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

所謂的姻緣,不過是一場豪賭,如果押中了那麼將是一生良配,如果賭輸了,晚景淒涼。

我不相信自己的命運會如此不濟,已經賭輸一次,難道第二次還會更差嗎?若真的如此那也真是我的命吧,註定了一生坎坷。

我起身去找母親,本想告訴母親我同意了婚事,母親看我走過來並沒有給我開口的機會,“婉兒啊,我看這門婚事是極爲不錯的,雖說門第是高了點,但他也只是王府的一個公子,並無職權,也不需要承繼王位擔心後繼無人,而且人家已經挑明不看重子嗣,你又有什麼擔心的。他上無父母,只有幾個兄長,我問過你父親,他那幾個兄長倒也是明理之人,各房的夫人性情也不錯,不會虧待你的。”

聽到母親已經考慮良多,我知道是費了不少心,我點點頭“娘,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同意這門婚事,其實趙家公子我是見過的,性情也溫和,是個不錯的人。”

“你什麼時候見過,莫不是大長公主壽宴那次你就……”母親詫異的看着我。

“娘,你想哪裡去了,是上次我出府踏春遇到他,我們說過幾句話而已。發現他人還是挺好的,雖然才華不出衆。”我隱瞞了母親和他一起爬山的事情,以免母親問東問西。

“婉兒啊,才華只是個點綴,跟人好壞沒關係,以前你想找個才華橫溢的,可是你看看陸家那個是怎麼對你的,要是當年你看上樑家的少爺,也不至於落得今天,只是造化弄人,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好的,你一定要把握好。”

“娘,我知道了,好好的又提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幹嘛。樑家哥哥已經成婚了,樑家嫂嫂人也很好,以後就不要提起了,人多嘴雜,難免傳到樑家嫂嫂那裡,惹得她不快。傷了他們家和氣。”

“放心,我也只是順口說說,你樑伯母與我經常走動,她那媳婦我也是常見的,接人待物是沒得挑,是個好的。以後你也要多學着點,雖說王府人好相處,卻也別讓人家挑你毛病。”

“知道了娘,我已經有過一次教訓,知道夫妻相處不是隻兩個人,是一大家子的事。”

“好,我這就託人捎信給大長公主府,告訴她我們同意婚事。”

大長公主府接到唐府的音信就立馬派人通知了濮王,讓他準備好信物和庚貼,約了唐家的夫妻二人,交換了信物,合了庚貼後,兩家都是喜笑顏開的。

濮王回到府裡,趙士程已經在哪裡等候多時了,大哥出府之後,他就一直坐立不安,只知道唐家同意了婚事,只是不知事情進展的如何了,他又不好直接開口問,看到大哥坐下,趕緊端了盞茶遞了過去。濮王心定氣閒的喝了兩口,看着弟弟着急的模樣,他在心裡發笑,但又不表露出來“你也不問問事情辦的怎麼樣?”濮王放下茶盞。

“應該順利吧,大哥?”趙士程強裝鎮定的反問。

“嗯,是挺順利,人家唐家肯把女兒嫁過來,喏,這是給你的。”濮王邊說邊從袖子裡拿出一樣物件遞給趙士程。

趙士成擡手接過“這個香囊是?”

“你的信物唐家收了,這是唐家給你的,聽說是唐家那小姐親手縫製的。”

趙士程有些欣喜若狂,她願意給他親繡香囊說明她對自己也是有意的,自己不是一廂情願。“謝謝大哥,麻煩大哥了。”

“過幾天我們就去提親,姑祖母年紀大了,就不要勞煩她老人家了,我帶你大嫂一塊去就行,你回去把提親用的東西準備一下,隨後我會讓老三他們幫你弄。”

“是,大哥,我這就開始準備。”

自從趙士程忙忙碌碌的準備提親的一切事宜以來,他每天都沉浸在喜悅之中,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幾日。

這日濮王吩咐府中家丁擡着聘禮準備和王妃一起出門去往唐府,卻被前來的儀王和儀王妃堵在門口。

“大哥,這麼大陣仗是要去哪兒啊”儀王揹着手問道,不似從前的恭敬。

“去唐府給十一弟提親,沒看到這箱子上的紅綢嗎?”濮王不卑不亢。

“既然是替小十一去提親,爲何不叫上我?”

“我是大哥,爹孃不在,長兄爲父,叫你幹什麼?”濮王斜眼看了一眼儀王。

“可我也是他二哥,你有濮王府做後盾,我也有儀王府,憑什麼我不能去,再者說現在小十一可是住在我府上,這親便應該由我去提。”

濮王妃看到這兄弟你來我往,沒完沒了的爭論提醒道“你們要是再這麼爭論下去,可是要誤了時辰了。”

“是啊,大嫂說的說的對,這事要是誤了,怎麼跟十一弟交代啊!”儀王妃接話道。

“算了,你想去就一道去吧,去了少說話。”濮王大袖一甩走在了前面。

儀王默不作聲的拉着儀王妃跟着出去了,心裡想哼,你不讓我說話我就不說嗎?嘴長在我身上,你管的住,等到了唐府再說。

於是一行人拉着一車車的聘禮趕往唐府,路上的行人都圍了過來竊竊私語這是去哪家提親啊,嘿,你看着聘禮可真不少。有些見過世面的說道你看那不是濮王府和儀王府的馬車嗎,他們這是幹什麼去?

“莫不是濮王和儀王是爲自己的兒子向哪家姑娘提親吧?”

“有可能,誰家女子這麼幸運,這是光耀門楣的事兒!”

“咦,不對,你看那馬車是往唐家去的,唐大人據說只有一個女兒,總不能兩家娶同一個女子吧。”

“唐家女兒啊,她不是嫁過人嗎,王府能看上一個嫁過人的?”

“聽說儀王和濮王還有一個幼弟未娶親,你說會不會來給弟弟提親的?”

“嗯,有可能,能勞駕兩位王爺一起來恐怕只有那位小公子了。”

“嘿,這位小公子也是夠奇特的,那麼多大家閨秀看不上,卻偏偏看上一個和離女。”

“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另一個人打趣。

濮王一行人並沒有聽到那些人的閒談,就是聽到了也不會計較,王府娶親還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

終於到了唐府,濮陽和儀王兩家紛紛下了馬車,給門子說明了來意,門子不敢耽擱,立馬進去稟報了老爺夫人。

夫妻二人馬上出門迎接。“兩位王爺大駕光臨,下官受寵若驚,裡邊請,裡邊請。”唐閎擡手道。

“唐大人客氣了,今天我們兄弟二人來是爲了我那幼弟提親來的,有些唐突了,還望海涵。”濮王拱手道。

唐閎看到兩位王爺如此客氣,絲毫沒有王爺的架子,便愈發滿意這門親事。

進了正堂,唐閎安置了王爺王妃坐下,着下人上了茶,客氣了幾句開始進入正題。

“唐大人,提親的事本由長輩來更合適,只是我那十一弟還年幼時父母就辭世了,而姑祖母年歲大了,不易勞累,所以這件事便由作爲大哥的我來了。還請勿要見怪。”

“王爺這是哪裡話,人說長兄如父,王爺這是應該的,應該的。”唐閎開口。

“是啊,以後唐姑娘嫁進我們王府,我會叮囑小十一好好照顧她,若是他欺負了唐姑娘,我第一個不饒他。”儀王適時插話,說完他瞪了濮王一眼,你不讓我說話,我偏說,你能拿我怎樣。

濮王用餘光瞪了回去,等回去我再收拾你。

唐夫人看到兩位王爺的態度,思量片刻“多謝王爺願意護着小女,只是王府規矩頗多,還需要勞煩以後王妃能多提點提點她,別因爲她讓王府丟了臉面。”

“這個自然,以後我們就是妯娌,當然要互相照應。”兩位王妃應道。

“那就多謝兩位王妃,小女自小被我嬌慣壞了,府裡事物也剛剛開始上手,以後他們內院的事還得麻煩二位多教教她。”

“我們儀王府人口簡單,到時我一定讓王妃多教她。”儀王似是不服輸,一定所有事都拉上儀王府。

“聽說趙小公子從小住在濮王府?”唐夫人正色說道,他有些不明白儀王的意思。

濮王清了清嗓子“十一弟是在我濮王府,只不過最近去儀王府小住時日,以後他們二人成親還是住濮王府的。”濮王狠狠瞪了儀王一眼,眼裡有明顯警告,這裡是唐府,別在這裡胡攪蠻纏。

儀王當然知道這場合不適合探討這件事,於是不再言語端起茶杯抿了口茶,而坐在他身側的儀王妃也是捏了把汗,這場合若是兄弟二人爭論起來,還真不知該如何收場,雖說都是爲了十一弟,但會引起唐家的反感。

“啊哈,沒事兒,十一弟雖說住在濮王府,大嫂會教導她的,但離儀王府也不遠,有什麼事兒也可以來找我,我也時常會去濮王府走動走動。”儀王妃看場子有些冷了,忙起身打圓場。

濮王妃也忙接口“是啊,王府裡還有其他幾房,相處的都很好,以後有什麼不知道的,都可以幫她。”

幾盞茶水過後,一切事情也談的差不多了,婚期也定了下來,六月初六是個黃道吉日,於是濮王和儀王就起身告辭。

唐家夫婦二人送兩位王爺離開後,看了一眼聘禮下了一跳,聘禮竟然有一百二十擡,兩家王府的世子成親也就這個數,足足比陸府那會兒多了一半,還真是大手筆這也說明對他家女兒的重視。

夫妻二人看着這聘禮一半歡喜一半憂心,必須得給女兒也湊夠一百二十臺嫁妝,纔不會讓女兒被看低了。一邊暗自籌備,一邊把喜訊告訴女兒,讓女兒知曉未來女婿和王府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