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刺骨!
面容憂傷的白衣女子,蜷縮在蒼天古樹之下,神情落寞。一旁,一名面色略顯蒼白的老者正在雪地之中準備火堆驅寒。
噼啪!
火苗竄起,被燃燒的枯草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面色蒼白的老者,坐在手持黑弓的白衣女子不遠處,突然口中一口污血噴涌而出,身子骨顯得極爲虛弱。
“大伯!你怎麼了?”白衣女子瞬間從憂傷中驚醒,回過神來直接來道了老者的身邊,眼神驚駭無比。那地上的污血及黑,顯然老者傷及內府,再看自身氣息,可見其傷勢的確不輕。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微微擺手,聲音嘶啞道:“雨儇,我已經傷及內府,走不快了。你還是一人逃生去吧。”
“大伯。我怎麼能丟下你獨自一人逃走!那樣,就算我活下來還有什麼意義?”流雨儇雙眼驚瞪,口中急聲叫道。
咳!
老者咳嗽了一聲,神色痛苦,口中繼續道:“不。其實在流家莊我本來就應該死了,和你爹死在一起,和族人們死在一起,可是我不放心你獨自一人逃出來。你聽我說,我看着你從小長大,你的性格我比你爹還了解你。我知道,前些日子,風名揚在流家莊拒絕了你。你心裡念他,卻也恨他,所以就算你獨自一人掏出來,也斷然不會去尋找風名揚幫你報仇。”
“我……”流雨儇驚於當場,微動柔脣,想辯解,可是在她心中,此刻她最不想見到的的確就是風名揚。她不想讓對方看着她落魄的一面,更不想自己在對方面前流淚,她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風名揚此刻因爲可憐她,而收留她。
老者看着流雨儇的面容,深吸了一口氣,勸解道:“丫頭。不要固執了。現在流家直系血脈也僅僅只剩下你一人而已。如若你再有個閃失,那我們流家直系血脈就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所以,就聽大伯一句勸,這時候去找風名揚不丟人。”
“我!”流雨儇心中一團亂麻,但是見到老者越發蒼白的臉,慌忙點頭道:“我去找她。大伯,你要和我一起去。只要你和我到達蜀山,風名揚一定會讓人想辦法治好你的傷的!”
老者聽聞微微點頭,剛起身,卻感覺到遠處有一股氣息急速襲來,頓時眼神一驚,推開流雨儇急聲道:“雨儇,有人追來了。你現在,我們在你先前所說的地方回合!”
“可是!”流雨儇此刻不敢走,心裡害怕,她擔心這一走就成了自己和老者的永別。
老者見到流雨儇猶豫不決,驚聲叫道:“你走啊。難道你要留在此處拖累於我?只要你離開了。我好歹也是先天王者巔峰之境,逃脫的機會比你大。你要記住,只要你在,少尾式和追星箭還在,我們流家就還在。”
“恩!”流雨儇無奈點頭,身形變幻,直接向遠處的馬坊鎮飛襲而去。那裡,就是流雨儇打算前去的地方,也是當初她和沈峰最後分離的地方。流雨儇一路西逃,當初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跑向馬坊鎮的方向,或許在她的潛意識裡,也只有那個地方次啊能真正讓其脫困吧,就好像上次沈峰在那裡幫助她一般。
噼啪!
火堆依舊旺盛的燃燒着,面色略顯蒼白的老者感受着流雨儇遠去,心中有幾分寬慰。此刻,他並沒有打算逃,因爲他知道憑藉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他已經逃不了了。
“雨儇!逃啊。逃到蜀山,你就安全了!”面色蒼白的老者口中呢喃,拿起了地上的黑色長弓,背上箭簍,輕輕閉起雙眼,瞬間用自身的氣息鎖定了那遠處襲來的高手。
噠!
老者左腳踏前一步,左手握住黑弓,右手瞬間拿起一根黑色羽箭將弓拉滿,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那黑色羽箭就已經疾射而出。
咻!
第一根羽箭射出之後,老者手中並沒有停,而是直接又拿出一根黑色羽箭直接射出。就這樣,老者沒有睜開眼,僅僅憑藉自身氣息,一連射出了足足十三根黑色羽箭。而當他再次伸向箭簍之時,只感覺箭簍之中已經空了。
“沒了嗎?”老者口中輕嘆,緩緩睜開了眼。只見面前已經出現了一名身穿紅色武服的高瘦老者,此人正是王家追殺之人。
紅色武服的高瘦老者看着流家之人,用那斷了一指的右掌輕輕拍向對方的胸口,嘴角嘶啞低語道:“流家追星箭果然不凡。不過你只是一名先天王者,怎麼會是老夫對手!”
砰!
斷了一指的手掌拍在流家老者的胸口,聲音不大,卻帶着一股灼熱的金色光芒。那一掌入胸,流家老者也瞬間睜大了雙眼,不過短短一息時間,那憎恨的眼神就漸漸失去了光澤。
“不過阻擋我片刻而已。你以爲流家大小姐真能逃出老夫的手掌心?”紅色武服的高瘦老者輕輕推開了流家老者的身體,眼神陰冷得看向馬坊鎮所在的方向,微微點頭道:“如此也好。沈峰那個小雜種廢了我孫兒的烈陽之火,我就先拿他的小情人先開刀,回頭再慢慢跟他算賬!”
……
流雨儇在雪衫林之中,急速奔逃。可是她不管怎麼逃,卻感覺有一股氣息在鎖定她,不過她身形如何變幻,跑得再快,也沒有辦法擺脫。
呼!
四道身影一閃,流雨儇使用出了少尾式。憑藉她半步先天巔峰之境能夠使出四道身影的少尾式已然不錯,可是當四道身影四方逃去,漸漸消散之後,流雨儇心中有一絲絕望,縱然是少尾式居然也無法擺脫對方的追蹤。
噠!
流雨儇感覺自己越來越累,就在她快要放棄之時,突然鼻尖之處感覺到一股焦糊的味道。聞到這股味道之時,流雨儇心中一驚,只以爲自己一時跑的急,難道是在雪衫林之中迷路了?又回到了剛纔自己逃離的地方?
“不對!”流雨儇口中輕鳴,感覺自己並沒有迷路,隨即尋着焦糊味,來到一小片空地面前。
流雨儇只見空地當中有一個火堆,火堆之上還架着一隻野鹿。而此刻,火堆旁邊一名身穿錦繡華服,身材嬌小的年輕男子正手忙腳亂得處理着火堆上已經燒得有些焦糊的鹿肉。
“姑娘!你好!”錦繡華服的嬌小男子見到流雨儇,顯示愣了一下,也沒有任何警惕的神情,只是拱手拜過,又轉身處理那一隻烤焦的鹿肉。
流雨儇看在眼中,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嬌小男子,當她看見嬌小男子耳朵上的耳洞之時,微動柔脣道:“你是女的!”
“額!你看出來了!”錦繡華服一身男兒裝的女子略顯驚訝,轉身看向了流雨儇,終於也不再管那烤焦的鹿肉,大概也是不想吃那焦糊東西了。男兒裝的女子看着流雨儇,突然又擦覺到了什麼,對流雨儇疑惑問道:“有人在追你?恩。對方身上還有殺氣。應該是追殺於你!”
流雨儇聽聞,頓時眼露驚色,慌忙拱手道:“還請姑娘救我!”
“救你!”男兒裝的女子看着流雨儇一臉平靜,沉默片刻,直接道:“你知道蜀山在哪嘛?這樣吧。我不能無緣無故救你,只要你帶我去蜀山,我幫你打發他走就是了!”
蜀山!
對方要去蜀山!
流雨儇連忙點頭道:“我知道去蜀山的路。正好我也打算去,我可以與你同行!”
“那好!”錦衣華服的女子滿臉平靜,微微點頭,直接來到了流雨儇身旁,看着流雨儇手中的弓,直接拿於手中,又抽起流雨儇箭簍中唯一的一根箭,雙眼輕眯,凝視着密林的東方。
噠!
不過一息時間,流雨儇只只見那錦衣華服的女子突然左腳踏前一步,手中黑弓瞬間拉滿。隨即流雨儇只聽一絲弓弦顫動之聲,黑色羽箭已經急速射出,不過剎那間化作一道黑色閃電,消失在密林之中。。
“你也是用弓的?”流雨儇微微咋舌,看着女子的姿勢和眼神,顯然對方也是常年用弓之人。
錦衣華服的女子也沒有隱瞞,將黑色長弓還於流雨儇手中,微微點頭道:“我們南海逍遙島的人,久居海上。在那裡對敵用弓比用其他兵刃方便得多。”
南海逍遙島!流雨儇眼神疑惑,她從來沒有聽說過那個地方。可是此刻,她也知道自己不便多問,只是凝視着東方,她可以感覺到那股氣息似乎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追擊她的意思。
“姑娘不用看了。如若他不想死,他就不會繼續追來!”錦衣華服的女子,眼中充滿了自信,只是看向火堆上已經燒焦的野鹿,不禁動了動小巧的鼻子,就連腹中也發出了一絲咕嚕聲。
……
雪衫林深處,王海山靜靜得站在那裡,額頭之上滲出了絲絲冷汗。而就在他身後,一顆蒼天古樹的樹杆之上,有一個圓形的空洞。
就在剛纔,王海山追擊流雨儇落地瞬間,只感覺耳旁一股颶風侵襲而過。而當他嚇得閉上眼又睜開眼之後,就發現了身後的那顆蒼天古樹之上,居然被一枚黑色羽箭深深穿透,留下了一個成人拳頭大小的空洞。
“好可怕的箭術。難道流家還有逆天高手存在?”王海山摸着自己被勁氣笑掉了一半頭髮的腦袋,心中驚駭不已,不再敢追擊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