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也死了。死了,死了,什麼都不剩。
這就是人間的情嗎?冤冤孽孽的情。可以爲之生,爲之死,爲之笑,爲之泣。世上除了情以外,什麼都是虛幻。她愛他嗎?他又愛她嗎?
情是魂,因爲有了魂纔有了生命。
情是血,血液在身體裡流淌,才真真切切感覺到自己是活着的。
因情生。因情死。
“閣迎,我明白了,什麼叫做痛徹心扉。我愛你,閣迎。”
白景閉目一吻。
霎時間白光閃動。額間的花紋越來越閃。光芒刺痛眼睛。光芒朝着天際射去。頭通的要裂開裂開兩半。一些東西拼命的往外鑽。
“啊——”白景痛苦的大叫一聲。
白光盛得睜不開眼。
波光灩灩的湖水。水裡映着藍天,映着白雲。白衣飄揚。,細如絨毛的鵝花處處飛舞。沾在髮鬢,沾在衣襟。
仙境般的湖。
“景兒,你回來了。”一仙子翩躚而下。白衣白裙,亮麗光澤的烏髮。鵝毛般的花兒在周遭飛旋。
“姑姑。”
“來,姑姑帶你去領閱打好山河。從今後,與天地同壽,日月齊福。白鵝一族的仙力無邊,你也功德圓滿了。”女子溫婉笑道。
“姑姑••••你快樂嗎?”
“•••••”女子回身長嘆。“景兒,萬物皆有命數,我們族就是這樣。景兒,你要想的開些。不要做出你白蘇一樣的傻事了。”
“白蘇?”
“她是愛的太深,愛的太過,劫也來的遲了些,她在人間尚有一子。白鵝一族,血液通靈,纔會彼此吸引。蘇兒她的丈夫死後,她悲痛欲絕,於是散去了自己的精魄,化身鵝珠,流落在人界。
“姑姑,他是因爲我而死,我現在的法力能救他嗎?”
女子淡淡一笑,搖搖頭。
白景仍舊抱着閣迎。
不知道抱了多久。
白景彷彿變了許多,容顏更爲絕色亮麗。衣裳一塵不染。柔和的散發出光暈。似乎閃耀着若有若無的光芒。
風爲她開路。雨爲她護航。
“閣迎,我帶你回到我們第一次見的地方,好不好?”
雲層淡淡的。
雅芬駕着另一輛馬車,急急的趕下車。
看到白景身上散發出萬丈光芒,親密地擁着承德太子,慢慢的旋轉如空,消失的雲天一角。
瑤樓。
瑤樓門外,一羣丫鬟怯怯私語。
一月之前,瑤樓所有的門都緊閉。怎麼打也打不開。裡面只傳來陣陣的琴音。翠姨找來人將門砸開,卻被一層白光打到一丈之外。
任樓外風雨如注,雷馳電摯。樓內總是風和日麗,風暖花香。
同時朝廷傳來消息,承德太子失蹤。滿朝惶恐。奕貴妃仙逝,皇帝大病。朝內大小事宜都由李墨晰處理。皇帝重病前,勒令找回太子,繼承大寶。
翠姨憂心忡忡。這琴音,是白玉瑤的。她認得。太子殿下最後是和白玉瑤一起離開的。
她有不好的預感。
瑤樓是完全封閉的。
她輾轉反側,決定去找蓮兒。
銀狐站在瑤樓前大叫:“白景,白景,你是不是在裡面啊?你讓我進去好不好?”
琴聲悠悠的,凝澀的。沒有起伏,沒有轉折。
“我有辦法啊!你讓我進去!”銀狐大叫。
緩緩的,門開了。
銀狐欣喜的提起裙角,拉起身後的一個人,走進去。丫鬟姑娘們好奇的也想跟進去,卻一陣厲風掃過,被吹到兩丈外。
門嘎吱的關上。
銀狐走入內室。
白景坐在琴前,也不擡眸。徑自撫着。
眼前一團白色的盛光。閣迎懸浮在空中。精緻的臉龐仍舊保留着血色。只是脣色絳紫。
銀狐暗暗嘆道,白景的法力果然高強,這一個月,僅憑虛表法力就能護住閣迎的肉身,實在難得。
“我知道你沒有辦法的,連姑姑也沒有辦法。”白景輕輕的笑着。“但我仍然想見蓮兒一面,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