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我到了杭州,天運鏢局在當地一代產業很大,所以不難找到。我走進去時,沒有多廢話,直接找來掌櫃的,給他看了那枚令牌。
掌櫃的畢恭畢敬道:“如煙小姐有禮,我家主人等候多時了,請隨我來。”
我隨他進了裡面,是一個很大的院子,有人造湖和假山,樹連成蔭,就算現在是七月的天氣在這裡也很涼爽。
“請。”掌櫃的帶我進了一間房間,裡面很寬敞,陳設也很簡單,但樣樣都是價值不菲的上品,彰顯了主人的水準。
掌櫃的退了出去,還關上了門,裡屋走出一個黑衣男子,面上戴着的還是先前那個銀製面具,只露出了一雙清冽的眼睛。
“我要知道真相。”我將令牌遞給他,他伸出手接過。
纖細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只是不知道他的面容是否與這隻手相稱。
“我等了很久。”沙漠一樣滄桑沙啞的聲音。
“我要知道真相。”我重複一遍。
他收起令牌,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
“不管你都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所有的具體情況,不許告訴寧夜寒。”
我感到了事情的重大,現在的情況也只能先答應下來。
他見我答應了,只對着我身後的門淡淡道:“有人來了。”
門被打開,我猛地回頭,見走進來三人。
“如煙姐姐!”厲悅音一上來就給了我一個親暱的擁抱。
我有些愣愣的,危疏影上來朝我的前額輕輕敲了一
下,邪笑道:“怎麼,才分開多久啊就不認識我了?難道我又長帥了……哦,天哪……”
我剛剛恍惚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對着他的肚子曲肘一擊,立馬傳來某人叫痛的聲音。我一字一句咬牙狠狠道:“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索陽鏌向阿城單膝跪下行禮道:“參見皇上。”
哦,對,七月初三那日阿城登基爲皇,稱念帝,而厲悅音則是他唯一的皇后,還有危疏影,被封爲京兆尹。
“起來吧。”阿城一擺手,又轉頭對我笑了笑,道,“嫣兒,你終於來了。”
什麼終於?
我看到這一屋子的人湊在一起覺得非常詭異:皇帝、皇后、京兆伊、天煞孤芳首領、神訣門天閣閣主。往常江湖中人絕不會與朝廷來往,但現在看來好像混到一處去了。
“怎麼回事?”我徹底亂了。
危疏影又湊了上來:“其實……哎,我正常我正常,你別打了,收起你的拳頭……咳,其實天煞孤芳組織是歸朝廷管的,就是正統的皇室血脈,而我,除了京兆伊還有另一個身份哦!”
我斜戳了他一眼,他立馬往後退:“我不賣關子,不賣……嗯,我在江湖上還有一個名字,叫白曜。”
我一驚,他就是白曜!傳聞中浪跡天涯,武功蓋世的獨行大俠白曜!?
我上下打量着他,他無奈地看着我:“你不信?是不是想象中白曜應該是濃眉大眼,五大三粗的,沒想到我本人長得這麼清秀俊美,哈哈。”
這一次,我沒反駁他。確實,天閣中關於白曜的記錄不多,因爲他每次行俠仗義全
都會穿着寬大的袍子,戴着斗笠遮住面容,既看不出身形也看不出面容,而且每次完事都會立刻離開,除了這個名字和武功套路之外,再沒有過多的消息。
我沒想到,白曜就是危疏影。傳聞他性格穩重,沉默寡言,這個……我看着眼前一臉痞笑的英俊男子,呃……這個好像一點都不符合。
不過天煞孤芳隸屬朝廷正統的皇室血脈管轄這件事我倒不覺得很意外,這正好解釋了天煞孤芳遍地開花的商產,原來是皇室賺錢和穩固江湖的手段。
但是這些有什麼關係?
阿城道:“嫣兒,這件事情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不論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我希望在這幾天你所有看到的聽到的都不要告訴寧夜寒,就當是我們過去的情誼。”
我點頭:“剛纔索陽首領已經告訴我了。”
“那好。”阿城頷首,“那我們就直接出發去紅樓吧,所有人都等候在哪裡。”
紅樓!?我一驚,原來是一個連環套。
我的心裡堵得慌,總覺得如果一知道這件事,可能就會到一個無法挽回的境地,但是……我必須救玉鉤!
出發的路上,厲悅音悄悄跟我說:“如煙姐姐,你愛寧門主甚深,不管你最後做出什麼決定,我都不會怪你的。”
什麼……決定?
我一路懷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去了紅樓。
後來,當我處在崩潰的邊緣的時候,我也會想到那一天,若是我拒絕了他們,可能就不會陷入如此兩難的境地。
原來魚翅與熊掌不可兼得,世上的每一個人都不能貪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