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了些草藥, 慕少艾又迅速往回走。樓尹希的傷似乎不只是擦傷,這些普通草藥不知道會不會耽誤他的傷勢。那個傷口……
馬兒通靈,警覺到危險, 硬生生停下了腳步。慕少艾循着殺氣, 正看到宇文周旁若無人的朝自己走了過來。
“你又來做什麼?”
“帶你去天若山莊。”
聽出宇文周語氣急躁, 不知道山莊出了什麼事。慕少艾猶豫了一下, 還是說道:“你還不死心麼?”
“這次可由不得你說不。快跟我走!”
知道宇文周已經認真, 慕少艾已經不能拒絕,只好說道:“至少讓我把藥送回去。也省得樓家四處找人,惹來麻煩。”
“……今晚亥時, 我在這裡等你。記住,如果你敢逃走, 我就拿樓家給你陪葬。”
“我的事跟樓家無關, 不要拿他們威脅我。”
“哼!你比我想象的聰明, 應該知道怎麼做才能保住他們的性命。記住,永遠不要與天若山莊爲敵。”宇文周話一說完, 不給慕少艾說話的時間,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樓尹希身邊,慕少艾鎮定的爲他塗好藥,笑着說道:“等回了樓府,我會再請大夫來處理傷口的。現在這樣就沒問題了。”
“真的麼?”樓尹澈同樣看出哥哥的傷口不只是擦傷, 心中的擔憂比樓憶秦更重。“這傷口……”
聽樓尹澈馬上就要說漏口, 樓尹希慌忙打斷了他的話, 大聲說道:“說沒事就沒事了, 你怎麼突然比大哥還囉嗦!”
聽樓尹希中氣十足, 慕少艾道:“三少爺放心,二少爺的傷只要處理得當, 絕對不是問題。一會兒的比賽,還請二少爺手下留情。”
“慕少艾!二哥都傷成這樣了,還要怎麼比賽?”看慕少艾還是那不變的笑容,樓憶秦不悅的說道。
“我真的沒事。”感激的朝慕少艾笑了笑,樓尹希插話道。
賽馬的事情再度拖延下來。等日頭偏西,,慕少艾先行回了樓府,安排當日的晚餐。沒人發覺慕少艾眉宇間的憂慮,並不是她隱藏的好,只是現在樓家的人各懷心事,並沒時間注意自己。
“少艾!你有心事。”
對上方婕的目光,慕少艾只能搖頭,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不能對我說麼?”
看到廚房的人紛紛側過耳朵傾聽,慕少艾苦笑了一下,拉着方婕走出廚房,才道:“我需要回天若山莊一陣。”
“是麼。”
看方婕很冷靜,慕少艾總算舒心的笑了一下,道:“你自己要小心些,這次我可能又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少艾,難道你從來都沒想過要帶我一起走麼?”慕少艾吃驚的表情讓方婕心中一酸,幽怨的問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麼?”
“我不能帶你去,只有天若山莊不行。如果這次我還能回來,我就帶你離開這裡。”忽略方婕話中的意思,慕少艾開口保證。只是這次的保證只能變成敷衍。
“離開這裡?爲什麼?”
“留在這裡會使樓家成爲天若山莊的目標,我不能害了他們。”
“這麼說你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我今晚就走。”
“少艾,不要再騙我,也不要再騙你自己了。你既然不會回來又怎麼帶我離開?你騙人的時候,左腳的眉毛都會不自覺的揚起來,我小時候還笑過你的,你都忘了麼?”
“我……”
“如果我是個傻女人,是不是要在這裡等你一輩子?你會不會讓我等一輩子?你是不是一輩子都想不起我了……”說着,方婕已是泣不成聲,只能伏在慕少艾身上,最後放聲大哭起來。
聽到腳步聲,慕少艾輕輕推開了方婕,說道:“方婕,我扶你回房間去吧!”
“你怕麼?”
“怕!我怕自己不小心做錯了什麼會失去你們。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和你一樣,不能再失去任何東西。我希望你相信我,我雖然不會再回樓家,但我一定會爲你做好安排。”
“安排?你的安排是什麼?我不希望你所謂的安排是把我推給一個你認爲完美的男人。”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帶我離開,帶我去天若山莊。”
慕少艾皺起眉頭,道:“除了這個,只有這件事我不能答應你。”
“爲什麼?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帶我走吧,求求你……”
“方婕……我真的不能帶你去天若山莊。我也求你忘了那裡,永遠不要接近那裡。”
慕少艾面色痛苦,方婕也不忍再逼她,最後,只問道:“你真的不會再回樓家了?你真的捨得樓憶秦麼?”
“就是捨不得才必須離開。她是個單純的女孩,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接近她。”
擦乾眼淚,方婕擠出一絲笑容,道:“我該慶幸今晚來找你。你忙吧!我先……我先走了。”
走了,是時候該走了。當樓家大小聚在一堂用餐的時候,慕少艾悄悄地離開了。誰也沒有想到,慕少艾一走,方婕也跟着消失了。
當樓憶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得說不出任何話語。也許就是從那天起,她明白自己爲什麼會無條件的相信那個木頭,爲什麼不願聽別人說木頭的壞話。也明白了她與慕少艾始終是不同世界的人,如果繼續傻下去,就連這僅剩的一絲牽絆都會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