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去下

直到第二天快要到晚上的時候,閔辰的電話打到了夏涵的手機上。

“什麼昨天晚上章玥沒有回去,她不是答應我了回去的嘛,而且她也不再我這裡啊,今天上午她還照常上班,中午的時候還在我家吃的飯。你昨天在家嗎?”

“在啊,昨天晚上有會所以回家晚了點。給她打電話手機是關機的,我以爲她還在生我的氣,也想着她只能在你這裡,我就沒有多想了,準備今天打電話好好的跟她談談。”閔辰帶着着急的聲音說道。

“怎麼會這樣?”

“既然她不再你裡,那先掛了,我再去找找看。”

“好,找到了給我說聲,我也幫你問問。”說完兩個人都掛了電話。

章玥在這個城市認識的人不多,除了夏涵那裡也就應該是在公司,閔辰就直接到了章玥的公司。他看到了旁邊的人,直接走過去問道:“您好,章玥在嗎?”

“她已經下班了。”

閔辰看到了宋哲,直接走過去問道:“看到章玥了嗎?”

“還沒到下班的時間章玥接了個電話就直接走了,看她表情有些慌亂。後來她又打電話給我讓我幫請幾天假,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說家裡出了點事,其它的什麼都沒說。”

“謝啦!”說完閔辰就直接跑了出去。

閔辰買了去B市的機票。下飛機後連着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沒有人接,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後聽到的不再是“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已經很興奮了。

“喂,喂……”對方很長時間沒有通話,過了很長時間閔辰才聽到對方微弱而低沉的迴應,閔辰欣喜若狂,這麼長的時間他終找到了她。

“你在哪裡?”閔辰急切的問道。

“我在……我在醫院。”章玥斷斷續續低沉的聲音說道。

“那個醫院?”

“中心醫院。”章玥保持着最後的一點力氣和清醒狀態。

當閔辰趕到看到章玥的時候,章玥抱着自己的身體坐在地上靠在牆邊,顯得那麼單薄和脆弱,頭埋的很低擱在腿上,頭髮零散着,似乎是歷經了滄桑一樣。閔辰不能看清她的臉,卻知道她肯定經歷了很大的刺激,他衝過去扶起他緊緊的抱住她。

“怎麼了,別怕,有我在。”閔辰感覺到章玥身體無力的單薄和顫抖,閔辰也在害怕,他也害怕這個地方,與白色交織在一起的紅色,讓他想起了他媽媽。白色不都是意味着純潔麼,但在這裡裹挾着的是讓人傷心不止更讓人掉眼淚的地方,閔辰也在害怕,着濃濃刺鼻的藥水味讓他感覺到了戰慄。

這時有位穿白色衣服的護士進來說道:“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是,我是。”閔辰連忙迴應着。

“麻煩你籤一下字。”說着護士遞給他筆和紙。

閔辰接過後看了看上面的文字,閔辰也被驚住了,他從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

“大辰,我沒爸爸媽媽了,我成孤兒了,我以後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剎那間悲傷開始決堤而是,一直以來的堅強在那一刻被擊的粉碎,力挽狂瀾也只是徒勞。章玥趴在閔辰的肩上放聲哭泣,邊哭着邊說。嘴裡還不停的小聲說道:“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還不時的抽泣着。

閔辰被章玥嚇着了,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件嚇到了,手輕輕地拍着章玥的後背,不停地安慰她,不停地對她說:“沒事,還有我。”

整個醫院的靜謐能聽到病房裡面儀器波動的聲音,醫院白的讓人心裡打顫。

人生就是這樣,來不及我們反映,事情已經變遷,那些曾今離我們最近與我們最親的人都這樣還沒來得及我們見上最後一面,說最後一句話就這樣離別了。這就是所謂的“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侍親親不在。

後來閔辰才問清楚醫生,她的父母在他們兩吵架的第二天發生了車禍,腦部和肺部嚴重的損傷,後來立即可聯繫上了章玥,等她來的時候也無濟於事,只能看到父母最後一面,最後是滴滴的一連串聲音和不再跳動的心臟。以爲生死離我們很遠,沒想到是這樣突如其來。

“去休息一下吧,看樣子很長時間沒休息了,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在。”閔辰勸章玥。

“睡?我怎麼睡,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敢閉眼睛,閉上眼睛就會出現那些發生車禍的場景,看到血淋淋的畫面,爲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爲什麼不連我一起帶走?”章玥狂躁不安的說道,臉上寫滿的疲憊,道不盡的憂傷。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誰願意長大啊,這樣的滋味可不好受,那是一種違背自然規律的成長,眼睜睜看着自己血肉迷糊,支離破碎,被撕扯着,不得不成長的成長。

“別這樣,要是這樣想,爸媽就更加不能安心。要努力的活着,不是還有很多地方沒去嗎,只有努力的活着纔會讓在天堂的父母不爲你擔心不是嗎?Nevergiveupnomatterwhathappens,nomatterhowhopeless,這不是你對我對我說的話嗎?章玥答應我不要放棄自己。”閔辰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有些猶豫有些傷心的說道。

章玥雙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她還有什麼力氣、還有什麼希望、還有什麼勇氣活下去?哭天搶地不是她的作風,但現在被白色覆蓋下的是誰,是二十多年以來生自己、養自己的父母。原以爲華燈初下的夜晚留給人的是溫和和靜謐,現在她開始感覺到了黑色的凝重和恐懼。這算是繁華落盡嗎,更或者是如夢無痕?她也希望自己做的是一個夢,夢醒後一切都恢復原。

章玥儘自己最後一點精力,送父母最後一程,閔辰幫着處理着大部分後事,在閔辰的幫助下找了一處相對安靜的地方。

直到葬禮開始,章玥停止了流眼淚,開始收回激盪的心。眼淚交織的朦朧中,閔辰一直握着章玥的手直到最後。葬禮很簡單,只是最好親戚朋友來參加了,來的每個人都說着讓她節哀,讓她勇敢面對。在死亡面前,我們顯得如此渺小和卑微,我們還能說什麼爲他們做些什麼,我們什麼都不能,剩下的就是堅強的活下去,或許這是對逝者最大的慰藉。

冰冷的空氣,刺激着骨頭連帶着呼吸。章玥望着遠處天空和深藍的雲層,陽光從雲的邊緣露出一角。忽的一瞬,陽光溢滿傾城,本來是熠熠生輝的整個世界,眼前生機勃勃的樹林如今在她看起來也是灰濛死沉。

閔辰也是一樣,害怕也痛心這樣沉重的打擊,忽然之間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也是這樣還沒來得及說再見就永別了,沒見到最後一面。可憐着自己也心疼着章玥,原來他們是一類人,被這無親的事實給摧殘的沒有一點力氣,一點機會都不留的硬生生的剝奪,很多事情是由不得自己支配的。

章玥和閔辰回到了C市,章玥一直看着窗外,沒有眼淚,沒有表情。親人的離開對她有太大的打擊,閔辰在旁邊找着各種話題想轉移她的注意力,不管怎樣還是她還是那樣的神情,或許這樣的痛閔辰能夠理解。連着好幾天忙裡忙外的閔辰,臉上變得有些黑,眼睛帶點血絲,黑眼圈佈滿真雙眼睛,似乎是準備吞噬掉剩餘的光明。快到的時候是閔曦和夏涵來接的,閔辰拿着行李牽着章玥走出車站,章玥走的特別的慢,直到最後倒下。夏涵和閔曦連忙衝上前來。

“怎麼都成這樣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夏涵急切的問道,閔辰在回來的路上簡單給他們說了一下情況。

“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去的前一晚已經沒睡,第二天又得到這樣的消息,一直不吃不喝的,連着幾天沒休息。”閔辰看着眼前脆弱的章玥,臉上一臉沉重。

“她現在營養缺乏、疲勞過度,看她現在的精神可能有些抑鬱的前兆。”閔曦以醫生的身份說道。

等到章玥醒來的時候閔辰握着她的手靠在牀邊,看着他睡的樣子是已經很累了,章玥沒有太大的動作怕驚醒他。在自己最痛苦、最艱難的時刻還是隻有他一直陪在身邊,沒有放棄,如果真的沒有閔辰自己將會怎麼樣。

就這樣,夏涵來看她的時候,章玥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走的時候閔辰還是醒了,看到章玥望着窗外,眼角還有淚珠,閔辰伸手輕輕的將這一顆聚集了各種心情的眼淚抹掉。章玥轉過頭來看着他,休息過後的眼睛更加的明亮和精神。

“上次是我說的話太重了,不要放在心上。”章玥看着閔辰道歉說。

“別這樣說,如果早點告訴你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如果早點告訴你,那天就不會讓你一個人毫無預兆更加受傷;如果早點告訴你,就不會讓你在最痛苦的時候沒有人陪。別跟我說對不起,真的,章玥。我不知道怎麼的現在成了一個膽小的人,害怕告訴你,害怕你會因爲這個跟我生氣……”沒等閔辰說完,章玥吻上了這個對她來說唯一一個還能不顧一切保護和疼惜她的人。

“小玥,以後讓我照顧好好照顧你好嗎?不輕易的說出放棄的話,也不輕易的放棄自己,我們自己掙錢,一起去旅行,做我們想做的事。我們談一場永不分手的戀愛,就算吵架,就算生氣,我們也會在一起。就算我們很忙,就算我們很累,只要見到彼此就會溫馨一笑,我們會一直走下去。蹣跚漫步,夕陽西下,白頭到老,相濡以沫。”

章玥不相信年年的永遠,只相信秒秒的瞬間,可這一刻她相信了,相信這樣一個爲自己着想,有上進心的人會和她走到人生的盡頭,章玥用力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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