出去只會被笑話不守婦道,遵從三德吧。”
齊子軒冷笑一聲,黑漆漆的瞳孔望向連正眼都不敢看自己一眼的馬爾藍,心裡很是得意。
“再說了,這不是世子妃應盡的本分嗎?怎麼如今卻指責起自己的夫君呢?”
這一番長篇大論說的平日裡伶牙俐齒的馬爾藍竟無法反駁,只好賭氣的轉過身背對着齊子軒,“我要睡了!”
“世子妃如此主動前來,卻不想如此掃興,女人心真是海底針。”
齊子軒越說越得意,自己從前也是被馬爾藍各種嘲笑挖苦過好多次的,只是想要‘報復’卻屢屢失敗,如今逮到了這樣好的機會,齊子軒怎麼能讓它白白溜走呢?
轉頭看看馬爾藍已經是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齊子軒嘴角洋溢出一抹勝利的微笑,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也不必再說什麼了。
伴着黎明的到來,風漸漸小了許多,只是院中的花花草草經過這一晚的肆虐卻只是一幅殘花敗柳的景象。
下人們早早的起來打掃院子,樹葉已經掉下有一半左右,窗外的黃鸝鳥卻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睡了一整夜,青環早早的起來服侍馬爾藍,昨日的酒勁兒還是沒有完全消退下去,此時還是頭痛欲裂。
綠蘿紅菱早已經沒有了蹤影。青環匆匆收拾了一下,跑到馬爾藍房裡卻看到柳洛澤在呼呼大睡。
向那些婆子們打聽一番,才知道昨日馬爾藍睡在了書房裡。
推開門馬爾藍已經是坐在銅鏡前,百悠正爲馬爾藍鬢着發。“奴婢來幫您吧。”趕快上前想要接替着百悠替馬爾藍梳妝,卻不想馬爾藍擺了擺手,沒有說話只是叫青環站在一邊。
“今日頭可還是疼?”昨日一整夜馬爾藍睡得很是安穩,早上起來的時候卻發現齊子軒已經沒有了蹤影。叫下人去看了看柳洛澤發現還在睡着,馬爾藍才知道齊子軒是進了宮。
“還好,多謝世子妃關心。”青環強忍着不舒服,卻不知自己已經是站的左搖右擺起來。紅菱看着有些怪異,趕快過去扶着青環纔不至摔倒。
“你回去歇着吧,今日只怕還要有你忙的時候。昨日你在宴席上醉了酒,把自己的身份原原本本的交代給了爾雅,只怕今日還要好好想想怎麼和她解釋呢。”
不知從何時開始,青環聽到馬爾藍這樣波瀾不驚的話就心聲恐慌,也許看慣了從前對付馬爾靜的時候那樣從容淡定的樣子,青環總是害怕有一日自己也會被馬爾藍那樣對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