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北辰胤也接到了一封飛鴿傳書,但內容卻讓他沉思了半天。二十二年前的他還只是個毛頭小子,哪裡記得那場皇位爭奪的事情。
猶豫了一下, 北辰胤叫來了水琉璃, 不由分說將自己貼身的玉佩交給了她。看着水琉璃疑惑的眼神, 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我有事需要回龍城一趟, 這玉佩上是我北辰家的家徽, 各地官府都認識。如有緊急事情,用它可以調動官兵。只是我現在沒了兵權,大概只能叫二百個府兵吧!”
“是不是朝中出了什麼事?”
“無非是有人想翻一翻陳年老賬。總之, 我必須馬上回去調查這件事。西、北會留在這裡保護你,只要三天, 我一定趕回來。”
“龍城離洛陽何止千里, 王爺大可不必顧慮我。皇室的事情耽誤不得。”
“我既然說得出, 就自然做得到。”懶得再囉嗦,北辰胤起身朝外走去。走到一半, 又回頭問道:“對了,那個管家沒有來找過你麼?”
“你說少艾?她應該來找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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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琉璃是一臉的迷茫,北辰胤也不再追問,只道:“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她應該會保你周全。”
“王爺很少相信一個生人吧!”
“哼!也不是相信她, 只是看見她我就想賭一把而已。”
水琉璃笑了笑, 道:“我倒是覺得見了她會有安心的感覺呢!”
將宇文周安一行人安置好, 徐離筠回頭就看到慕少艾笑着站在遠處, 看樣子已經站了有一段時間了。走上前去, 徐離筠質問道:“他爲什麼回來洛陽?”
“你應該早就收到消息了,不是麼?”
“那他要找的人是你麼?”
自嘲的笑了一下, 慕少艾搖了搖頭,道:“如果我真的這麼重要,你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把我帶來洛陽。我是來謝謝你把他帶進梓渃山莊。”
“看來無形中我被你利用了呢!”
“利用你的也不是我,我都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只是看一步走一步。不過好在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徐離筠愣了一下,嘆道:“雖然我不是故意偷聽你跟憶秦的對話,但我還是想插一句。你們的感情本來就特殊,如果一直有誤會埋在心中不去解開的話,這份感情是會變質的。”
“……我都明白,只要這件事結束,我會給憶秦一個交代的。”
慕少艾轉身離開,徐離筠朝着她的背影喊道:“我也會去勸憶秦,你要抓緊時間解決這件事。”
戲院中,宇文拓望着手中的酒杯,輕輕往前一扔。在酒杯快要落到地上的瞬間,暗處的黑影突然竄出來,伸手撈起了酒杯。
宇文拓笑了幾聲,道:“好久不見了,小孟。”
黑影沒有理會宇文拓,仔細檢查了杯子,沒有找出一絲傷痕,才鬆了口氣。
“放心,那是前幾天我在街上買的,不是蝶浣的。”
小孟的眼神一變,想要躲起來,但宇文拓已經先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宇文拓,你不會是以爲當年的約定可以束縛我一輩子吧?”
“那你爲什麼背叛我哥?”
“……我真不明白,蝶浣爲什麼喜歡你。”
“我也不明白,爲什麼你喜歡蝶浣,卻要跟徐翎在一起。”
小孟全身一震,才嘆了口氣,道:“宇文拓,也許明白了爲什麼,我就不會留在她們身邊了。”
“你喜歡杏兒麼?”
“那你呢?你喜歡慕少艾麼?”
“這幾年來你探聽消息的功夫又見長了啊!少艾是我的徒弟,也是周喜歡的女人的孩子。我只是不願意她受到任何傷害。”
小孟搖了搖頭,道:“你變了。以前你的眼裡永遠都只有宇文周。”
宇文拓意外對方會說這句話,也只是笑着應道:“很奇怪麼?我想了二十年,才明白自再己也不可能像孩時一樣了。”頓了一下,宇文拓重新回到桌旁坐下,道:“你走吧,我想見的人已經來了。”
話音剛落,小孟全身一震,迅速飛身從窗戶逃出。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轉眼間,洛陽角落裡的戲院外圍了一圈馬隊,而馬隊之外又圍着梓渃山莊的家丁。宇文周站在中間,完全無視手下的焦躁,眼睛直直盯着二樓靠窗的房間。
只見一條黑影突然竄出,眨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中。梓渃山莊的家丁先是一愣,隨即調了一小隊人馬追了上去。
宇文周冷笑了一下,道:“原地候着,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去。”說完,一人大步走進了戲院。
走上二樓,正看到宇文拓一人坐在桌子旁。桌上擺着自己喜歡吃的菜餚,壺中有着自己喜歡的酒。一時間,宇文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
“好久不見了,大哥。”宇文拓笑着,將面前的酒杯斟滿。
最簡單的稱呼聽起來是那麼陌生,只因爲宇文拓平常只叫自己周。坐了下來,宇文周冷冷的問道:“爲什麼要逃走?”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牡丹生菜。”
“爲什麼要來洛陽?”
“這是江南的香米。”
“宇文拓!”一拍桌子,宇文周將面前的東西掃到了地上,緊接着拔出長刀駕到宇文拓頸上。
宇文拓的筷子上還夾着菜,笑着收回了手,淡淡的說道:“我們二十年不見了,還是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麼?”
“心平氣和?你還是這麼喜歡開玩笑啊!但是那一晚卻不是玩笑。站起來,這次我一定會親自解決你。”
“解決我?”宇文拓突然大笑起來,手掌一翻,一直藏在手中的短劍僅僅一擊便將長刀劃斷。“哥,你還是那麼自信呢!”
宇文周先是一愣,隨即扔下了長刀,迅速握住短劍,另一隻手攻向宇文拓的雙目。但宇文拓偏偏一動不動,也用另一隻擋住攻擊。明顯的遊刃有餘,但卻沒有繼續追擊。
宇文周憤憤的甩開手,道:“你給我認真起來。”
“爲什麼你覺得我沒有認真呢?”
“你不會是覺得死在我手裡,我就會原諒你了吧?”
“呵呵,還是你瞭解我。”宇文拓笑了笑,將手中的短劍也扔到了一邊。“記得我們第一天學武時的事情麼?那天你也是這樣讓着我的。”
宇文周冷哼了一聲,擺出架勢,說道:“那就像那天一樣,接下來我們認真打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