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雪瞳看着眼前這奢華迷離的房間,滿眸疑惑地同時心頭不禁涌上一層失落。
“瞳瞳,你醒了?”門應聲而來,緊接着便看見千川那俊逸陽光般的笑容。他的手上,正端着一份蔘湯,到了雪瞳現在的地步,似乎根本不用看,神念一閃,便知道千川手裡究竟拿了些什麼。包括,千川身後的百里老伯與那名老婦。
神色一閃,雪瞳下意識身體朝裡面擠了擠,現在的她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變化,無論是心境或是脾性。她怕,她怕她無法忍耐。
尤其是想到百里老父那時那雙精銳冷冽的眸子,雪瞳便更加有些心力焦灼了。
“誒,小瞳丫頭啊,你這可好,一昏迷就昏迷了三天,可是急壞了我家小川啊……”未見其人,便已經聽聞百里老父那爽朗的笑音。
雪瞳心中一緊,原來自己已經昏迷了三天了,怪不得……至於後面的話,她幾乎是忽略了。
門“唰”的一下被推來,百里老父穿着花花點點的睡袍便衝了進來,險些將百里千川手中的東西打翻,邊走還邊比手畫腳地。宛如一個老頑童。只是,誰又能真正臆測到他慈祥眉目下真正的意圖呢?
“咦,奇怪,好生奇怪?爲何一覺醒來,我的占卜便失靈了?”百里老父身後,老婦人輕聲喃喃,蒼涼的眸子閃爍着糾結與睿智,無疑間輕飄飄地掃向雪瞳,卻讓後者心神一滯,心跳加速。索性,前者並無異樣。看來,是孟婆那傢伙搞的鬼,應該是用了什麼手段,隱藏了他們那段記憶吧,這樣也好,否則,她根本不知道如何與他們相處。一念至此,雪瞳緊張地心突然放鬆了下來。
“唉,我說丫頭,三天前那場宴會,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突然,老婦人開口,目光灼灼地看向雪瞳,占卜不靈了,但是直覺告訴她,一定和眼前的人有關。
“是啊,是啊,小瞳。那天好奇怪啊,我們一覺醒來,發現大家都誰在地上,至於爲什麼睡在地上都不知道。那感覺,完全像是整體失憶,小瞳,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情況?”百里老父上前,細心地問道。
雪瞳心頭一緊,面色一驚,宛如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支支吾吾道,“怎麼會有這等事兒?我、我怎麼在這裡?”
見狀,百里老父與老婦人對視一眼。看來,她也失憶了。
“誒,我說你們。她現在是病人,需要休息!你們還杵在這裡幹啥?還不快出去!”放下手中的早餐,百里千川的臉幾乎皺成了“川”字眉,伸手,便推趕着二人。
“誒,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兒,又了媳婦兒就忘了爹?誒,小兔崽子,說你呢……”百里老父話還沒說完,二人便被千川給推了出來。
面色驀然一紅,久經情場的百里千川,立在門前,心跳有些加速。
“謝謝。”雪瞳由衷道。
“那個、你昏睡了很久,未曾進食,我熬了一些蔘湯,你補補吧。”深呼一口氣,千川轉頭,招牌的笑容璀璨萬分。
再次道謝的雪瞳接過千川遞來的蔘湯,餘光不小心瞥到窗外那株大柳樹,青枝綠葉間,竟已有泛黃的傾向,時間真快,秋天已經不知不覺到了。
靜靜地飲下蔘湯,發愣中的雪瞳也未曾發現千川的異常。
……
幾個拐角邊。
“怎麼樣?”老婦人蹙眉道。
“什麼怎麼樣?我兒子和兒媳婦都好好地,很正常啊……我真糊塗,竟然聽信你個瘋婆子的話,懷疑小瞳有異樣。真是……”百里老父氣急敗壞,壓低着聲音道。
“你,老白,你什麼意思?我告訴你,雖然我現在占卜之術失效了,但是第六感還是存在的,我敢說,這次詭異之事兒,一定和裡面躺着的丫頭有關,你信不信?”老婦人面色一扳,不滿道。
“誒,切切!”百里老父嫌棄道,“占卜都失靈了,你還吹什麼牛?走吧,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說着不由分說,拉起猶自憤憤的老婦人離開了。
房間內,聽聞這一切的雪瞳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果然,那名巫婆還是在懷疑她。只可惜,也只僅限於此了,她的巫術,永遠也不會復原了……
“瞳瞳……”百里千川下意識呢喃道。
“嗯?”雪瞳疑惑出聲,看到千川面上的驚異,雪瞳這才察覺自己失言了。方纔千川的聲音很小,小的幾乎他自己都難以察覺,但是,她卻直接應了……這、恐怕多少都能說明自己有些奇怪吧。
但是,只是片刻,雪瞳便察覺到了千川頹廢的面色以及雙眸中的血絲。
“你怎麼了?”心下緊張,雪瞳一把拉住千川問道,這才發現,後者的手,宛若玄冰般陰寒,難道?他被陰戾之氣襲擊了?神色一凜,靈力盡出,雪瞳便開始檢查着他的身體。
然而,千川的下一句話,卻讓雪瞳愣住了。
“瞳瞳,我喜歡你。”千川擡頭,目光一閃不瞬地盯着雪瞳,認真地捕捉着她每一絲表情。
“三天前的事情,我記得。”驚訝,疑惑的雪瞳卻被千川下一句話給徹底雷到,怎麼可能?爲何孟婆會獨獨漏掉千川……難道,是故意的?
認真地觀測着雪瞳面上的每一寸表情從疑惑,驚疑,難以置信。到震驚,平靜,若有所思……她嬌美秀麗的面上,始終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與欣喜。
果然,錯過了嗎?眼眸一黯,千川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深深地落寞。
“瞳瞳,我只想知道,你喜歡過我嗎?”良久,千川終於還是不死心地問道。他確定,曾經的雪瞳,一定對他動心過。“你一直知道我,對嗎?”千川頹然泄氣,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說出來……
雪瞳微愣,看着千川那愈加受傷的神色,默默點頭,她知道,有些事兒,不能拖,也不能心軟。
“嗯,從初中那年認出了你,我的世界,時時刻刻便有了你。我開始關注着你的一舉一動,甚至連你的每一個女朋友我都甚是瞭解。我以爲,我是喜歡你的。”擡眸,雪瞳認真地看着千川。
人生,有太多的“我以爲”,有時候,我們發現自己很喜歡一個人,可是,何曾真正問過自己的心,究竟是她喜歡。還是你在說服了她喜歡?
“若是沒有遇見他,或許我還一度以爲自己喜歡你吧……”雪瞳輕嘆,神色也變得複雜。
“過去的事兒,就隨他去吧……”雪瞳喃喃,那片天,那個夢,那個陽光般的少年,隨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