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之鄉(三)
我聽着奇怪,問道:“爲什麼?”
“這個村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有好幾次我覺得我已經走出去了,可是總是不知不覺地,就又繞了回來。最詭異的一次,我明明已經是爬過一座山了,可是擡頭看時,居然又回到了村子這裡!”
“不......不會吧?”我驚訝道。
“而且,我的同學,到今天我也一個都沒看見,這裡沒信號,我的手機也打不出去。如果他們都沒事,不知道會不會也遇到了什麼情況。”
我安慰他道:“先別擔心,說不定他們都沒事,正四處找你呢!”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但願如此吧!”
過了幾天,三平嬸找了日子佬過來,說要擇個黃道吉日,給她“兒子”辦喜酒。那日子老拿着本發黃的書研究了半天,最後一拍大腿,說三天後就是個好日子。三平嫂頓時喜上眉梢,馬上忙前忙後地張羅起來。我和廖初海心裡雖然着急,卻也是無計可施。三平叔見我不吵不鬧的,也不想着逃走,和他“兒子”相處得也挺好的,就答應可以讓我出門走走了。雖然是這樣,他還是囑咐了村裡出門幹活的村民,留意一下我的動靜,這樣一來,即使是可以出門了,我要和廖初海逃走,還是很不容易。
我們不動聲色地待着,每天都會在村民的眼皮底下假裝散步,仔細觀察一下村裡的路線分佈,好確定逃跑的路線。終於找到一次機會,我們爬過了村後的一座山,結果真像廖初海說的那樣,莫名其妙的就回到了村子裡。
難怪三平叔那麼容易就答應了讓我出門,原來就算不被囚禁着,沒人監視着,也離不開這村子。
我懷疑這村子有人佈下了一個迷陣,類似於鬼打牆那樣的,只要有人進了這村子,如果不清楚走法,就絕對走不出去。陣法這種東西,有本事的人僅憑几根樹枝,或者幾堆小石子,就能把一個人困在。這些東西擺放着看似隨意簡單,可是如果陷了進去,卻很難走出來。如果九老頭在的話,或許我們出去還容易一些,僅憑我們兩個,對這些玄乎的事情完全不瞭解的青頭,想要出去,除非是找到布這個陣的人,或者能找到這個陣法的陣眼,把它給破了。
我們把通往村子外面的每一條路都走了一次,最後都繞了回來,看來這整個村子,都是被人布了陣的。我倒是奇怪了,有人煞費苦心地在這個村子裡布個迷陣,難道僅僅是爲了防止拐賣來的女人逃跑?可是之前不是有人說過,我之前拐賣來的女人,都是又傻又憨或者殘疾的嗎?還是說,這個陣法,其實針對所有外人?
或許兩者都有,或者還有其他的目的,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今天三平嫂發現家裡沒有紅燭了,村裡沒有商店,要到鎮上去買,三平叔就拿糖收買了幾個小孩子盯着我們,然後帶着三平嫂出去。我覺得這是個難得的出去的機會,於是想辦法支開了那羣小孩子,和廖初海悄悄地跟在他們身後。
三平叔走的這條路,我們也走過,只是怎麼也走不出去。我和廖初海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發現他們也只是很平常地走路,沒拐彎也沒特意走什麼位置。看他們走的那麼平常,我又覺得有些納悶了,難道那些陣法已經撤掉了?
我正想着,三平叔和三平嫂轉了個彎,人就不見了。
我們忙追上去看,連他們的影子也看不到,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們到處找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
我和廖初海面面相覷,天突然下起了大雨,我們慌忙找地方躲避,最後找到了一間茅草屋,看起來搖搖欲墜的樣子,可是雨越下越大,我們只能進去躲了。
茅草屋裡很乾淨,最裡面有個竈臺,估計是村民到田裡幹活的時候,中途休息做飯吃的地方。只是佈置得有些奇怪,除了那個竈臺,還有一口大水缸,端端正正地放在屋子中間,怎麼說水缸應該放在竈臺旁邊,方便取水纔對。這村子本來就奇怪,我也沒想那麼多,我們身上都溼了大半,幸好屋裡有些乾柴,廖初海就弄了堆篝火,烤乾溼衣服。
廖初海說道:“小杏,你有沒有覺得奇怪,爲什麼三平叔兩個人,突然就憑空消失了一樣?”
我說:“有可能是他們發現我們跟着他們,躲起來?”
“我覺得不大可能,如果真是發現了我們跟着他,早就回頭把我們扭回去了。而且,那個女人真把我當她兒子一樣,看見我,還不撲過來?”
“有道理,”我點點頭,“可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他們怎麼就不見了呢?”
“難道他們走出去了?可是他們也只是很平常地走路啊!”
我們實在是想不通是怎麼回事,我覺得耳朵有些癢,一摸,居然燙得緊。我“呀”了一聲猛地站起來,廖初海不知道我怎麼了,看到我突然站起來,愣了一下:“怎麼啦?”
我不知道怎麼向他解釋,我有紋身的耳垂突然發燙,說明這附近很有可能有我要找的東西。正想着,水缸地下傳來了一陣很沉悶的篤篤聲,好像有人在敲水缸。
我嚇了一跳,和廖初海對視了一眼,都後退了幾步。敲擊聲持續不斷,反而越來越急促,我覺得下面可能有人,或者是什麼機關被我們觸動了。我說:“初海,我們要不要把那個水缸幫開看看?”
“這......這樣好嗎?”廖初海有些猶豫。
我說:“如果是有人在求救呢?”
“你怎麼知道?”
“看看也沒事吧?”
我們用力把那個水缸推倒,滾到一邊去,看到下面有塊石板,可以很清楚地聽到有敲擊聲從下面傳出來。石板很重,我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移開。剛移開,就從裡面爬出了一個人,我一看清他的臉,瞬間就愣住了。
他爬出來,也沒理會我們,把手中的劍匣放在地上,伸手把地道里的另一個人拉了出來。後者一看到我,一臉的欣喜,一把擁住我:“小杏!”
我不可置信地伸手抱住他的腰,愣愣地說道:“九十九,我是不是在做夢?”
廖初海在我身後說道:“原來,他就是你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啊!”
我驚了一下,轉身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笑了一下說道:“雖然你沒在我面前表現過,但是你有好幾次睡覺的時候,都在夢中喊着‘九十九’。我還以爲九十九是個代表什麼的數字呢,沒想到是個大活人!”
我臉上頓時一熱:“說什麼呢?”
九十九聽了,非常高興,說道:“小杏,原來那這麼想念我啊,連做夢都是我。”
我覺得很不好意思,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九十九臉色沉了下來,說道:“這個,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