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機會!”最先做出反應的是美女蛇,“黑暗個性和人類意識的衝突,轉生妖怪的特性和弱點……呵呵,我就再來給你加一把火!徹底成爲我們的同類,去殺了藏馬吧!”
她集中自己的精神攻勢,衝上前緊盯着幽月,加強自己的影響。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發現自己被回望的那一雙收斂了一切光芒的金眸看得全身發軟,再無抵抗回手之力。
還是有反抗能力嗎?自己的魯莽行動,讓她們一致產生了反擊、對抗意識了嗎?強大的精神反擊,自己怎麼能忽略妖狐一族更勝一籌的媚惑能力呢?
“是弱點,也不是你能利用的,愚蠢的笨蛇!”這是受內憂困擾,無法忍受外患的幽月的警告。
“想搗亂的傢伙,去殺你那些醜陋的同類吧!”妖月不客氣的聲音雖在幽月之後出現,但是充滿肅殺之意,行動、反應更爲迅速——毫不掩飾地伸出蓬鬆、柔軟、可大可小的九條尾巴,一把卷起被反制、迷惑的美女蛇的頸脖,懸空觀察了半晌,不客氣地將她向衝過來幫忙,最爲醜陋的多頭多手多腳的妖怪扔過去。
然後,妖月是傲然、冷漠地旁觀接下來的內鬥:美女蛇緊緊纏住多頭多手多腳怪,張口就咬,受任何攻擊也不鬆口,而被平白咬掉一個頭的多頭多手多腳怪雖然出現了行動的不協調,卻不客氣地進行反擊,處處朝蛇尾、蛇腹的軟弱部位攻擊,全然不再防守——一個個頭、手、腳被吞掉,每一塊蛇皮、肉、尾、腹被削落、剖開……
在血腥、遲鈍、緩慢的支解之中,糾纏在一起,至死方休的血腥戰鬥,令幽月不由得感到喉嚨發癢,反胃地蹲了下去,什麼都不想看了,所觸及的溫暖、蓬鬆的尾巴也無法給予任何溫暖和安慰。
“他們本來就是敵人,有什麼好惋惜的!”知道幽月的在乎,無視任何目光的妖月也不介意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這樣軟弱的你,真認爲自己有完全掌握力量,使用這些力量的資格?別笑死我了,這樣的你真能失去我?能做到我這種地步?即使是這裡的人類都不會有你那麼多的顧忌,平白浪費力量!”
“不對,殺和虐殺是不一樣的!”幽月只是搖頭,“既然有壓倒性的力量,完全可以瞭解他們所犯的罪後,適當的就地處置,或者遣返的。”
“誰有資格判定罪惡……哼,我們可不會聽你的安排,我們只想追尋屬於我們的自由。”開口的卻是平靜的三目三面怪,“你難道想成爲勞心費力,可笑的神靈嗎?我曾經是人們崇拜的凶神、戰神,但是……接受那些享之不盡、吃不完的犧牲、祭品,滿足他們私慾,我卻越來越失落。任何神都沒有我們這種純粹的妖怪自由,人類的黑暗面比單純殺戮的我們更可怕……堂堂魔界,混亂自由的廣闊魔界,居然爲保護人類而制定什麼法則……更是可笑的事情!繁殖力那麼強的他們,怎麼都不會滅亡的!”
“啊,這個說法我喜歡。看你還有些意思,給你們兩個選擇……一起死,或者分開死!這次可是死,不是什麼虐殺了!”接話的妖月點頭,笑着伸出兩個指頭晃了晃——燦爛無比的天真笑容,彷彿談論是今天天氣如何,應該穿什麼衣服的普通問題,更令幽月有些矛盾、心冷。
然後,剩下的三個妖怪用直接的團體攻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爲什麼呢?即使知道贏不了,即使明知要死去,還是能做到義無返顧地攻擊,全然不顧其他呢?
揮動手腕,看着被鋒利的妖氣之爪撕裂、粉碎的獨眼巨人;沸騰的黑色的狐火,不客氣地將液體妖怪蒸發;舞動着遮天蔽目的巨大狐尾,將顯然是最強的三目三面怪籠罩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嘗試各種攻擊並逐漸加大攻擊的力道。
“這就是介於A與S級別的妖怪嗎?也不過如此……魔界的分類也變得籠統無趣了。”清楚對方沒多少反抗能力,妖月有些失望地抱怨,像扔棄玩具一般,利落地解決了最後的妖怪,開始緩緩掃視在場的人類,“你說,要不要玩大一些,讓你徹底回不來呢?”
“夠了,你這樣做,只會加強我消除你的決心!”難以全心全意的阻攔,更發現自己無力制止殺戮,能感覺到越來越多的沉醉、迷惑、疑慮與恐懼,以及始終報有關懷、同情的神情,幽月逐漸因此有些憤怒了——
不同於針對和平之鴿的陰沉憤怒,自己無法殺掉自己,不可能用死亡來簡單的解決問題。但是,加強的負罪感和懊惱,對自己……這樣的自己的憤怒,可能會將兩種意識同時捲入,絞得粉碎吧?
……那麼,那時侯活着的自己,又會是誰了呢?
“哼,你大可以試試,即使我要殺了這些被你保護的人類,你也制止不了純粹戰鬥的我!”能感覺到幽月的憤怒和增強的決心,妖月也有些生氣地憤然開口,“居然因爲這些人類而想對付我!會在乎這個世界,不知道戰鬥,希望變得善良……你這樣軟弱、可笑的妖怪,沒有成爲妖怪的資格!”
收回保護人類、阻攔妖氣侵蝕的綠色念力保護罩,妖月邊指揮着被妖氣感染的植物們攻擊在場的人類,邊舞動着九條純白尾巴的,立刻打算對仍不甚清楚現狀的人類正面釋放有絕對殺傷力的妖氣——
“即使如此,那是我的堅持……作爲人類的堅持,所以不會讓你有嘗試的機會!”分外努力的阻攔,幽月的決心終究使得妖月失去了凝聚力量,釋放妖氣的最好時間,而姍姍來遲的藏馬也帶來了平靜的契機。
“抱歉說了那麼多……想提早融合的時間,看來卻適得其反了!”遠遠站定盯着幽月,利用有針對性的妖氣壓制、撫慰着妖月,銀色長髮愈加顯得飄逸,簡單的白袍更爲出塵的藏馬漠視任何觀望的視線,也不在乎可能出現的阻撓,冷然的金色雙眼和隱然的微笑中有着細微的無奈,“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時空裂隙的問題,必須在擴大以前從我們這邊先開始解決。走嗎?”
“等等,你剛纔阻止了那些人類的妖化,那麼……這個被精神攻擊的人,會怎麼樣?不會有事情吧?”獲得了徹底控制權的幽月立刻停止了一切攻擊,想到了席巴,也這纔不得不面對一直保持沉默、躲避着攻擊、觀察着一切的庫洛洛。
站起來退離席巴的身旁,看着陌生的幽月走近躺倒在地的席巴仔細觀察,觀賞了一陣柔軟、美麗卻也顯然隨時能致命的尾巴,以及微微晃動、有所矛盾的耳朵,用再無進退的舉止表達着一如既往的平靜,庫洛洛突然笑了:“那麼,你的選擇呢?”
“我……這樣的我,還有選擇?”確認殘留在席巴身上的妖氣、精神影響都在迅速減弱,幽月卻不得不苦笑,是自己小看了獵人世界的接受能力和對所謂強者的偏愛嗎?
然而,庫洛洛很肯定地點頭:“選擇從一開始就存在,從無變化,只在於你的決定而已。”
“是啊,稀有種族更值得保護的,沒什麼好擔心的!”那是臉被藤蔓掛了幾道小傷口的金,看了看幽月和藏馬後,輕巧說出的話語。
之後,尼特羅會長雖然有些心痛鬍鬚被樹枝扯掉了小半,還是作爲代表做了肯定的答覆:“當然,如果你能成爲獵人,或許榮譽會員就更好了。”
“這樣嗎?真好,不錯!”下意識的點頭,但這些肯定的回答,卻仍使得幽月一時陷入了沉思之中,也忽略了猛然張開雙眼、一躍而起的席巴的致命攻擊,忽略了任何人也無法立時阻止的近距離必殺攻擊——
“找死!”那是不甘面對生死威脅,妖月的冷斥聲。
“住手,我不想傷害他!不想讓奇訝他們傷心。”唯恐會殺掉席巴,幽月阻止了自身的本能反擊——這是針對人類心臟的攻擊,但是自己死不了的……魔族血統隔代遺傳的幽助死不了,自己就更不可能會死的,所以,就當是對席巴的補償吧!即使這個身體將不再屬於人類……自己仍是想堅持人類的思想。
不過,那個未死的妖怪,還是得解決的!
漠然掃過穿心而過的殺手之手,緊緊盯着席巴身後扭曲的影子,幽月冷然開口:“出來吧,這可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對普通人類沒有防備,對認識的人類在乎,卻也看不起他們……這也是你的弱點!”那是本應已成爲蒸汽的液體妖怪,卻誰都沒留意到他居然能融合於影子、黑暗之中,依附着席巴充當指揮攻擊的頭腦。
“我承認這個弱點,但是重申……這絕對不是你能利用的!”將原本黑色的狐火轉化爲透明無色的九天狐火,通過席巴的手將能選擇傷害對象的火焰力量傳至他的影子,幽月在燃燒、消除席巴體內妖氣的同時,也再不留情,“徹底的死去吧,這次連你的妖怪靈魂也不會留下了。”
然後,沒再確定妖怪是否消失,只記得藏馬還在,只意識到自己想休息了,很遺憾自己還未能做出回答,僅僅來得及擺脫席巴的手……幽月與妖月同時就此睡去。
剋制下殺手的意願,庫洛洛只是敲暈了席巴。
剛好來得及接住倒下的身軀,他卻只能無言,懷疑地看着貫穿胸口的血洞——想止住不停冒血的傷口,卻終究束手無策,人類的身體裡有這麼多的血嗎?不是沒見過死亡,也曾親手造就血腥……但是,從沒想過這樣的場面或者……她的種族,血液有那麼多,能這麼流?
“你還不過來?她是因爲你在,所以才放心的……你仍不出手?”果斷地望向居然紋絲未動,只是微微皺眉的藏馬,庫洛洛的口氣既不溫雅也不客氣——這個銀髮的狐狸同族始終保持冷淡、平靜,是天性如此?
恐怕……也是居心叵測吧,畢竟,沒有誰……能肯定地說喜歡看見比自己強大太多的存在,同族之間的競爭有時更爲慘烈。
“這時候居然還使用本命的狐火,真是倔強、魯莽。”收斂了自身的妖氣,微微搖頭的藏馬立刻出現在了庫洛洛的前方,伸手要接過幽月。
“你想幹什麼?”抱着幽月瞬間後退了幾步,庫洛洛制止了藏馬的舉動。
“當然是帶她回去。這個世界不適合她的……”看出庫洛洛的防備心,低頭垂目的藏馬那頭璀璨銀髮似在嘆息,“真要救她,就得帶她回去的。這個世界不能補充我們需要的力量,無法修復肉體上的傷害,而你們的念力……太弱了。”
“她是我的團員,我不允許你就這麼帶她走。”愈加平靜的庫洛洛卻毫不退步,“即使真如你所說,我也必須跟過去親眼見證!”
“讓你跟過去?再強也不過是個人類,我可不想殺了你。”感應着時空裂隙的變化,藏馬不怎麼願意和庫洛洛對上,繼續僵持下去,“如果你不想她死,把她交給我吧……真要動手的話,你還不足以阻止的。”
“這個意思是,你們的居住地有危害人類生命的事物?這樣的傷不會致命……和魔獸有魔核一樣嗎?”庫洛洛很快做出了推斷。而在一聲嘆息之後,他發現自己兩手空空,除了手上殘留的血液,再無幽月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的確很聰明,不過……當她死了吧!”藏馬對庫洛洛並不客氣,理智的他雖然欣賞庫洛洛的頭腦,卻並不怎麼喜歡他的行爲方式和信念——這又會是一個擾亂世界,執着的人……如果擁有足以匹敵的絕對力量……
“她沒死!”庫洛洛緊緊地盯着眼前的銀髮男子,以及被他抱在懷中的幽月——這真是她的同族?這個世界……還有這麼強的人?不,不是人類,妖狐……算是強大的、神話中的幻獸嗎?或者,也是那些妖怪……被當做神靈崇拜過的妖怪?
“即使她沒死,你又能做什麼?你難道認爲,能從我手中奪回她?或者,不顧一切留下我們……看她死?”確認幽月只是暫時脫力昏迷,魔核開始正常運作,兩個同時沉睡的意識在面對共同危機時分分合合卻再不爭鬥,確定一切在意料之中、稍微寬心的藏馬淺淺地笑了,“你到不了我們的世界……抹去你們的記憶,對我而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只是……要是抹去了她存在過的痕跡,會害怕她傷心而已。”
“即使現在沒辦法……以後總有機會的,如果你敢接受我的挑戰,告訴我怎麼去你們的世界。”庫洛洛反而冷靜下來,也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PS:國慶沒假,工地搬家了,JJ抽了,今天補發~~~朋友建立的QQ羣了~~羣號22012323,歡迎所有喜歡動漫、小說、網文的朋友光臨、交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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