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傷處

“是!”

春桃退到了一邊。

容纖月很快就整理完全,從牀邊上站起來鑠。

只是剛一站起來,容纖月身子就是一歪瑚。

——“娘娘!”

隨着春桃的驚呼,電光火石間,簾帳外靠近的宮婢急急的衝過來。

可近在咫尺的春桃已經先一步扶住了容纖月。於是,前面眼尖的宮婢瞧到之後,忙停下腳步,可因爲後面太過叢亂而有些收勢不住的腳步還是撞到了前面的身上,於是就像是疊羅漢,最後還是撞到了春桃的身上。春桃躲閃不及,打了個踉蹌,就往容纖月的方向倒過來,只是霎那間,春桃腦中一閃靈光,側身就往容纖月身前另一側的地方摔過去。

簾帳內,亂成一團。

而幾乎同時,遠一些的宮婢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恕罪!”

“……”

偌大的殿內,只有容纖月一人穩穩的立在原處。

瞧着眼前只是轉眼就凌亂一片的景象,容纖月覺得先前穩妥美好的畫面只像是她一時眼花。

……若是放在原來,容纖月絕對能扶住春桃,可眼下她自己的腿腳痠軟的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若非是剛纔春桃攙扶她的那一下,就是連她自己都說不定會顏面盡失。

及時站起來的春桃扶着容纖月坐回到牀上。

靠在身後的軟墊上,容纖月幾番慵懶的姿容微展。

跪倒在簾帳內外的一衆宮婢低垂着頭,各自的臉上惶恐不已。

容纖月視若無睹,單瞧着距離自己差不多兩米左右的那方圓凳。

她應該坐到那邊一顯皇后威嚴,只是眼下的腿腳也確是不方便她做這麼大的犧牲。

容纖月上下打量了春桃一眼,見春桃身上並沒有什麼大礙,這方轉頭往她們的身上睇過去。

“你們……誰先跌倒的?”

容纖月問。

隨着聲音落地,微不可微的輕吸聲在殿內落下。

跪倒在簾帳外的宮婢們心下一鬆,簾帳內的一衆宮婢們各自惶恐。

大夏宮規,犯事者,同罪!但若有招供,可免連坐!

容纖月這一問,顯然就是法不責衆的意思!

只是剛纔雖是意外,可卻還是有冒犯皇后威儀之嫌。

很快,一名宮婢跪着上前,“奴婢有罪!”

容纖月瞧着她,靠到身側春桃給墊上的軟枕上,一手撫向額頭。

“本宮問你,平日裡和你關係最爲要好的姐妹今日可是與你一同當值?”

“……”

在場的宮婢們低垂下頭,均不知道皇后娘娘爲什麼這麼問。

只是那名宮婢的身子微不可微的縮了縮。

“沒……”

顫抖怯懦的聲音入耳,容纖月挑眉,倏的,語氣也陡然低沉下來,

“是誰?給本宮指出來!”

那名宮婢身子一顫,小臉兒也登時煞白。

“是奴婢!”

不等那名宮婢說什麼,同樣輕顫的聲音溢出。簾帳內跪着的一衆宮婢當中一名宮婢出來。跪倒在先前那名宮婢身側。

容纖月挑眉,“擡起頭來!”

那名宮婢一抖,顫慄的擡起頭。

蒼白的臉上惶恐劇顯,額邊的髮絲都被浸溼了不少。

容纖月淡淡的瞥了眼,姿容尚佳,在跟前的這數名宮婢當中,尚是上乘。

容纖月坐直了身子,雖身上只着中衣,卻仍是華貴非常,“你們久居行宮,也應知衝撞本宮,罪同逆反,念在初犯,且並非有意,可免死罪——杖責八十,以儆效尤!”

頓了頓,容纖月繼續道,“既然你們姐妹親近,那也就有難同當,所以這八十杖,各自一半兒吧!”

容纖月說的輕鬆,兩名宮婢聞言,臉色都是不約的蒼白如雪。

身後的那一衆宮婢們更是顫抖。

先不言這位皇后怎麼就突然又喚出另外一名宮婢,只說這八十杖一分爲二,也是各自四十。

即便是尋常男子,這四十杖下來也是出氣多,進氣少,更不要說是行宮內只爲侍奉皇帝娘娘的嬌柔人兒。這四十杖要是結實的下來,八,九也就是死路。

先跪倒出來的宮婢倉皇着跪着匍匐上前,“娘娘,都是奴婢的錯,娘娘要罰,就罰奴婢一人吧!”聲音已然嗚咽。

容纖月看着她,只覺得好笑,“若是隻罰你一人,你就是必死無疑!本宮這般,也是給你留個活着的可能。”

容纖月說的也沒錯,若是行刑之人手下留情,就是八十杖,或者也還有生還的可能。

“——難不成,你不想活?”

忽的,容纖月話音一沉,看向另一名宮婢。

那名宮婢一顫,也跟着匍匐上前,“奴婢願意!”

“奴婢和漪綠姐姐相依爲命,若是漪綠姐姐有什麼事,奴婢便是活着,也生不如死!”

話語惶惶,卻不失勇氣。

聞言,前面那名宮婢低低垂泣的聲音一滯,她轉頭看向身後的漪綠,眼中閃動淚光。

容纖月眼中一閃,鼓掌讚歎,

“嘖嘖,當真是感動的很!!”

“若是本宮執意要罰,豈不是顯得不近人情!”

即便古代宮中沒有微博微信之類的快捷工具,可人脈卻是難以想象的濃厚。她和來儀宮那位懿貴妃在後宮的爭鬥,連前朝都因此幾番雲涌,何況是京城近郊的行宮之內,又能有幾個人不知道!

她們是一出名門的姐妹,身居後宮,得萬乘之君垂愛。

她們卻是出身民間,爲奴爲婢。

如此天差地別,卻是別有的姐妹情深!同甘共苦!

這樣的姐妹情意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不管她如何做,那都是落了下乘。

所以,這還當真是一場好戲!

只是可惜,可惜她當年練武的時候,早就練就了眼觀六路的本事。在眼前乍然變得凌亂的霎那,她就看到了那個始作俑者。

——不是旁人,而是隨後主動現身的那個漪綠宮婢的至交好友!

她第一次喝問的時候,若是那個“至交好友”主動站出來,說不定她也就罷手了,畢竟誠實的人最可愛。可結果卻是那個叫漪綠的宮婢。

按照大夏宮規,這些身入行宮的宮婢均都是良家子,一般三年便會出宮放行,另行他嫁。自就比不得身在深宮的宮婢,不管幾歲入宮,都是要到差不多二十五六歲的時候纔有可能會放行出宮。所以若是深宮裡有這樣的情深姐妹,她倒並不會太吃驚。可在這裡,不過三年的情誼,何至於會不惜性命相替?再退一步講,若是那女子無意跌倒也就算了,可根本就是有意爲之!

她不知道那個“至交好友”做了什麼,會讓這個漪綠主動的承擔關係性命的責罰。可這顯然就是衝着她來的!

所以,對已經看破了這當中魑魅魍魎的她來說,眼前這一幕,不過是小鬼撓牆的玩笑而已!

她不是那個“容纖月”!

她也沒有主動欺負人的意思,可要是別人欺負到她的頭上,她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放過的!即便是那個黑衣人,也不可以!

袖下的手微微一攥,容纖月嘴邊仍帶着笑意,眼中已經凜然,

“可惜本宮身爲皇后,便是要執掌後宮法紀——試問後宮不嚴,何以讓皇上安心處理朝政!何以堪稱母儀天下!”

“來人,拖下去——”

容纖月一聲斷喝。

門外侍奉的宮隨進來,拖着這兩婢女就出去。

先前那名叫漪綠的宮婢面色蒼白,全身顫抖,卻是咬着脣角沒有發出聲音。而後那名大義凜然的宮婢也是渾身輕顫,脣角都隱隱的泛白。

容纖月瞧着窗邊雕刻的精緻的菱花,不動聲色的把她們的神情都看在眼裡。

當那兩名宮婢被拖到了殿門口,後面的那個宮婢終於忍不住,顫聲大呼,“皇后娘娘,都是奴婢的錯,皇后娘娘要罰,就罰奴婢吧——”

只是那名宮婢到底也沒有喊出第二聲來,就嘎然而止。

容纖月挑了挑眉峰,春桃探頭看了眼,回過身,“回娘娘,常總管過來了!”

容纖月眼中一閃。

嘴角勾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來。

那個小女子還真是聰明的!

知道置之死地而後生!

殿門大開,外面的聲音似有若無的傳進來。

“……怎麼回事……”

“……常總管,是……”

“……幹什麼,還不趕緊的……”

“……是……”

唔唔被捂着嘴巴的聲音從外面似有若無的飄進來。

最後越來越遠。

很快,殿外清靜了。

容纖月舒了口氣,靠到了身後的軟墊上,擺了擺手。

“你們都起來吧——”

“是!”

簾帳內外的宮婢們起身,恭謹的退到了簾帳之外,大氣也不敢喘。

容纖月知道自己這一手便足以震懾了她們。

春桃知曉的放下了簾帳。

而也就是簾帳剛落下,外面就傳來常總管的聲音。

“皇后娘娘!奴才小常子求見!”

話音未落,春桃遮掩不住,伸手捂住嘴巴。

容纖月也默默搖頭,先前在鳳儀宮這位常總管也沒有少來往,不過當時都是香蘭代爲相傳,還從沒有聽他這般自稱過。

腦海中閃過昨夜裡翻雲覆雨的片段,容纖月的面頰不由微微的紅了紅。

她看了春桃一眼,春桃趕緊的正襟危立,

“進來吧——”春桃喊了聲。

常總管進來,臉上帶着比起先前在鳳儀宮更顯諂媚的笑容,只是身後隨同而來的那名宮隨手裡端着的藥盞,讓容纖月的眸子微微一縮。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常總管打了個千兒,“皇上惦念皇后,知道皇后醒了,特要奴才給娘娘奉來養身的湯羹……”

常總管的聲音在耳邊迴盪,容纖月的眼睛卻是盯着那碗近在咫尺的藥盞,脣角勾起一抹說不清的弧度。

倒是虧得那個美人兒的心思縝密,她這一醒來,又是心虛腿軟,又是借力打力的,就是她也險些忘記了!

先前那些湯藥所爲何,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經過了昨夜,她不得不長個心思。

容纖月點了點頭,和往常一樣,接過那碗藥盞。

藥盞裡的味道和先前的藥大有不同。不過她倒也聞的出來裡面是養身的。

容纖月一飲而盡。

把藥盞遞到了常總管的手裡,轉頭又對春桃吩咐,“去告訴他們,別打死了!”

春桃應諾,轉身去了。

常總管面容殷殷,又說了幾句據說是皇帝口述的關心之語,躬身退了下去。

…………

常總管一行人退出容纖月的宮殿,到了外面的庭院。

常總管停下腳步,轉頭吩咐着身邊的人,

“去問問,剛纔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

身邊的人是機靈的,應着就去了。

常總管瞧着遠去的身影,一手捏着下巴,想到自己臨出來的時候自家的主子對自己說的話,“小心瞧着……昨兒晚上沒有讓他們得逞,說不定會把主意打到那邊去!”

主子的話果然精敏,就剛纔那一幕,連他看着也覺得有什麼。

不過看那位皇后娘娘的樣子,似乎已然有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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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纖月覺得自己也就是小憩一下,可當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跟前明赫赫坐着的人卻讓她嚇了一大跳。

“皇上——”

傾城俊美的容顏瀲灩,狹長的鳳眸在光影中勾勒猶似水墨山水的妙曼。

在聽到她的那聲低呼,他轉頭看向她,櫻紅的脣瓣輕魅穹宇。

容纖月因爲眼前的美色恍惚了下,脫口而出,“皇上怎麼會過來?”

夜凌璟脣角的笑意微微一凝,眸光中顯出幾分危險,“纖纖這是……不願看到朕?”

“……”

容纖月額角一蹦。

她住的行宮是人家的,這天下也是人家的!

她又怎麼敢……

只是昨兒身上的刺痛此刻似乎還在。

她作小心狀的伸手,在他的衣袖上扯了扯,“纖纖是怕耽誤了國事……”

夜凌璟眼中笑意忽深。

他攬過容纖月的腰身,容纖月不得不半截身子都靠到了他的懷裡。

“朕早就說來這裡只爲散心小住,那些朝政當可暫且擱下!”

“……”

容纖月嬌羞的往美人兒的懷裡蹭了蹭。

要是真擱下了,那昨兒剛來就分道揚鑣,後來又匆匆半夜趕回,翌日清晨再度不知所蹤又是怎麼回事?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夜凌璟忽的低下頭,“纖纖可是怨朕少陪了?”

“怎麼會!”

容纖月立刻撐起半截身子,極是誠懇的擡頭看向身邊的美人兒。“皇上憂心爲國,日理萬機,纖纖能陪在皇上身邊就已經是纖纖之福,纖纖又怎麼會有怨言!”

顯然,容纖月這話很讓夜凌璟滿意,他脣角綻開笑容,整個人也如明珠璀璨照耀。

容纖月默默嘆息。

禍水啊!

只是這聲嘆息還在喉嚨裡打着轉兒,就看着眼前俊美的面孔乍然放大,熟悉的龍涎香氣再度把她整個人籠罩過來。

“皇上……”

“叫朕璟!”

“璟……唔……”

他的吻落到了她的脣上,不由分說的闖入她的脣齒當中,恣意侵佔。

熟悉的氣息涌入,大掌在她的後背帶出如火的灼熱。

容纖月揪住他的衣襟,渾身輕顫。

腦袋裡幾乎再度空白。

是她這個身子太不禁挑撥,就只是一晚,就已經對他全無了抵抗。

甚至只是腦袋裡想着,身體就詭異的有了某些反應。

不過,世上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抵抗了他的魅力。

容纖月閉上眼睛。

耳邊似有若無的聽到了簾帳掀落的聲響。

……

京城郊外的行宮。

碧玉金翠的花園,香氣美好襲人。

殿內。

簾帳搖曳,輕喘吟哦溢出。

滿室生香。

……………………………………

這一番的纏綿下來,又是差不多半個時辰。

落下的簾帳內,容纖月輕喘,無力的躺在牀上。

身側,半壓着她的夜凌璟窩在她的脖頸處,脣角遊移,深深淺淺的在她的肌膚上啜吸。

不用看,容纖月也知道自己這會兒的身上比起先前更見不了人。

……相貼的肌膚沒有縫隙,已經越發敏感的身子很快察覺到了異樣,容纖月吸了口氣,·抵不住的連忙討饒。

“皇上,臣妾實在是受不住了!”

一開始她還老老實實的自稱“纖纖”,可她越是這樣說,這個人就折騰的越厲害。到最後,她只能把這個稱呼祭出來……那個“璟”字,她就更不敢喊了。

“纖纖,就一次……”

夜凌璟充耳不聞,繼續往她的腿,間探過去。

容纖月幾乎要哭了。

他是皇帝啊!

後宮美人兒無數,就是她在鳳儀宮的這些日子也沒見這位怎麼修身養性,何至於弄得像是個毛頭小子一樣!!

昨兒晚上不知道折騰了多久,弄得她一上午基本上就沒移開這張牀,這好不容易她才小睡了一覺兒,就又是被吃幹抹淨了一大遍還不夠嗎?

“皇上,臣妾,臣妾……那裡不舒服!”容纖月婉轉道。額頭青筋直蹦。

“朕看看!”

夜凌璟動作不停,繼續的鑽研進去。

容纖月呼吸一滯,現在自己全身無力,豈不是又要被他輕易得逞!

再也顧不上什麼閨訓,儀容,容纖月大喊。

“——腫了!!”

“……”

宮殿外的屋脊上,隨着幾隻鳥兒展翅撲棱棱飛起。

宮殿內,一陣詭異寂靜。

簾帳中,夜凌璟擡頭看向面頰漲的通紅的容纖月。

***未褪的眸子裡有愧色閃過。

……就在容纖月喊的同時,他自己正看了個滿眼兒。

容纖月也是羞憤交加。

她沒想到那個人的動作會這麼快!

她更沒辦法想像自己竟被逼到了這個份兒上!

這,這怎麼對得起她的家門,怎麼對得起她的父母,怎麼對得起她自己!

容纖月腦袋裡一空,揪着自己身下的被子打了個滾兒,整個人縮到了裡面。

可也就在她縮進去的同時,眼角不經意瞄到那個始作俑者。

沒有了被子的遮掩,那人赤誠誠的顯在她的面前……

她的視線下意識的就往某個方向看過去。

嘶——

容纖月低呼了聲,閉上眼睛。

真是被豬油蒙了眼了,還嫌不夠丟人的?

夜凌璟因爲容纖月這一連串的動作有些發愣,再聽着容纖月的驚呼,低頭往自己的身上看了看。

毫無贅肉的身材,精鍵的腰腹,偶爾也有她情動時留下的痕跡。就當稱不上完美,也可勉強示人!

夜凌璟眼中邪魅一閃。

他沒有遮掩自己,而是湊近了容纖月。

呼出的氣息噴在容纖月緊緊閉着的睫毛上。

“纖纖……這是不認賬了?”

容纖月的睫毛急顫,呼吸也有些發緊。

薄被半遮半掩下的面頰更是通紅無比。

夜凌璟看在眼裡,脣角一勾,往她的脖頸親吻過去。

身下的人陡然一個激靈,下一刻,裹着被子整個翻過身子。

夜凌璟一頓,彎脣。

清朗的笑聲在簾帳內迴轉。

一滴滴的落到容纖月的耳朵裡。

容纖月縮着身子躲在被子裡,覺得手腳更軟了。

忽的,牀榻一輕,一陣衣衫的窸窣聲起。

容纖月知道他正在着衣。

“來人——”

夜凌璟喊了聲。

外面常總管的聲音傳過來,“奴才在!”

隨着話音落地,常總管的腳步聲到了簾帳之外。

“去,拿……”

夜凌璟壓低了聲音,容纖月聽不到,只聽着常總管應聲離開的腳步。

隨後,又是一陣的窸窣聲。

“朕要出去轉轉,纖纖可要同行?”

夜凌璟道,語氣清朗,渾然就是吃飽喝足擦擦屁股就走的饜足德行。

“……”

容纖月背對着某人視線的身子明晃晃的一僵。

她倒是想了!

可先前都不能下地,現在恐怕就是連動一動也會讓這個人笑話!

看她沒動,夜凌璟又是清笑出聲。“那朕只好獨自一人欣賞這夏日風光了!”

“……正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想來也是別有情趣!”

明明是清風碧朗的詩詞,可不知道怎麼從他的嘴裡念出來,就平白了多了說不出的邪魅。

容纖月死死的閉上眼睛。

眼不見,不生氣。

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

……

不管怎麼樣,那位皇帝總算是離開了。

容纖月聽着身後的腳步聲遠去,過了會兒,勉力的撐起自己的身子。

“春桃——”

“奴婢在!”

侍奉在外的春桃面色緋紅的走進來。

容纖月無奈一笑,這會兒她也顧不得羞澀了!

“沐浴——”

…………………………………………

忍着身上的痠痛,容纖月洗去了全身上下的黏膩。

春桃也很機敏,容纖月剛回到殿內,就看到了桌上擺上的熱氣騰騰的飯菜。

在她小憩之前,容纖月是用過了飯菜的,可現在又覺得餓了。

“春桃!”

容纖月道。

春桃趕緊的應聲,“娘娘!”

“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容纖月由衷的說道。

春桃一囧,跟在主子身邊久了,也就習慣了主子自從冷宮出來之後時不時的驚人之語。只是主子這句話所謂何來?

遲疑了下,春桃問,“娘娘,怎麼了?”

容纖月一愣,指着桌上的飯菜,“不是你預備的?”

春桃眨眨眼,“奴婢……”

“是朕!”

門外不悅聲至,翩然的人影走進來。

容纖月眼角一抖,險些站立不住。

“臣妾見過皇上——”

容纖月躬身一福。

身子剛彎下來,胳膊就被扶住,面前俊美的面孔隱隱的帶着寒氣。幽深的眸光在她的身上掃了下,

“看來,纖纖很不願意看到朕呢!”

“臣妾怎麼敢……”

容纖月笑顏如花。

夜凌璟沒理她,淡淡的瞥了眼春桃,春桃一顫,躬身就退了下去。

容纖月連看也沒有看春桃離開的方向,只看向夜凌璟,眼中全是崇拜。

夜凌璟低眉睇着她,嘴角似有若無的一勾。

拉着容纖月就往大牀的方向過去。

容纖月被拖着,眼瞪着那個方向,嘴角一抖。

“皇上,臣妾餓了!”

“叫朕璟。”

前面的人頭也不回,腳下倒是慢了些。

“璟,臣妾餓了!”

“叫纖纖——”

容纖月額頭一黑,咬着牙。

“……璟,纖纖餓了!”

聲音都有些虛弱的討饒。

前面的人終於停下腳步,回頭瞥過她。

霎時風華瀲灩。

“當真?”

“嗯!”

容纖月連連點頭。

“好!”夜凌璟點頭,“朕知道了。”

說着,又把她往那邊拉過去。

容纖月呼着氣,攥着手掌心,纔沒有讓自己出手拉住旁邊經過的屏風。

這個相貌翩翩的衣冠禽,獸!

終於,她還是被那個衣冠禽,獸給拉到了牀頭,並被迫的坐到了牀上。

“皇上!”

容纖月還想努力一次。

“嗯?”

夜凌璟的目光從她的身上移到她的臉上,幽深的眸光看不出他的心緒。

容纖月適時的喚了語氣,

“璟,可不可以……”

“脫——”

一個字打斷了她後面的懇求。

容纖月一滯,胸口上險些再度迸出怒氣來。

草,泥,馬!!!!

——“讓朕看看你的傷……”

就在容纖月幾乎就要忍不住胸口蓬勃涌上來的那股子怒氣的霎那,隨即傳來的溫柔低語一下子把那些擊了個粉碎。

容纖月愣住,她擡頭。

眼前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溫柔繾綣的模樣。

本居高臨下瞪着她的眸子裡溫和如水,濃濃的寵溺關切讓容纖月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伸出,正握在容纖月的手背上。

一點一點的把她蜷起的手指一一的鬆開,然後十指交纏的握在一起。

溫柔的眸子看向她的眼中,脣角泛起濃如春水的弧度。聲聲誘哄。

“纖纖,讓朕看看傷處,好不好?”

“……”

……………………………………

容纖月分不清自己是被蠱惑了,還是被眼前的美色給迷惑了。

反正等她清醒的時候,她已經是衣衫不整的躺在牀上。

身下的衣衫凌亂,兩條腿很是不文雅的開着,就任那個人的目光在她那個地方,遊移。當然,還有他的那隻手。

她知道他在給她上藥。

她也知道這會兒身爲一個名門閨秀,就是羞澀的滿面通紅,也要維持住自己的儀容和麪見皇上時候羞怯,還有欲拒還迎。

——尼瑪所有的昏君應該都喜歡這個調調。

可她就是裝不出來。

被這樣一雙邪魅的眸子盯着也就算了,還要忍着那張道貌岸然的面孔下面毫不顧忌的爪子。

若是真的只是給她上藥,她也就忍了。可現在那隻不老實的手指根本就是在撩她,甚是連那雙眸子也帶上了讓她心驚膽跳的幽暗神色。

容纖月輕輕的縮了縮腿……她也不敢使勁,因爲他的手指碰觸的地方太敏感,一不小心就是連骨頭都不會剩的可能。

“璟,我真的餓了!”

容纖月可憐兮兮的擡着眉角,聲音裡帶着哭腔。

窸窸窣窣的動作一頓,媚色瀲灩的眸子盯向她,似乎在瞧她說的是真是假。

容纖月吸了口氣,貝齒咬着紅脣,恨不得下一刻就會咬出印痕來。

夜凌璟眉頭一皺,手指在裡面轉了一圈兒,終於出了來。

容纖月默默的鬆了口氣,終於自由的雙腿蜷起來,那裡隱隱而來的痠麻還是讓她險些嚶嚀出聲。

“好了,用膳吧!”

夜凌璟起身,欣長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身上的衣衫沒有半點兒的凌亂。

再看自己,最整齊的也就是身上的肚,兜了。

“要朕幫忙嗎?”

夜凌璟問,身影隨着靠過來。

容纖月額角狠狠一跳。

“臣妾自己來就好!”

她撐着身子,一點一點兒的把已經亂了的衣衫穿上。

而在容纖月穿戴的時候,那人就坐在牀頭的圓凳上,神情悠然的看着她。

容纖月低着頭,儘量的不去看他。

……混蛋!

……禽獸!

好不容易容纖月穿戴整齊,剛要站起來,那人已經先一步到了她身邊,一手扶住她。“朕扶你!”

容纖月一口氣哽在喉嚨裡。

尼瑪,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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