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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朝風見周媽媽問起來,便躊躇了一下,沒有回答,只道:“語娘讓我告訴你,她現在還不想見到上陽王。你帶了他們來輝城,到底是何目的?”
周芳荃見這些問題,都是同語娘有關,越發狐疑起來,便又出手和範朝風對打起來。一邊打,一邊道:“你要不說你到底是誰,你今兒休想走出這個客棧。”又冷笑道:“我們南朝最厲害的高手,就在樓下的大廳裡坐着。你信不信我叫一聲,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這話倒是不假。範朝風知道,就算自己功力大增,可最多能跟周芳荃打個平手,還遠遠不是大哥的對手。
眼下並沒有時間再胡編一番話出來,範朝風無奈,便取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饒是周芳荃神經粗大,見多識廣,見了範朝風的臉,也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可是四爺?”
範朝風揚了揚眉,道:“看來你的記性還不錯。”
“你沒死?”周芳荃很是驚訝,又覺得棘手:這下怎麼辦?——大師兄範朝暉該怎麼辦?
且說周芳荃當日被則哥兒說動,離了朝陽山,本打算回到輝城陪安解語。後來走到半路上,想起解語如今住在承康坊,有宋主薄夫人做鄰居,解語又是個省事的,不愛拋頭露面,就算遲些回去也無礙。就一時興起,去了自己童年的家鄉,想看看還有沒有親人在。
她從十二歲的時候被無涯子帶上朝陽山,就再也沒有回過家鄉。如今回到舊地,發現已是物是人非。一場戰亂,將當年她記憶中的痕跡全部抹去。別說當年對她好的親人,就連當年奪了她的家產,讓她逃出家做乞丐的親人,都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她家的大宅子裡,現在住的人都是她不認得的。
她在家鄉待了一陣子,覺得這個地兒還不如上陽王府讓她熟識,就終於斷了念想,便打算死心塌地的去輝城,陪着解語住一陣子。等解語氣消了,再撮合她和大師兄,也就是現在的上陽王範朝暉在一起。
她以爲則哥兒還在朝陽山,就給則哥兒傳了信,告訴他自己要去江南,讓他有空的時候,可以到江南探訪她。
結果則哥兒當時已經回了上陽王府,是無涯子在朝陽山接到了她的傳信。
無涯子知道周芳荃是江南人,以爲她是想家了,要回去住一陣子,便沒有多想,就帶着信去了上陽王府,交給了則哥兒。
則哥兒接到信,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又不敢明着說出來。只每日裡冥思苦想,不知道要找個什麼由頭,才能偷偷去江南看望孃親。
而範朝暉自安解語的五七過後,就一直很少出王府。每日裡除了教則哥兒武藝,給他講兵法韜略,就是坐在風存閣的頂樓大屋裡發呆。
無涯子來到王府,看見範朝暉瘦的不成人形,且精神委靡,內傷又重了許多,也暗暗焦急。
他深知範朝暉若長期鬱結於心,恐怕命不久亦,就絞盡腦汁想幫他一把。
爲此,無涯子第一次同範朝暉的幕僚合謀,在南朝各地派人到處搜尋美女。還真讓他找到兩位高門庶女,同當年範四夫人的長相有八分相似。且年紀更輕,性子更柔順,也彌補了那兩分的不足。
這兩位姑娘的家族當然樂意同上陽王聯姻,便將她們送到王府。兩位姑娘對位高權重、沉穩俊逸的上陽王更是一見傾心,都願侍奉他左右。
誰知範朝暉見了這兩人,連脾氣都懶得發,只擺擺手,讓屬下送兩位姑娘回去。寂寥之意,溢於言表。
衆人見王爺對這樣的美人都提不起興趣,才終於死了心,不再想方設法往王爺的牀上塞人。就都一心往則哥兒那邊靠過去了。——則哥兒的世子身份,終於正正式式地被範朝暉的幕僚下屬們接受,此是後話不提。
而則哥兒自從接了周媽**信後,就一直盤算着要出府一遊。
如今他見大伯父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意興闌珊,一時不忍,便建言道:“大伯父,您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如今想去江南一遊,多見識見識南朝風姿。不知大伯父可想與我同行?”
範朝暉想了想,安兒的百日已過,謝順平也來給繪懿下了聘,明年就會正式迎娶。張氏上個月終於不治身亡,繪絹的婚事,無論是守王妃的孝,還是生母的孝,都要等三年以後才能嫁。
公事上,韓永仁守着青江北岸,將謝家壓得死死的。而北地剛剛經歷過兩次大戰,需要休養生息兩三年。謝地暫時不能打,江南,自己更是一無所知。
想到此,範朝暉便點點頭,對則哥兒道:“你能這樣想,我很是欣慰。以後你要做這南朝之主,多瞭解南朝民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則哥兒就高興道:“大伯父可是答應跟我一起同遊江南?——周媽媽在江南,我們去了,直接找周媽媽,讓她帶着我們在江南遊玩,豈不兩全其美?”
範朝暉就笑道:“無涯子給你送的信?”
則哥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什麼都瞞不過大伯父。”
範朝暉卻嘆了口氣道:“大伯父哪有那麼厲害?——瞞着我的事多了,我只是不想再計較。”
則哥兒心下不安,就故意把話岔開了。
翌日兩人便收拾停當,就兩個人各背了一個包袱,帶了些銀票,騎着馬,出了上陽王府。
則哥兒事先給周芳荃傳了信,說要帶着大伯父一起到江南。
周芳荃不知則哥兒是什麼意思,便先按下不提,只打算先看看範朝暉到底是什麼意思,再做打算。
三人在周芳荃的家鄉碰了面,周芳荃見範朝暉想見識見識“江南王”秦五郎,就忙道:“江南王在宜城。從輝城到宜城,最爲便宜。”
於是三人就從周芳荃的家鄉啓程先到了輝城。恰好遇上百年不遇的倒春寒,就被大雪阻隔在輝城。
周芳荃本來一直舉棋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該帶着則哥兒偷偷去看看安解語。——就怕瞞不過範朝暉,反而弄巧成拙。
周芳荃知道解語性子烈,她若是還沒有回心轉意,現在就讓範朝暉過去,只怕會弄巧成拙。——且以範朝暉對安解語的心思,說不定這次又要把她抓回去關起來。若再被幽禁一次,安解語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範朝風的出現,就讓事情更加複雜。
這邊範朝風就周芳荃臉色變幻,就先拱手給她行禮道:“不管怎麼說,朝風還要多謝周媽媽出手相助。若沒有周媽媽,我同解語一定是陰陽兩隔,再不能碰面的。”
周芳荃就嘆了口氣,對範朝風道:“四爺請坐。”又倒了杯茶給範朝風。
範朝風接過茶,卻並沒有飲,只放在一邊道:“我們的時間緊迫,還是長話短說吧。——你一定不能告訴我大哥,解語還活着的消息。至少現在不能。”
周芳荃點頭道:“我自然一個字都不會說。”——人家夫妻團聚了,自己要還幫着大師兄,不是毀人姻緣嗎?這種事,周芳荃是打死也不會做的。
不過,周芳荃又猶豫道:“則哥兒知道他孃親還活着。”
範朝風愣了一下,又笑了:“這小子還挺會忽悠人啊”就想起了剛纔在樓下大廳裡,則哥兒一幅哀思的樣子,將自己都騙了過去。
周芳荃也笑,想了想,又道:“既如此,你也回去跟解語說一聲,她的爹爹,安老太爺,三個月前沒了。”
範朝風心裡一沉:“是不是跟解語有關?”
周芳荃有些尷尬:安老太爺卻是是因爲女兒新喪,才一病不起,撒手人寰的。可這也怪不得她們。那時王爺看得緊,她們能逃出來就不錯了,哪有時間去四處通信傳消息?——且她們是跑路,又不是出去郊遊,還要人人交待清楚不成?
屋外傳來有人上樓的聲音,還有人交談說話聲,似乎是範朝暉和則哥兒久等周芳荃不到,就上樓來了。
範朝風便要推開屋裡的窗戶溜出去。
周芳荃趕緊叫住他道:“你們如今還住在承康坊的宅子裡嗎?”
範朝風搖頭道:“我們在承義坊的安宅。”
周芳荃就着急道:“則哥兒一定要去見見他孃親住的地方。——明日我會帶他們從承義坊路過。”
範朝風點頭,便飛身出了窗子。
周芳荃剛剛上前將窗戶關好,門口就傳來敲門聲,和範朝暉低沉渾厚的聲音;“芳荃,你沒事吧?——怎麼不見你下去吃飯?”
周芳荃忙應道:“來了”便打開門,同範朝暉和則哥兒一起下去了。
幾人吃完飯,便各自上樓洗漱歇息。說好明日在輝城裡逛一逛,就出城去宜城。
他們都有功夫在身,又有良駒代步,區區大雪,自是不放在眼裡。
這邊宋遠懷和南宮雪衣從安家出來之後,就一起去了王老幺的家裡。
王老幺家裡也算是小康之家,如今兒孫滿堂,倒也不失興旺之家的樣子。
如今王老幺雖然去了,他卻有三個成年的兒子,都在家裡幫襯。卻是人多好辦事,這辦喪事要搭得棚子都已經搭好一半了。
見宋樓主和南宮堂主都過來了,王老幺家的人都過來行禮,又都哭了一場。
南宮雪衣是有孕之人,情緒難免波動大些。見王家的人都哭起來,她也掌不住哭了。
宋遠懷忙拉了她到一旁坐下,生怕她傷神過度,影響了孩子就不好了。
範朝風從客棧出來,就徑直去了王老幺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