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天亮,樓家便派人封鎖了揚州城。樓景雷和樓尹希,樓尹澈兄弟分別帶人在城中四處搜索。但由於天色尚早,樓家不便搜查民宅,只能在街道上巡查。
躲在方婕家裡,樓憶秦雖然不是很害怕,但冰冷硬炕疙得她渾身不舒服。慕少艾自然想得到,但並不做聲,自顧跟方婕在一旁敘舊。
“她是樓家的大小姐?”
方婕眼中不是嫉妒,而是恨意,看得慕少艾心裡難受,道:“她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不是你要找的人。”
“哼!我不想知道這些。少艾,爲什麼你要把她帶來這裡?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樓家的人。”
“難道你不想親自把招福的事情告訴她麼?”慕少艾笑道,“她是樓家的小姐,要是她能幫招福洗去冤情,對招福來說不是最好的辦法麼?”
“她?”
“我雖然剛回揚州,但是街頭的傳聞我倒也聽了不少。這個大小姐雖然愛耍脾氣,但心地善良,又有一副俠義心腸,肯定會幫這個忙的。”拉過方婕,強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慕少艾又道:“如果你真的不同意,我這就把她送回樓府。但招福的事情,也就只能這樣不了了之。”
“好啦好啦!我同意她住在這裡還不行麼!但她住了你的地方,你住哪裡?”
“呵呵,當然是房頂。”
“不行,你會受涼的。你跟我一起,回老房子裡住好了。”
“啊?”
“啊?”
聽到和音,方婕回過頭,正看到樓憶秦愣愣的看着自己和慕少艾。
慕少艾也是一臉尷尬,道:“樓家又沒有找我,我去客棧住好了。”
“不行。”方婕毫不猶豫地說道,“你跟我一起有什麼關係?”
“我穿成這樣,她會誤會的。”
方婕被慕少艾尷尬的臉色逗笑了,問道:“你要去樓府作管家,難不成還要扮成男子?”
“這……”
“爲什麼要扮成男人?你比他們強得多。少艾,你要做的是女管家不是麼?”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並不想說出自己已經當不了樓府的管家了,慕少艾轉移了話題。“樓小姐要是睡不着,可否聽我的朋友講個故事?”
“你是女的?”藉着微弱的燈火,樓憶秦認真地打量起眼前的人。果然,除了那一身的男裝,舉手投足間都帶着女子纔有的嫵媚之氣。
方婕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慕少艾也並不想掩飾,乾脆的點了點頭。
“那你還要做樓府的管家?女管家?”
“我曾有那個意願。”想起小時候的豪情壯志,慕少艾不覺有些臉紅,不由得別過了臉去。
“好!如果你能幫我混出揚州城,我保證你可以做我樓府的管家。”
這話騙別人可以,但慕少艾只是微微一笑,並不以爲意。“在此之前,還是請樓小姐聽聽我朋友的故事吧!”
“啪!”樓憶秦突然使足了力氣拍響了桌子,怒道:“樓府裡竟然還有這樣的事,真是豈有此理!要是我知道是誰做的,一定叫他好看。方姑娘,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話一出口,樓憶秦便想到自己暫時還回不了樓府,不由愣在那裡,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
見狀,慕少艾忙笑道:“樓小姐言出必行,這件事便交付給樓小姐了。等招親的風頭過去,望樓小姐能還招福一個清白。”
“這是自然。”
望了望外面,天雖然未亮,但算算時辰,三人幾乎是一夜未睡。樓憶秦一臉的倦意,再也支持不住,轉頭間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連慕少艾將她抱回牀上都不知道。
方婕在一旁靜靜地看着,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怎麼了?招福的事情已經有希望了,你怎麼反而愁眉苦臉的?”
“少艾,爲什麼你不是男的?”
不知道方婕想要說什麼,慕少艾只是安靜得聽着。
“如果你是男的該有多好……”
“我是男的有什麼好?你不是說我比他們強得多麼?”
“是啊!你比他們強得多。”方婕突然又笑了出來,說道:“真是的,我怎麼會說這些。少艾,你一夜未睡,趕緊去休息吧!”
“我不累。到是你,眼睛都紅了。你先去休息吧!我還要到街上看看情況。”
“這樣啊!那你自己小心些。”說完,方婕便在樓憶秦旁邊躺了下來。
吹熄了蠟燭,慕少艾這纔不緊不慢的走上了街道。
天雖然還未亮,但街上的小商販已經開始準備一天的生意了。沒走幾步便看到樓府的家丁在四處巡邏,慕少艾皺起了眉頭,站到了一個賣雲吞的小攤前面。
“這位小哥,要不要來碗雲吞?絕對真材實料,保證您吃了還想吃。”
慕少艾點了點頭,給過錢,便坐到了一旁。
樓府家丁似乎也被小販的聲音吸引過來,挑了慕少艾旁邊的一桌坐下。
“唉!大小姐也不知跑哪裡去了,找了一晚上都沒找到。依我看,估計早就出城去了。”
“你還是盼着大小姐不要出城,不然我們還要出城找去。”
“可老在城裡轉悠也不是回事啊!”
“等天亮了,官府就會派人來找大小姐了。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回去了。唉!再忍忍吧!”
“你說小姐爲什麼要離家出走啊?”
“聽二少爺說,是爲了選婿的事情。不過這大小姐也真怪,這給刺史家選女婿,大小姐着什麼急?”
兩個家丁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絲毫沒注意到遠處樓尹希正帶着另一幫人找過來。
“你們兩個!”樓尹希雖然生氣,但依舊是一張笑臉。“有小姐的線索了麼?”
兩個家丁忙放下碗,跪在地上不敢吱聲。
一直跟再樓尹希身旁的胞弟樓尹澈掃視了一下四周,正看到慕少艾想要起身離去,不由得伸手往慕少艾的方向指去。
樓尹希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個面容妖豔的男裝少年,正是出現在宴席上的慕少艾。也顧不上責備下人,忙走了上去,笑道:“慕公子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