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籠罩的世界,除了身週四五米範圍內的有限景色,幾乎什麼都看不見。詭異巨大危險的動植物,千奇百怪的陷阱,防不勝防的考驗,無處不在的磨難,時時降臨的生死選擇……失美樂溼地原本會淘汰且吞沒大多數參賽者的生命,此次卻成了妖月一人的後花園。
習慣了魔界最惡劣的生活,她自是分外悠然逍遙、清閒自在的前進着。當安置在酷拉皮卡身上的監控信號不再以飛艇的速度迅速移動,她已輕輕鬆鬆來到了由美食獵人把關的第三次考試的會場。
謹慎地融入周圍的環境,避開任何人的注意成爲空氣一般的存在,妖月找好了一個不遠不近的的觀衆位置安下來。如其所願,她立刻就看見了戲劇性的場面:在十二位考生走下飛艇後,提前到達且等在會場的小草無視和打招呼的小杰等人,旁若無人地撲向了西索的懷抱。她先是有些曖昧地嚷着餓,研究了一番哪裡好下口,之後便直截了當、行動迅速地吸上了西索的血。
而沒有拒絕、頗有些興奮的西索,態度親暱的兩者之間別有深意、略帶戰意的交談,明顯改變了小杰等人對小草的認識和看過去的眼神。酷拉皮卡還由此想到了什麼,確認小草的吸血草身份,問起了他當年被救的事情。不過被小草甚至不在乎同伴性命的事實所激,他似乎相當失望且帶着恨意地以怪物這個詞結束了詢問。
還有小草與小杰之間外星生物般的詭異對話,獵人考官們對小草、考生及考場環境的監視及在乎……將這些畫面、行爲及言語綜合在一起,妖月不無好奇地挑了挑眉,覺得有趣地笑數着自己的手指,將所有信息抽絲剝繭地做出了幾條推理總結。
第一,幻影旅團與獵人協會已直接對上了,小草既是旅團的成員,卻似乎又算是什麼團長的寵物?她還是獵人考官,算是兩者間的溝通者以及團長及會長之間博弈的籌碼。不過自得其樂的她,顯然並不認爲自己是棋子,而以她自己的實力,到的確不必在乎什麼了……只是旅團和協會針鋒相對的緣由,會是什麼呢?希望不要太過打破這個世界的平衡就好。
第二,小草也救過酷拉皮卡,而且還是酷拉皮卡有清醒意識的時候。那麼,當時的她已經在即將滅族的現場……自己剛剛到獵人世界的時候,她也是在的?那時候還不認識妖氣,也沒怎麼和旅團其他成員接觸,到的確沒發現什麼。可是,自己到了千年前的魔界,那時候她卻只是初級形態……真是詭異的時空變幻關係。她會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呢?雖然是相同的妖氣,她究竟還是不是自己曾認識的那個妖怪呢?
第三,黑夜鳥託自己轉告給有人形的小草的那些話,在自己沒遺忘之前是應該早點說了。然而,仍是以滿足食慾爲行動首則,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生命,她的情感或許還沒達到能理解黑夜鳥。有了身體,但仍是冷漠無情的妖怪……還沒有愛,也沒有恨,僅僅是爲了生存而生存的她,能聽得進去多少,記得多少呢?
終究,自己較爲在意的還是作爲同類的妖怪,而不再是這個世界的那些熟悉的陌生人了……
當12人全部過關,飛艇載上衆人迎着落日飛向下一個考場時,利用在幽遊世界學會的能力,屏蔽了氣息的妖月已神不知鬼不覺地躲入了酷拉皮卡的影子裡。
在影子裡開了一個小小的異空間出入口作爲觀察窗,偷懶地跟着酷拉皮卡行動,她原打算等到了小島上纔有所行動,卻未料陷阱塔的考試很快便有了變故。
不到六個小時,當獵人主角四人還在朝下行進時,仍是第一個到達陷阱塔一樓的西索猛然發出了龐大念力,如同一陣直衝雲霄的邪惡颶風,在大多數能力不足、尚未明瞭念力存在的考生心中留下恐懼陰影的同時,整座塔樓都在晃動不已,令人難以想象的似乎有了坍塌的危險。
然而受影響更深的是考官們,彷彿受了劇烈的刺激,又似感覺到無比的危險,或許是得到了什麼叮囑……他們的存在和念力都變得明顯而警覺,邊在響應、打壓着西索,邊努力地控制着局勢,維護着難以動彈的其他考生。
“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難道底下這麼危險?”神情大變、臉色蒼白的雷歐力最先開口,自認感覺比較遲鈍的他也忍不住擦了擦額角冒出的冷汗,感覺身上一陣發虛。
“好像是魔術師西索……”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小杰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害怕還是興奮居多,卻逐漸有些期待地微笑起來,靈動的雙眼也更爲明亮了幾分,“不過,真是強大的力量。這個世界真大……太有趣了!”
“總之,我們趕緊下去吧。”覺得這股力量和哥哥的很像,微微皺皺眉的奇?卻只說了這麼一句便率先朝前走去。有些驚訝西索居然這麼快便到了一樓,他心中的警惕和防範心都提升了起來,但源於長久鍛煉出來的自信仍令他維持着冷靜。
“是要加快速度了,大家都小心點!不知發生了什麼……到了之後,離那個危險分子遠點的好。”酷拉皮卡已握成拳的雙手再度握緊了,前行的步伐更爲堅定和穩重起來。不過,他雖然保持着表面的平靜,心中卻仍是爲之震撼不已。
這就是實力,強大的實力……果然,只有自身強大,才能不受卑劣規則的限制,才能超脫於這個世界的可笑潛規則吧!必須強大,一定得變得強大,這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一切,這才能堅守大多數人認同的正義!這才能做到以牙還牙,以惡止惡!
邊跟着團體往前,他邊在心中堅定着這些信念,激勵着自己的決心。而突如其來的,似乎是惡魔的耳語,又像是精靈的誘惑,他聽見有個聲音朝着自己的心靈發問。
“你真的覺得自己還需要力量?那麼想變得強大?是想報復,還是真想保護呢?能爲此不顧一切,付出所有的代價嗎?變得強大的了,你又想怎麼樣呢?”那是少女帶着魅惑和調笑的聲音,有着試探,也有着更多酷拉皮卡尚未明瞭和理解的深意。
很自然地放慢腳步,他有些不安和防備。其他人顯然都沒聽見這個聲音,仍在朝前走着的他們渾然不覺有個特殊的存在跟隨……那麼,這個發自心裡,響徹腦海的聲音只有自己能聽見嗎?彷彿能看透自己的,這究竟是什麼?也是獵人考試的考驗嗎?不,他們都沒有異常,應該不是!
酷拉皮卡想到了族人要自己來參加這個考試的原因,卻怎麼都難以相信她會是族人所說的人――那個在即將族滅之時伸出援手、不知來歷的女孩,那個跟着幻影旅團離開,最終卻消失在魔域與所謂妖怪的大戰及劇烈爆炸之中,那個後來從獵人協會也得不到些許蛛絲馬跡的傢伙……有那麼大的能耐就這麼蹦出來,而且誰都無法發現嗎?
左右上下觀望了一番,在對方的笑聲中仍是無法確定方位,努力讓自己的腳步和行動一如既往的鎮定,酷拉皮卡沒有掩飾心中的懊惱:“你在哪裡?是叫幽月的那個女孩?究竟有什麼目的?”
“No,No,No,是我先問你的,你得先回答!”對酷拉皮卡的防範態度有些好感,妖月卻仍有調侃意味的保持着並不甚友善的笑意。
沒有誰一定要幫助誰,沒有誰能一直幫助誰……在現在的自己眼中他也不過是陌生人。因爲以往的諾言而出現在這裡,卻並不意味着自己需要做什麼。即時以前留在西索身上的妖氣似乎對他有了些影響,還有小草或其他妖怪的存在也改變了這個世界……如果現在的這個酷拉皮卡不能令自己基本滿意,自己也還是不必插手的。
“我是需要力量,也很想變得強大,但是我不會靠任何人。依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我相信我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會爲了單純的力量而不顧一切的,萬事有得必有失,放棄所有而得來的東西……那樣的代價我承受不起,也不想以後後悔。”一心兩用的酷拉皮卡的神情凝重了起來,“至於報復和保護,我自然會根據現狀來衡量。以牙還牙,以惡止惡,難道你不認同?”
喘一口氣,他略微猶豫了一下,卻仍是說出了發自心底的目標和誓言:“我們現在所獲得的認同還遠遠不夠,在我們的能力觸及不到的地方,仍有罪惡和陰影!總有一天,我要讓族人堂堂正正、勇敢的生活在這個世界,再不畏懼獵取和捕殺。當我們的緋紅之眼在陽光下閃爍,再無人有異心……作爲美麗與力量的象徵,人們在看見我們和我們的緋紅之眼時,將只剩下讚歎與欣賞!”
這使得妖月微微一徵,終於正經了幾分:“不錯的想法。作爲認同,我也回答你的問題吧!我的確是你猜到的那個傢伙,不過……叫我妖月比較方便。當然,叫‘月’或者‘喂’也可以,我是無所謂怎麼稱呼。我現在是在你的影子裡面,哪,不用回頭,如果我不願意,你是看不見我的。至於目的,本來我只打算看看你,觀察一下你和你們族羣的現狀和成長……但我現在改變想法了。獵人考試結束前我都會跟着你,如果你不再固執,想借用或得到更多的力量,你可以隨時提出要求。”
看到酷拉皮卡臉上的不贊成和帶着自信的抗拒,妖月很快做出了補充:“現在不必急着拒絕,人的一生不可能只依靠自己的能力度過的,總會需要些幫助的。嗯,如果一定要有一個目的才讓你安心,只要你以後提供食人者的線索給我就行了。”
不盲從,也不依賴,沒有被仇恨掩蓋,卻也難以迴歸單純,想依靠自己的能力卻闖一闖,但似乎還是小看了世界的殘酷漠然的一面的……這樣更爲現實一些的孩子,應該值得伸伸手吧。
這麼想着的妖月在聽到酷拉皮卡有些無奈的肯定回答後,不禁笑了笑。然而也就在這麼瞬間,她感覺到了發自地底深處,被隔絕卻依然強大的小草的妖氣,以及包圍着她的幾股深厚念力,也由此隱約明白西索會發散念力,震懾獵人們的原因了。
沒理會自己現在是算幽靈狀態,還是元神出竅、分身遠遁,妖月分出了大部分心神,悠然地坐在西索的肩上看着他飛快地給庫洛洛發短信。
“小草在協會的地下秘密廣場,大概被會長和幾個高手隔離包圍了。她可能會獨自搶奪所有合格獵人資料,需要我先處理外面的考生和考官,玩一玩……壯大聲勢嗎?”
偏頭看着西索舔了舔嘴,笑咪着眼睛盯着手機屏幕,期待肯定答覆而頗爲興奮的樣子,妖月不由得聳聳肩:他們這算是一明一暗、交相輝映呢?還是沒有一點合作心理,互相拖後腿呢?不過,應該是不會答應的。
雖然不清楚爲什麼要合格獵人的資料……但旅團沒有全部跑到協會這裡,似乎還沒到徹底攤牌的時候。
“嗯,真得有些釣起我的好奇心了!”彷彿是做了一個總結,妖月重重地、有些孩子氣地點了個頭――很多時候,人類太過強烈的意願和思考令他們彷彿是透明存在,再難以引起她解讀的意願;很多時候,看透他人思想的能力消除了太多的趣味,即時剋制着避免接受紛雜的思緒,卻仍是難免收到餘韻不斷,徘徊在空中的信號……果然還是謎題的存在能增加生活的趣味!
妖月還未決定是否湊熱鬧,短信回覆很快過來了:“禁止行動,專心考試,我會和他們交涉。”
“啊,真是無聊!”相當失望的西索徹底收斂了念力,有氣無力地做到地上,退而求次之、自娛自樂地玩起了紙牌。
同樣覺得有些無聊,妖月原本打算潛往地下大廳現場觀摩小草和獵人們的對峙,看看久違的庫洛洛團長是怎麼居中調停和交易。
然而一是考慮妖怪對妖氣的敏感難免會讓小草發現自己的存在,過早暴露自己;二是,酷拉皮卡的強烈情緒波動大概是碰到了什麼事情……不假思索,妖月撤回了對地下和西索的關注,很快又回到了酷拉皮卡身邊。
“……”但令她啼笑皆非的是,四人隊伍沒有遇上和犯人的比賽,造成酷拉皮卡情緒波動的原因,不過是因爲他們闖入了巨大的毒蜘蛛們的巢穴。
“蜘蛛還是會造成你情緒波動?”與一旁發愣的雷歐力,目瞪口呆的奇?,滿臉佩服的小杰的一樣,看着暴走的酷拉皮卡行動迅速地獨自消滅了可憐的蜘蛛們,妖月肯定且好奇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她的話音剛落,或出於關心,或出於好奇,或是被震撼,或是受到了驚嚇,小杰等人也陸續問起了酷拉皮卡暴走的原因。
“嗯,真抱歉。即時是看見普通蜘蛛,我也會性格大變,失去理智。或許,就像是小時候被狗咬狠了,會一直痛恨狗一樣!”酷拉皮卡稍微冷靜下來之後,有些愧疚地同時回答了同伴們及妖月的詢問。
他原本還想問妖月爲什麼會用“還”字,但看着滿臉黑線、決定走到他前面“消滅”所有蜘蛛的衆人,百感交集的他一時沉默了。
之後,一項項緊湊且有驚無險的考驗,逐漸沖淡了酷拉皮卡的疑惑,也給了妖月充裕的時間潛入獵人協會的地下大廳,知道了幻影旅團與獵人協會對峙的緣由。
PS:
年底……一個字……忙。去海南學習了一週,回工地後……還是一個字……忙。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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