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38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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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朝風興沖沖趕到承康坊的時候,安解語正送了周芳荃出門。
範朝風隱在暗處,一眼認出那揹着大包袱,腦後梳着圓髻,面目白皙的婦人,正是則哥兒以前的教養嬤嬤周媽媽
認出了周媽媽,範朝風再看看周媽媽後面那個面目普通,卻雙眸靈動非凡,連厚厚的劉海都遮不住滿目星光的窈窕女子,嘴角已是不受控制的微微上翹。
就聽那女子正小聲叮囑周媽媽道:“荃姐姐一路小心。”
周媽媽點點頭,也回身囑咐她道:“我會的。你也要小心,平日裡無事不要出門。若是要出去,最好同隔壁的宋夫人一起。”
那女子就嗔怪道:“荃姐姐忒也看不起我。如今我生得這樣,荃姐姐有什麼不放心的?”又壓低了聲音對周媽媽道:“荃姐姐此去,最好將姐夫帶回來。到江南來生兒育女,我幫荃姐姐帶孩子。”
周媽媽忍不住擰了她的臉一把,笑道:“就知道孩子——反正你也挺閒的,自己生一個不是更好?”
那女子卻訕訕地笑了:“荃姐姐如今也學會噎人了。——我一個寡婦,卻是找誰生孩子去?”
周媽媽就俯身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你也別急。——等王爺哪日找過來……”
那女子忙捂了周媽**嘴,道:“好了好了,別多說了。天色不早,要趁早趕路纔好。”
周媽媽已是笑道:“放心。我一時半回不會說地。——總得讓這些人着些急纔是。不然你那些苦不是白吃了?”
安解語只是訕笑,揮手道:“快走吧,快走吧。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如此婆婆媽媽,羯羯嗷嗷的。”
說話間,已是有個粗使的婆子牽了一匹馬過來。
周媽媽翻身上了馬,回頭對那女子道:“回去吧。——我這就走了。”
那女子點點頭,嘴裡催着周媽媽快走,眼裡卻滿是不捨之意。
щшш◆ ttKan◆ Сo 周媽媽眼角也有些溼意,只是她還有事情要做,此時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便回身揮揮手,又用馬鞭抽了那馬一下,便從範朝風隱藏的暗處旁邊過去了。
範朝風愣愣地立在那暗巷,先前的喜悅消失無蹤。只看着那女子回身進了屋子,一個婆子過來,將大門牢牢地插上了。
以範朝風如今的功力,安解語和周芳荃剛纔的低聲說話,當然一字不漏地都讓他聽了進去。
那些話,就如刀一樣直刺進他的心裡,讓他剛剛生起的一絲僥倖,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範朝風只能拋下私意,暗自尋思起來:爲何她不在上陽做王妃,反而到江南改頭換面,隱姓埋名?——又不敢親自上前敲門,只怕自討沒趣,自己就真是再沒法做人了。便在承康坊如遊魂一樣轉了一圈又一圈,仍是不捨離去。
還是後來承康坊的保長見他行爲怪異,才叫了人過來,問他在這裡做什麼,是尋人還是有事?
範朝風這才定了定神,對那保長打躬作揖道:“大哥容稟,小人過來幫主人家尋人。只聽說住在這承康坊裡,卻是不知到底在何處,又不敢上前敲門。——可是難倒小人了。”
那保長見這漢子粗眉大眼,一身黑皮,倒像是富貴人家隨從的樣子,就緩和了語氣問道:“你找的人,姓甚名誰?”
範朝風苦了臉道:“好象是姓範。——只聽說,就住在這附近。”說着,又往對面那幾家探頭過去。
那保長就勸他道:“敢是找錯地兒了。我們這裡,並無姓範的人家。”說着,就指着對面幾家一一介紹過來,“前面那家,姓宋,乃是我們輝城宋主薄的屋子。他們旁邊是新搬來的兩個外地人,姓周。”又指着最右面的房舍道:“那裡,卻是我們仁興堂南宮堂主的孃家。只是南宮堂主嫁了宋樓主,搬去了北面的宋府,不在這裡住了。”
範朝風聽了,不動聲色的問道:“南宮堂主的父母可是住在此處?”
那保長嘆氣道:“沒了。老堂主和堂主夫人,去年突然病死了。當時南宮堂主不在家,她的叔叔,也就是老堂主的親弟弟,曾出來主持過幾日仁興堂。後來南宮堂主遊歷歸來,又有宋樓主撐腰,她叔叔纔將堂主的位置讓出來。”
“那就是說,這裡無人居住?”
“有一個看門的劉婆子。”
範朝風點點頭,就對保長道:“多謝大哥良言。我回去也好交差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承康坊。
回到宋府,範朝風在自己屋裡思前想後,終是發了狠:就算是死也要給個痛快,好過日日懸在心裡。再說反正已是照了面,就乾脆用真容去她面前日日晃悠,看看她到底還要整出什麼妖蛾子
想到此,範朝風就卸下人皮面具,又去尋南宮雪衣。
此時正是午飯時分,南宮雪衣正在後堂主持家事,準備年禮,又要覈算仁興堂的盈虧獎懲,忙得不可開交。
只是範朝風有事相求,南宮雪衣自然不肯怠慢他,便忙忙地讓人請了他進來。
範朝風進來喝了杯茶,躊躇了半日,才鼓起勇氣道:“宋夫人,我想買下你在承康坊的房子。”生怕南宮雪衣拒絕他,又趕緊道:“我知道那是你母親家的屋子,我絕不會讓你吃虧。——我會以市價的十倍買下你的屋子。”
南宮雪衣揚眉問道:“安公子,可是我們宋府有人怠慢了公子,所以公子住不下去,要另尋別居?”
範朝風趕緊道:“當然不是。——貴府的下人服侍的十分盡心,只是我很喜歡宋夫人在承康坊的那所院子,也十分想在輝城置下產業,所以纔有這個不情之請,還望宋夫人成全。”說着,又起身對南宮雪衣長揖在地。
南宮雪衣低頭想了想,道:“安公子不必多禮。——那所院子,是雪衣的祖宅,雪衣並不想賣。”
範朝風的臉不受控制地垮了下來。
南宮雪衣擡頭,見了範朝風的樣子,不由抿嘴好笑,就問道:“公子到底是爲了何事,一定要買我那所院子?”
範朝風臉一下子紅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南宮雪衣異常詫異,只暗暗尋思,過幾日,也要回自己孃家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東西,能引得一向無可無不可的安公子動了心思。
這樣想着,南宮雪衣也沒有爲難範朝風,只溫言道:“公子莫急。公子當日在呼拉兒國於雪衣有大恩。雪衣一直想報答公子的救命之恩。”又沉吟道:“不如這樣吧。公子若是着急,可以先去我那裡住着一陣子看看。若還是喜歡,我們再來談價錢。——公子意下如何?”
範朝風聽說是南宮雪衣的祖宅,以爲定是不成了,心就不斷往下沉。轉眼之間,又聽南宮雪衣鬆了口風,就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不由喜出望外。
南宮雪衣眼見範朝風臉上的悲喜得失表露得明明白白,完全不同以往“山崩於前不改其色”的沉穩,心裡也暗暗稱奇。就恨自己太忙,不能馬上跟着過去一探究竟。便起了心思,過完年,一定要回承康坊看看。
範朝風只唯恐南宮雪衣又改了主意,便趕緊謝道:“多謝宋夫人成全”又問道:“我今日就搬過去,如何?”
南宮雪衣心裡更是詫異,面上還是微笑道:“就是太急了些。不過既然公子願意,我也不攔着。”說着,就回房拿了個紫玉牌給範朝風道:“去了承康坊,把這個玉牌給看門的劉媽媽看,她自會讓你進去。”
範朝風忙接了玉牌,就又謝了一次,才道:“就不耽誤宋夫人的時間了。——安某告辭。”說完,就一溜煙地回去客房收拾東西。
南宮雪衣坐在房裡想了一會兒,便叫了自己的陪嫁丫鬟慧紋過來,吩咐她道:“安公子要去我們的祖宅住一陣子。那裡只有劉媽媽在看屋子,恐怕照應不周。你叫上四個三等丫鬟,和三個竈上的婆子,一起跟着安公子過去。”又仔細囑咐道:“要好好伺候安公子,別偷懶耍滑,我聽見可是不依的。”
慧紋聽夫人說要將她送給安公子,自然喜出望外。——她是陪嫁丫鬟,本來是要給宋樓主做通房,可是宋樓主對夫人情深義重,已是說了不要通房。
眼看她就是配小廝的命,偏偏橫地裡出來個安公子。雖然只是給宋樓主做手下,可是看得出來,以後好歹也是一地的堂主,自是比配小廝強。且安公子生得如此之好,她們這些宋府的丫鬟,每日裡無事也要去客房走兩遭,不說跟安公子說說話,就是看他一眼,才覺得完了一日的事兒。
南宮雪衣見慧紋臉上壓也壓不下去的喜氣,也明瞭她的心思,就低頭道:“只是暫時給安公子使喚。若是安公子不滿意,就再換人過去。”卻是在敲打慧紋,若是辦砸了差事,她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至於會不會被收房,就全在安公子,南宮雪衣卻不會去幫她主動提及。
慧紋連忙屈膝應了,就回去叫人,又回房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範朝風着急要去承康坊,連午飯都不曾好好吃,便忙忙地將自己的黃金卷在衣物包裡,打了個大大的包袱,揹着就出去了。
慧紋帶着四個丫鬟,三個婆子,在門口的兩輛大車旁等着範朝風。
範朝風揹着包袱出了宋府,慧紋趕緊上前行禮,又道:“奴婢慧紋,本是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如今夫人吩咐了,讓我們跟着公子過去伺候。”
範朝風忙道:“宋夫人太客氣了。我一個人儘夠了。不用勞煩各位姑娘、媽媽。”
慧紋笑道:“公子不必客氣。夫人說了,承康坊那邊,好久沒有住人,也要人過去打掃收拾一番才能入住。公子走得急,來不及讓人打掃,就讓我們跟過去再收拾。”
又掀開一輛大車的車簾,給範朝風看裡面的物事,“這些米、面、油、菜和過年的年貨,都是夫人專門挑出來給公子用的。夫人還交待,公子一定要回宋府過年。否則,就不讓公子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