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行屍,開始走進了我家院子裡。
我意識到,現在我們只能拼死反抗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立即撿了兩塊板磚,遞給泉靈一塊:“泉靈,跟在我後面,我保護你。”
“放心,咱們在房頂,易守難攻,對方攻不上來的。”
不過泉靈似乎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反攻上面,而是小心翼翼的問我道:“一凡,先別忙着進攻,我先問你件事兒。”
我心不在焉的道:“什麼事兒?”
泉靈問道:“你家門檻怎麼沒了?
我下意識的望向大門口,赫然發現大門口下面空蕩蕩的,木製門檻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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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不知道,現在別管那門檻了,先防住房頂要緊。”
不過泉靈卻是再次搖頭:“不,那門檻很重要。”
“一塊破門檻而已,有什麼重要的?”我急的焦頭爛額,連忙跑到房頂邊緣,提防着那些行屍。
泉靈說道:“你仔細想想,之前鄉親們一直不敢進院子裡,可能是害怕什麼東西,不敢進來。”
“現在門檻忽然消失,那些行屍就放心大膽的進來了,你難道就沒覺得,之前攔住行屍的,是門檻?”
我略微沉思了片刻。
泉靈說的很有道理,邏輯性很強。
可我依然沒法相信,一塊門檻而已,怎麼能擋得住行屍?
泉靈似看出了我心頭疑惑,連忙辯解道:“我懷疑,你家,不,整個村子的門檻,都被施展了法術,或是用什麼特殊的,能辟邪驅魔的木材造成的,所以才能擋住行屍。”
“只要咱們找到門檻,就能對付這些行屍。”
我苦澀笑笑:“你想多了吧,這些門檻再普通不過了,從我記事起,這些門檻就已經存在了,甚至鄰村的村民也都是用這種門檻,它怎麼就能驅魔辟邪了呢?”
泉靈搖了搖頭:“相信我,那門檻真的是解決事情的關鍵。”
“我知道一種雷劈木,就具有趨避行屍,清除污穢的作用。我懷疑,你們村子的門檻,都是用這種雷劈木做得。”
“只是雷劈木是一種很珍貴的木材,即便是城裡人家,傾家蕩產都不一定能求得一塊雷劈木。你們這個窮鄉僻壤,怎麼就能每家每戶都有一塊雷劈木做門檻呢?”
“還有,你們村的村民爲什麼要用這麼珍貴的雷劈木做門檻?是在故意防什麼東西嗎?”
我一臉難以置信的望着泉靈,實在難以想象,一塊簡簡單單的門檻,竟然有這麼大的學問。
泉靈說道:“算了,先別想這些了,趕緊找找門檻。能不能活命,就看這塊門檻的了。”
泉靈說的頭頭是道,而且我現在似乎也走投無路了,潛意識裡就相信了泉靈。
我的目光立即在院子裡面搜尋了起來。
不過此時,院子外面卻忽然燒起了一團火苗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立即望了過去。
沒想到那燃燒着的,竟正是大門口的門檻,也就是泉靈說的雷劈木。
而燒門檻的,赫然是五爺。
五爺,又是五爺。
我現在基本能確定,五爺就是那趕屍人了,這些村民,都是被五爺給弄成行屍的。
我甚至曾親眼看到他用鈴鐺控制我媽的屍體,讓我媽把她的眼珠子給挖了出來。
看見他,我頓時怒火沖天,情緒失控。
我怒吼一句:“老東西,你……你他媽的喪盡天良,牲口不如。”
“這可是生你養你的村子啊,被你害死的這幫人,可都是和你一起生活了一輩子的鄉親鄰居啊,你……你竟然對他們都下得去手……畜生!”
五爺此時卻是衝我陰冷一笑:“生我養我的村子?呵呵,站着說話不嫌腰疼。”
五爺這麼一說,我才忽然想起,五爺好像是從外鄉入贅到我們村裡的,嚴格來說,他並不算我們村的村民。
“就算你不是這裡的村民,可你年輕時候也沒少得到過鄉親們的資助!你現在竟能做出屠村的事來,簡直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聽我這麼一說,五爺的表情,更陰冷了,恨的咬牙切齒。
他的雙目,猩紅如充血,死死盯着我:“呵呵,和他們的所作所爲比起來,我屠村的行爲,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你什麼意思?”我憤怒的盯着五爺:“鄉親們怎麼對你不好了?”
五爺陰冷一笑:“四十年前的牲口行徑,不知道在座的諸位,還有沒有人記得。”
四十年前的牲口行徑?
我是越聽越糊塗了。
這時,村子裡一個年紀較大的老者情緒忽然變的無比激動起來,他艱難的支撐着身子,站了起來。
他的聲音哆嗦的厲害,語氣中透露着濃厚的恐懼:“你……你是從陳家村過來的?”
五爺笑笑:“沒錯。”
“哈哈,一羣愚昧無知的人,真以爲一塊雷劈木,就能讓你們免遭報應嗎?”
“幼稚,實在是幼稚的很那。”
啊!
那名老者情緒忽然崩潰,慘叫一聲,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我……我特麼就知道,這種事逃不掉的……哈哈,逃不掉的。報應,終於還是來了。”
說着,那老人就開始朝房頂邊緣爬了去,一邊爬一邊嘟囔着:“來了,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
四十年前,鄉親們到底做過什麼啊!
他們現在一想起來,直接給嚇成了這般模樣,情緒直接崩潰。
鄉親們用雷劈木做門檻,就是爲了躲避四十年前的“牲口行爲”帶來的報應!
就在我思索着的時候,一個沉悶響聲,忽然在我耳畔炸響。
我這纔回過神來,循聲望了去。
沒想到剛剛那名老者,竟直接從房頂上跳了下去。
腦殼朝下,腦漿都迸濺出去好遠。
他,自殺了!
倖存的青壯年都急了,連忙詢問村裡的老人,四十年前到底經歷了什麼。
四十年前,這些青壯年大部分都還沒出生呢。
不過現在村裡倖存的老人,只有寥寥可數的四五位了。
那些老人,此刻也都是魂不守舍,面色蒼白,約好了似的,一步步的走向房頂邊緣,而後……縱身跳了下去。
完了!
看樣子,四十年前的事,我是無論如何調查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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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爺依舊瘋子一樣的快笑着:“死吧,你們都要死。你們死了,我心中的怒火,才能平息一點。”
王屠夫怒吼一聲:“五叔,這都是老一輩子的罪孽,跟我們沒關係,我們是無辜的啊,求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啊。”
五爺搖頭苦笑:“本來,你們能活。要怪只能怪你們沒本事,沒能讓他把眼睛交出來。”
“現在,你們都必須死。我要用你們的怨氣,來祭祀孫一凡的鬼眼。”
“呵呵,活着把鬼眼交出來,鬼眼不用祭祀。不過你死了把鬼眼挖出來,就必須用全村人的性命來祭祀了。”
五爺不再廢話,毫不猶豫的晃動了一下鈴鐺。
刺耳的鈴聲,在村子裡久久迴盪着。
原本安安穩穩的行屍,忽然間瘋了一般,歇斯底里的怒吼起來,瘋狂的順着牆就往房頂上爬。
草!
我怒吼一聲,匆忙衝到邊緣,高高舉起了手中板磚。
泉靈也高喊一聲:“鄉親們,把你家的門檻拿來,能攔住這些行屍。求求你們了。”
不過,我對他們完全沒報什麼希望。
他們堅定的認爲,是我把他們害成這般模樣的,他們恨不能我立即去死,又怎麼會來救我們呢?
他們都幸災樂禍的看着我,似乎完全忘記了,他們馬上也要死!
我把這股憤怒,全都發泄到衝上來的行屍身上。
望着順着牆爬上來的是大舅,我怒吼一聲:“親人們,抱歉,爲了給老孫家留個種,我只能對不住你們了。”
說着,我手中板磚直朝大舅腦殼上砸去。
大舅猛的從牆上摔了下去,腦袋着地,頭骨都摔裂了。
不過我的傷害根本無用,在落地的瞬間,身子又猛的彈起來,再次抓着牆壁朝我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