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如何?”
戲謔的聲音響起,不是別人,正是馬爾藍。
“賤人!”
這裡只有路晨曦和馬爾藍,所以路晨曦毫不掩飾自己丑惡的嘴臉,事實上,她更加害怕另外一件事情,因爲她的人皮面具每天晚上都要摘下來,如果沒有摘下人皮面具的話,那會引發極不好的後果,可是如今她被人懸掛在院牆上,哪裡能夠摘得了人皮面具呢?
“如今丟臉的人是你,不是我,側妃不妨想想,此事若是被傳到京都,是否會比我的那件事情引起更大的反響呢?”
“你!”
路晨曦語塞,的確,她好歹也是尚書的嫡女,如今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她竟然被這樣對待,即便自己的父親會爲她討回公道,可是這清譽已然是保不住了。
可是她不怕!
路晨曦的眼中露出陰沉的光芒來,左右她的這張臉都不要了,還擔心別人的流言蜚語做什麼?身上溼嗒嗒的雞蛋清和爛菜葉讓路晨曦極爲不適,可是她沒有辦法擺脫,又不想在馬爾藍的面前低頭,“馬爾藍,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等着。”馬爾藍微微一笑,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詭異,“不過在此之前,你還是想想自己的處境比較好,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會手軟。”
說着,馬爾藍邁着輕盈的步伐離開,似乎只是爲了來看看路晨曦的慘狀一般,路晨曦嘆了一聲,她覺得身上更冷了,只可惜她知道,不可能有人來幫她。
直到第二天很晚的時候,馬爾藍才似乎想到還有一個人晾在外面一樣,着雪蘭和雪蓮將路晨曦放了下來,院牆之外的人還有很多,大家見路晨曦被人拖走,還有些依依不捨。
“真應該讓她就這麼死了!”
“就是,犯了這麼大的罪過,就這麼一天一|夜就了事,世子和世子妃未免也太過於好心腸了一些。”
大牛卻若有所思,他覺得自己似乎遇上了一個很奇妙的女子,自打上次在世子府見過之後,他就覺得馬爾藍極爲不尋常,而將她擄來的那一次,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好戲散場,路晨曦抖索着身子回到了屋子裡面,她覺得非常冷,但是最難過的還是她的臉,昨日沒有辦法解開她的人皮面具,所以路晨曦覺得如今的臉又痛又癢,想要揭開人皮面具,奈何雪蘭和雪蓮還在身邊,她亦沒有辦法行動。
“你們都下去。”
路晨曦惡聲惡氣地說道,雪蘭和雪蓮卻未動,“側妃,世子妃讓我們看着你,免得側妃想不開。”
“我有什麼想不開的?”
雪蘭也是個直腸子,又一向不喜歡路晨曦,“自然是擔心側妃因爲昨兒個和今兒個受到了屈辱,所以想不開,畢竟被扒了衣裳晾在外面,任是誰都受不了。”
“閉嘴!”
路晨曦十分惱怒,有心賞雪蘭一巴掌,卻想起她不是這兩個丫頭的對手,因此只得作罷,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算是了事。
“我累了,你們先出去。”
說着,路晨曦竟然真的躺了下去,她一心想要雪蘭和雪蓮早點兒離開,唯有這樣她才能夠解脫。
雪蘭和雪蓮早就不想在這裡待着,因此帶着喜悅回去覆命,要是讓馬爾藍知道了路晨曦如今這般慘狀,她一定會十分欣慰。
待二人走後,路晨曦纔將臉上的人皮面具小心翼翼地揭了下來,許是因爲時間太久,路晨曦竟然揭下一層血肉,模糊的樣子讓路晨曦都不忍直視,想着等回去之後應該讓王大夫做個新的,門卻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啊!”
玉梅彷彿見了鬼一般看着路晨曦,她知道路晨曦回來,饒是對這位主子心懷敬畏,卻也不得不前來伺候,誰知道竟然看到了這麼恐怖的畫面。
那張臉哪裡還是人臉,分明就是惡鬼!
“閉嘴!”
路晨曦也顧不得手裡面的人皮面具,就要撲上來捂住玉梅的嘴,玉梅跑得快,離着屋門口又近,不由得扯着嗓子喊起來,“救命!”
雪蘭和雪蓮也沒有走遠,聽了玉梅的聲音不由得折返回來,正好撞上了玉梅,“救我,救我!”
“這是怎麼了?”
饒是雪蘭和雪蓮不喜歡玉梅,因爲玉梅是路晨曦的丫鬟,可此刻見玉梅花容失色,她們也不由得朝着後面看去,那後面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在喊些什麼。
“我家小姐,我家小姐的臉!”
玉梅也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形容,那是一張她從都沒有見過的可怕的臉,她一直知道自家小姐毀了容,可不知什麼原因竟然被醫治好,原以爲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原來路晨曦的臉一直都沒有好,她在用人皮面具掩飾自己的傷疤。
“走,和我們去見世子妃,好好地將這件事情說個清楚。”
路晨曦在後面眼睜睜地看着玉梅跟着雪蘭和雪蓮離開,心知此事已然瞞不住,她心頭飛轉,想着要用什麼樣的方式才能夠脫險,驀地想起一事來,她這才穿好了衣裳,帶着一副委委屈屈的面容,走到了齊子軒的書房。
此刻齊子軒並不和馬爾藍在一處,這也給了路晨曦辯解的機會,路晨曦撲通一聲跪在齊子軒的腳邊,“世子,臣妾知錯了!”
齊子軒最看不得的就是路晨曦這副虛僞的嘴臉,他當然知道路晨曦錯了,可是即便知道,他又不能真的殺了路晨曦,畢竟這個女人還有利用價值。
“起來吧。”
“若是世子不肯原諒臣妾,臣妾便一直不起來!”
路晨曦哭得梨花帶雨,若是別的男子看到了,定會軟了心腸,只是齊子軒不是常人,他冷聲道,“既如此,便不要起來了。”
路晨曦一愣,她萬萬沒有想到齊子軒會如此絕情,可想着她昨日受到了那般折辱,齊子軒也未曾吭聲,可見他是默許了馬爾藍這樣做,因此心頭的惱怒又增加了幾分,但
是此刻唯有齊子軒纔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路晨曦就算是再惱怒,卻也不能真的和齊子軒撕破臉皮。
“世子可要救救臣妾,臣妾的臉被毀了容,好不容易得了妙法恢復了容貌,可玉梅那個小蹄子竟然跑到了世子妃那裡去告狀,若是世子妃再像昨日那般整治臣妾一次,臣妾寧願去死!”
那你怎麼不去死?
齊子軒心頭腹誹,只是他嘴上自然不可能真的這麼說,因此淡淡道,“到底怎麼了?”
“回世子的話,臣妾的容貌實際上並沒有恢復,只是讓王大夫做了人皮面具,只是這人皮面具之下的臉實在可怖,臣妾不敢讓世子去看。”
齊子軒也着實沒有這個興趣,至於路晨曦是否毀容,他更是不十分在乎,路晨曦是花容月貌美若天仙也好,還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好,他都不在乎,他從頭到尾都只在乎馬爾藍一人。
至於其他的女人,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對於齊子軒的沉默,路晨曦心中着實沒有把握,她小心翼翼地觀察着齊子軒的表情,“如此說來,世子是不怪臣妾了?”
“若是無事便離開,本世子還有事要做。”
齊子軒不耐煩地揮揮手,如同趕蒼蠅一般,路晨曦如蒙大赦,想着馬爾藍如何還不來告狀,若是此刻來了,她還能夠反咬一口,可是沒想到馬爾藍竟然這麼沉得住氣。
事實上,馬爾藍也的確有沉得住氣的資本,在她聽到玉梅將剛纔看到的一切說出來的時候,聯想到之前在路晨曦身上聞到的難聞味道,馬爾藍心中便有了計較,是了,難怪路晨曦的身上總是有一種惡臭,原來是因爲她臉上的皮膚早就已經腐爛的緣故。
想起來還真是噁心!
“世子妃,奴婢再也不要回去了,要是回去,小姐肯定要打死我的!”
玉梅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曾幾何時,她幫着路晨曦做了不少壞事,可是再如何,她也知道如今只有馬爾藍才能救自己。
“此事就當我不知道,不過是人皮面具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馬爾藍不以爲意,她手上有太多的把柄可以收拾路晨曦,只要等到知道她背後的那個人是誰,便可以一舉收拾了她,便是再多的證據又有什麼用?
更何況,玉梅乃是路晨曦身邊的人,即便她再怎麼表忠心,也始終曾經是路晨曦的人,所以這樣的人不能夠重用。
“走吧。”
馬爾藍揮了揮手,路晨曦就算是再猖狂,始終也不可能在世子府裡面殺人,更何況玉梅不過是個小小的奴婢而已。
玉梅知道無望,誰讓她不過是個奴婢呢?因此戰戰兢兢地回了路晨曦的院子,不知等待她的是怎麼樣的疾風驟雨。
“世子妃,爲何不留下玉梅呢?她也許知道側妃的許多把柄。”
馬爾藍搖頭,“把柄這個東西,一個就足夠了,路晨曦本來就沒有想活,有她再多的把柄,又有什麼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