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王妃,這世子妃……腹中經過猛烈的撞擊重物,如今已經見了紅,這腹中的孩子已經是保不住了。而且世子妃流血甚多,如今已經昏迷不醒,怕是會有生命危險啊。”
話音未落,馬爾靜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我只是輕輕推了她一把,怎麼……怎麼就就流掉了呢……你……你再檢查一下。”
“夫人明鑑,津世子妃今日清早就帶着人來大鬧,胡攪蠻纏說是府裡丟了一個丫鬟,非要說是世子妃把人藏起來了,世子妃不過辯解幾句,津世子妃就一把把世子妃推到在地,所以才撞到了腹部,孩子也保不住了!”
青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涕淚橫流,卻字字誅心,敲打在馬爾靜的心頭。
“你!你胡說!明明就是你殺掉了我的丫鬟,還想要滅千喜的口,千喜害怕極了纔來投奔我,母親,母親您要相信爾靜啊!”
“丫鬟是怎麼回事?你好好說。”沈氏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正坐在外廳椅子上,氣勢壓迫的馬爾靜不敢說一句話。
“奴婢……奴婢昨日夜裡起夜看見世子妃屋裡燈亮着,還似乎有人大喊大叫,奴婢心裡害怕,但還是鼓足勇氣過去一看,沒想到是世子妃在毒害下人,那丫鬟奴婢認得,是津世子妃屋裡的純兒,奴婢看着害怕,就跑了回去,想着若是被世子妃發現定會殺奴婢滅口,奴婢就三更半夜跑去告訴了津世子妃尋求庇佑。”
千喜鎮定自若,將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末了還加上一句,“若是夫人在府上查一遍,或是城外的亂葬崗找一找,定會發現純兒的屍身的。”
“趙媽,”沈氏聽了轉身安頓道,“去派些人在府裡查找一遍,看看有無異常。”
馬爾藍迷迷糊糊的躺在牀上,慘白的手緊緊抓着牀下的錦繡,嘴裡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如今可如何是好?”沈氏滿臉愁容,心裡卻煩躁起來。急聲厲色的瞪了馬爾靜一眼,卻也無可奈何,如今這樣的情況只能等着大夫將馬爾藍救回來再做打算。
雖然出了這樣大的亂子,但若如果人真的就此死了的話,倒也很好對付,齊正凌那裡三言兩語就可以對付過去。
但若是人沒死,那馬爾靜的麻煩可就大了。憑着齊正凌那個性格肯定會怒髮衝冠,若再傳出去的話,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思杵的功夫,只聽的青環驚歎一聲,“世子妃醒了,夫人,世子妃醒來了!”
心中再三疑惑,但沈氏也沒有說出來,流產極其危險,稍微一不注意的話可能就會有危及生命,更不要說馬爾藍適才流了那麼多的血了。
如今這些已經是顧不得了,沈氏慌忙走到牀邊,輕輕挽住馬爾藍的手,道:“孩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可好些……”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可還在嗎?母親?”馬爾藍臉色潮紅,之中又有些發白,額頭上佈滿細細密密的汗珠,手足冰冷,還在微微的顫抖。
“你且放寬了心,孩子,孩子還會再有的。”沈氏寬慰着馬爾藍,如今只有如此能讓馬爾藍心裡受到的傷害稍微減小一些,馬爾靜或許還會輕罰一些。
“爾藍……爾藍的孩子爲什麼會沒有了!他還那樣小,妹妹你怎麼那樣狠心,竟然把姐姐我的孩子殘忍的害死,他……他還沒有來的及看看這個世間……”
馬爾藍聲嘶力竭,梨花帶雨,看着已經是快要背過氣去了。
“你,你憑什麼把這盆髒水潑到我身上,原是你身子本來就不好,如今,如今只是個意外!根本就不是我的錯!”
屋裡一片混亂,千喜跪在地上仍是不敢起來,事情根本不像她意料的那樣,如今看着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爾靜此時已經是有些明瞭,但馬爾藍如今已經是掉了孩子,再有什麼理由恐怕自己也會難逃一劫。可是春兒畢竟是死在馬爾藍的房裡,這件事情是無論如何都賴不掉的。大不了就是弄的兩敗俱傷。只是馬爾靜還是不甘心,從前還想着可以打壓馬爾藍在府裡的地位,如今看來怕是不行了。
剛想着春兒那件事,不想王嬤嬤此時已經走進了大院,身後跟了十幾個下人,臉色很是不好看。
“啓稟王妃,那丫鬟的屍身找到了。”
王嬤嬤是沈氏從進王府便跟在身邊的老人,做事老成周全,也經歷過大風大浪,閱盡人世間百態,此時卻還是不慌不忙,跪在地上道。
“夫人明鑑,奴婢,奴婢說的並沒有絲毫的錯!”春兒此時激動之情難以言表,縱使馬爾藍被推倒滑了胎,這毒害下人也是不小的過錯了。
“回王妃,屍體是在千喜房間的牀板下面找到的。身體部分潰爛,但喉嚨處還有一處致命的刀割傷,兇器被藏在千喜的首飾盒裡,放在最高的櫃子上面。”
“怎麼會……這不可能!”千喜一片空白,說出的話也是語無倫次,但看着滿是驚愕惶恐。
“這一定是有人陷害啊夫人,這不是奴婢做的,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
雪蘭毫不猶豫,上前一步將千喜擒拿在手,反綁了起來。王嬤嬤低聲和下人言語幾聲,只見那個下人徑直走過去,將千喜的嘴巴嚴嚴實實的堵上了。
“不僅如此……”王嬤嬤說的時候,言語稍有停頓,彷彿有所保留。
“無妨,我倒要看看區區一個丫鬟怎麼能如此大膽,在咱們府裡,竟會對他人起了殺心。”
沈氏的一個眼神傳遞到王嬤嬤眼中,王嬤嬤立即會意,隨即道:“奴婢還在千喜的房間裡首飾盒中還找到一些銀子和一隻珠釵,看着很是貴重,奴婢問了房裡的人,她們說這些東西原本都是純兒的。”
沈氏雖然聽着,但腦中卻飛快的想起了應對的辦法。如今千喜這顆棋子是必須要拋棄了,之前爲馬爾靜通風報信的事情若是再扯進來只怕馬爾靜的境遇會更加糟糕,雖然事情發展也根本不是自己所想,但事到如今
,只怕是也只能如此了。
“千喜謀人錢財,害人性命,誣告主子,如今事實被揭穿,原是你咎由自取的下場,我也不忍心將你送到官府處以極刑,在府裡我自會按照咱們府裡的規矩來,杖斃。”
沈氏一聲令下,那幾個男丁馬上就圍了過去,拎起手無縛雞之力的千喜,就要往外面走。
“母親……母親且慢……”馬爾藍眼角噙着淚水,掙扎着站起來探向外面。
“你怎麼起來了孩子?身子如此虛弱,還是躺着休息比較好,這兒的事情就由母親替你做主了!”
“千喜掙扎的如此劇烈,想必是有些難言之隱的,平日裡爾藍對下人們也很是優待,但她這樣想要嫁禍於我恐怕背後有什麼隱情。讓她解釋清楚再做決斷也是不遲的。”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馬爾藍已經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大口的喘着,身邊青環忙端起水讓馬爾藍喝了些纔有所緩解。
王嬤嬤猶豫再三,“此事已經真相大白,恐怕也沒有必要讓這賤坯子再說什麼污了世子妃的耳朵了。”
“咱們府裡一向的規矩都是寬嚴有濟,以理服人,嬤嬤這樣做怕是不妥,更何況這千喜畢竟也是我的人,不能不明不白就叫她什麼都不說,就拉出去亂棍打死。”
馬爾藍早就看出了沈氏內心所想,如今只是想要拼命爲馬爾靜撇清關係,只是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怎麼能白白浪費呢。
見沈氏並沒有反駁,王嬤嬤叫人鬆開了千喜堵在嘴上的布條。
“世子妃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是被冤枉的啊!”千喜被緊緊的綁着,根本動彈不得,可卻還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拼命向着馬爾靜那邊挪去,卻根本無濟於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世子妃快向夫人解釋啊,這個什麼根本就不是奴婢殺的,若不是您叫奴婢看着軒世子妃的一舉一動……”千喜熾熱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馬爾靜的身上,看的馬爾靜渾身不自在。
“胡言亂語,這千喜定是得了失心瘋纔會說出這麼荒謬的話!快把她拉出去處理掉!免得晦氣!”
幾個下人再次將千喜團團圍住,卻不想雪蘭上前一步護住了千喜。那些人看着雪蘭手裡的長劍,也不敢造次。
“你有什麼委屈,只管說出來,過去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你不說出來背後指使你做事的人,那任憑是誰都救不了你的。”
馬爾藍的話果然起了作用,千喜雖然不明不白,但是這件事情還是瞭解的。
“是津世子妃叫奴婢這麼做的,世子妃進府裡後,夫人安排幾個人過來服侍世子妃,可津世子妃卻私下換了奴婢過去,說是要奴婢監視着世子妃的一舉一動,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穿過後院的小門溜過去告訴津世子妃。”
“你!你閉嘴!簡直是一派胡言!”馬爾靜上去就是一個巴掌扇過去,卻再次被雪蘭擋住。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阻攔我教訓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