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雅卻笑了起來,“你看我這幾日已經是開始臃腫起來了,再過些日子,這孩子長的更大一點只怕是會變成一個醜陋的老太婆了,再好的布料衣服也是掩蓋不了的,妹妹一番好心好意只怕是姐姐我只能心領了。”
說着的時候,爾雅下意識的看了看身後的李夫人,沒成想那李夫人不知什麼時候身邊也是圍了一大堆夫人小姐,這才安心起來。
“剛纔看着姐姐被那老女……李夫人這樣出言不遜的教訓,真是氣死我了,姐姐怎麼也就那樣由的她對你。”
明顯感覺到爾雅有些顧慮,青環又想起適才目睹的事情,不禁又氣憤起來。
“你家境出生好,夫君又體貼溫柔對你無二心,哪裡知道有時身不由己的感覺,如若不是我腹中的這個孩子,只怕是她對我還要比這更惡劣幾分呢。”
身後的丫鬟也憤憤不平,感覺藏了一肚子的話此時都想要傾訴出來一樣。可再有什麼不甘也只能忍着,看着爾雅有些勞累的扶着自己的腰,其中一個看着穿戴較別人好一些的丫鬟趕忙扶着爾雅就近坐了下來。
“側夫人身子不好,還是坐着說吧。”
“姐姐這是怎麼了?看着也比上次見的時候要倦怠一些,莫不是身子還是不爽嗎?”
爾雅身材勻稱,和馬爾藍比起來略豐滿圓潤一些,如今看着卻是要更纖瘦些,除了小腹明顯鼓出來一塊凸起,連手臂上的銀鐲都大了許多。
“還不是被府裡的野貓弄得,不然咱們側夫人怎麼又能整日這樣擔驚受怕,平日裡連房門都是斷斷不敢出來的。”
身後的丫鬟嘟嘴埋怨起來,卻被爾雅怒視一眼,就再也沒有說什麼。
“下人多嘴,妹妹別在意。只是說來也怪,若不是我平日就怕貓,也是沒有關係的。再加上賽亞妹妹這婚事也是由我牽的線,不然那日在妹妹你那裡出了事之後我可就真要和道人一樣閉關修煉了。”
爾雅說着的時候馬爾藍就心裡很是懷疑,好端端的爲何會平白無故在李亭府裡有野貓出現,直到雪蘭用手指暗下戳了戳馬爾藍才知道了其中緣由。
“側夫人身上戴的那串珠子是什麼做的?奴婢斗膽一問。”朝着爾雅行了禮,馬爾藍盯着爾雅衣服微微露出的一截紅色串珠問道。
“你說的可是這個?”
爾雅被這麼一問,不由的將自己戴在裡面的珠子拿了出來,身邊的人也是不知其解。“這珠子是咱們老爺從圓香山求來保側夫人平安的,姑娘問這是做什麼?”
那丫鬟說的時候滿是驕傲,彷彿自己就是受寵的爾雅似得。馬爾藍神秘一笑,“那就是李大人不想要側夫人生這孩子了。”
“我在這說話哪裡還有你們插嘴的份了,這幾日看着我不發脾氣你們也想得寸進尺了嗎?”
轉過頭看着馬爾藍,爾雅很是慎重的問道:“此話怎講?”
“這串紅木珠雖然名貴,但是用香辛泡過的,平日木料的氣味將其
掩蓋,仔細辨別也很難發現,但光看着顏色有些加深就可知道其中定有什麼蹊蹺。”
爾雅低頭仔細瞧了好一陣也沒有發現其中異常,但這件事情也不能輕易下結論,默默的摘了下來,轉過身子,道:“慕晴你且先幫我保管着。”
“可姐姐你也是見過些世面的,這些事情怎麼卻未能有所發現呢?”青環眉頭緊鎖,似乎也很是不能理解。
“這香辛名叫花蛇散,是北絨最北邊獨有,一般很少有人知道。”雪蘭突然的一句話叫身邊的丫鬟驚了一下。
“你說的可是真的?”爾雅幾乎不可置信的眼神轉向雪蘭。
怎麼又是北絨國?北絨離大周距離有些遠,最近有關北絨的事情卻屢屢可以聽說,先是下慢性毒藥害自己的爾靜,再後來又是雪蘭,如今又是這香辛,馬爾藍很是費解,在大周重新擊潰北絨的這麼些年以來,一直都是和睦共處的。
雖然也承認了大周絕對帝王之名,但馬爾藍卻深感憂慮,如今這樣只怕是有什麼問題。京城向來是各路人馬彙集之地,什麼地方的東西見到都是不稀奇的,只是雪蘭如今說的這種香辛怕就是不尋常了。
正說着的時候,回過神來被一聲尖銳的聲音打斷了思緒,擡頭一看,原來是已經開始了拜堂儀式。
賽亞身穿着大紅色繡牡丹的背景的鳳凰拜月金線圖案的上衣,下束着一件同樣顏色的風尾裙,拖地至三尺之外散開着紅色的紗縵,頭頂金光閃閃的鳳冠用喜帕遮蓋着,被林書言用秤挑開,惹的周圍的人發出陣陣感嘆。
塞北多奇觀,其中首當其衝的奇就是女子多美麗,不似京城女子尋求膚白身子纖細,塞北地處高處,一年四季的日頭都是毒辣,所以孕育出的美女多皮膚健康,身體勻稱健美,看着倒也很有一種別緻的感覺。
那林書言看着已經是驚呆了,只盯着羞答答低着頭的賽亞目不轉睛,直到身邊的女倌相小聲提醒才反應過來。
熱的周圍人鬨堂大笑,賽亞越發不好意思起來。
直到繁瑣的行禮完畢,才被一羣人圍着送進了洞房。大廳裡賓客開始把酒言歡的喝着吃着起來。
朝着四周望了一圈,馬爾藍也沒有看到柳洛澤,但李大人和林秋在不遠處和幾位看起來都是朝廷命官一起隔着一道厚厚的屏風坐着不知在說些什麼。
馬爾藍對着雪蓮使了一個眼色,雪蓮會意轉身和雪蘭兩人一起默不作聲的離去。
隔壁桌子上,一羣官夫人則是圍着李夫人獻着殷勤,一旁的爾雅只是安靜的坐着,許是害怕懷中的孩子有什麼閃失,也毫不在意只是全神貫注的注意着自己身邊的人。
“這位想必就是李大人府中的姨娘了吧,看着年齡好像也不小了,聽人家說的時候這塞北女人可是天生麗質,美豔絕倫啊,怎麼如今見了也不過如此嗎?”
一個滿是皺紋的女人濃妝豔抹,酸裡酸氣的連正眼都沒有瞧一下爾雅對着李夫人如是道。
那李夫人也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在一旁端起一盅酒一飲而盡。
“說了這麼半天,也不知這姨娘姓甚名甚,家中是做什麼的呢?何不自我介紹一下讓姐姐們認識一下?”另一個女人猝不及防的站出來,許是害怕適才那女人搶了自己風頭一樣。
爾雅看着就要爆發出來,手緊緊的攥成一個拳頭,滿是憤怒的樣子不但沒叫那女人有一些猶豫,反而是更加得寸進尺一樣的挑釁着爾雅。
平日裡馬爾藍也是領略過爾雅的風範的,若不是爾雅如今心有牽掛的話,也斷斷不可能就如此放過那些女人。
見狀,馬爾藍將桌上一盤鮑汁湯端在手中,無聲無息的走到那幾個女人身後,傾盡全力往上一揚,只見那幾個女人往前一傾,全部都趴在了餐桌上,蹭的衣服前面全部都是污漬,還有後面也都是濃濃的腥味。
馬爾藍卻腳裡一軟,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再次起身的時候,已經是被那幾個女人團團圍住,爲首的一個女人已經開始破口大罵,“瞎了你的狗眼,弄壞了我這件真絲綾羅,你有幾條賤命賠的起?”
“奴婢不是故意的,夫人……夫人恕罪!”馬爾藍心裡一陣欣慰,好久都沒有這樣痛快的做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如今只是大快朵頤。
另一個頭發還沾着一些蔥段的女人也顧不得什麼狼不狼狽,轉身站起來就要給馬爾藍一巴掌。
卻不想被青環一個猛撲擋在前面,這麼狹窄的地方突然擠進來一個青環,哪裡還有空餘,那女人還沒有來的及做出任何反應,直接就被青環擠了出去,身體彎成一個蛇狀就被拱到了桌上。
可憐雙腿卻還是停在原地,被剩下幾個驚慌失措想要躲開的女人踩了好幾腳,疼的大聲尖叫起來。
“藍兒可是還好,沒有受傷吧?”青環反過來着急的摸了摸馬爾藍胳膊,查看了一遍又一遍,看着馬爾藍對着自己做了一個鬼臉猜放心起來。
那幾個女人怎麼說也都是在京城有頭有臉的官員夫人,雖然不比的李亭那樣位高權重,但好歹也都是有些名聲的,這樣被馬爾藍‘無意’潑了一身湯哪裡肯善罷甘休。
痛苦的站了起來,身邊的丫鬟趕忙過去扶起來用手絹擦掉也那女人粗暴的撇開。
“你!你就是這小賤婢的珠子吧,今日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你!你就妄想出這大門!”那女人頭髮也都散落開來,妝容此時都被湯澆的花掉,很是不堪。
馬爾藍被青環擋在後面,此時還悠閒的看了看林秋,發現他有些神情嚴肅,彷彿也注意到了馬爾藍這裡發生的事情。
“你是什麼人,敢這樣和我說話?這裡可是你家?還由不由的我自由進出,真是可笑!”看了看馬爾藍並沒有什麼慌張,青環心裡就更加有譜了,自己本來就看不慣那些趨炎附勢的人,如今還這樣指着自己的鼻子罵了起來,這怎麼能叫青環忍得了呢。
“你!你到底是誰家的夫人?我叫我老爺評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