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玉留意到,宮夫人的腹部的確是微微隆起,那高度,好像是尋常女子懷孕五六個月的樣子,若是寬大一點的衣裳,可能都還看不出來。
無論如何,沈如玉都是不會相信,天下會有人懷孕十五個月?真有這事,怕是孩子都成精了吧。
“倒也是的,注意一點,總是好的,”錦夫人端起茶盞,吹開頭的茶沫,這才喝了一口茶,說道,“聽說你身子不舒服?”
“可不是嗎?”宮夫人像是被提醒了似地,捂着胸口輕咳了兩下,說道,“打從懷孕以來,我的身子都挺好的,可從他們登高樓回來之後,身子居然見血了,真正是嚇死我了。”
“要我說呢,這孩子也該下來了,這都十五個月了,你不着急啊?”錦夫人的分位在宮夫人之,所以說話的時候,難免隨意了一些,算宮夫人聽不下去要發火,也不會明目張膽地當着面子來。
“瞧您說的,我這孩子纔多大,”宮夫人不高興,但是依然面帶笑容,好像說着無關緊要的事情,“不過呢,我這見血還真是吃了登高樓的東西引起的,若是有個意外,她們得負責。”
說着,手一揚,便有丫鬟去淨室拿了條白色真是褻褲出來,頭一片褐色。
這顏色好像是月經第一天時的樣子的。
“看吧,我不會訛了他們登高樓的,”宮夫人抹了下鼻尖,不削地掃了沈如玉一眼。
沈如玉打從進門,這個宮夫人一直沒給睜眼瞧過。
“玉娘,既然如此,你給宮夫人瞧瞧,”錦夫人輕蔑地撇開眼神,示意那丫鬟把宮夫人的褻褲拿走。
“瞧吧,反正我這見紅是事實,你們也都瞧見了,”瞧見沈如玉來到自己面前,宮夫人居然高傲地仰着下巴,優越感十足,“只要我孩兒沒事好,不然啊,相公肯定剷平了登高樓,可不會理會誰在撐腰。”
知道這言語是隱射自己,錦夫人拋了個白眼過去,“你的嘴巴真是越發能能幹了,這身子要是也這麼能幹多好,說不準啊,宮老爺老早抱大胖小子了。”
宮夫人癟了癟嘴,將手腕放在了沈如玉準備好的墊子,陰陽怪氣地說道,“看得給本夫人好好看,若是有個意外,本夫人弄死你。”
沈如玉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碰這種威脅,依然十分冷靜,三指輕輕釦於宮夫人的手腕之,凝神斷症。
怪!這脈象根本不是喜脈之症!
既然不是喜脈,爲何腹部會隆得這麼高?
“夫人,可否平躺,容我仔細檢查?”沈如玉需要親手摸一下那宮夫人的肚子,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摸肚子?”宮夫人立刻警覺起來,“你到底會不會看病啊?我這肚子豈是你能摸的?”
“不管夫人願不願意,我都得摸過肚子纔有斷論,”沈如玉老持穩重,完全沒有畏懼這是在宮家的地盤。
宮夫人扶着丫鬟的手站了起來,憤憤說道,“那好,既然你要摸給你摸,回頭定你個罪名,讓你無力反駁。”
說完,朝着牀榻走去。
丫鬟將枕頭墊得很高,可是宮夫人躺下時,費了不少的力。
沈如玉發現,即使宮夫人的腹部是隆起的,但是形狀看去也不像是個胎兒。
“還不趕緊看,我們夫人這樣很辛苦的,”身邊丫鬟在一邊不停地催促。
沈如玉回頭,瞪了她一眼,“吵什麼,郎看病,是要求個安靜。”
“你……”那丫鬟臉一紅想發作了,礙於錦夫人在場,只得作罷。
沈如玉這才伸手摸向了宮夫人的肚子,她掌心輕輕一扣,屏氣斂息,可是完全感覺不到胎兒的胎動,最最重要的是,她發覺這個胎兒好硬。
若是正常的胎兒,這麼大小的情況下,摸起來應該不會這麼硬的。
難到說真的不是懷孕?
那這麼大個的東西……
沈如玉臉色一變,縮回了手,走到宮夫人的面前,湊到她耳邊,小聲地說道,“宮夫人沒有懷孕。”
“什麼?你確定?”錦夫人是個冷靜的人,但還是驚訝得不行。
沈如玉點了點頭,“我摸不到喜脈。”
“怎麼會這樣?”錦夫人愣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和宮夫人說。
“到底怎麼樣了?這都見紅了,對我這孩兒可是有影響?”宮夫人急得不行,對沈如玉的態度有惡劣了幾分,“錦王妃,我知道你們錦家現在位高權重,可也不能這麼氣壓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是不是?”
沈如玉聽得出來,這是宮夫人在表達對錦夫人的不滿。
既然如此,她只有實話實說了,“我已經看清楚了……”
“那還不快說!”宮夫人瞟了沈如玉一眼,連最基本的客氣都沒了。
“夫人並未懷孕!”
“你說什麼?”宮夫人橫眉怒瞪了過來,咬牙說道,“你這郎,心思居然如此惡毒,本夫人若不是懷孕,這肚子裡這個是什麼?”
是什麼?
沈如玉微微一笑,不覺畏懼,“裡頭是長了東西,而且,若是不盡快拿掉的話,夫人命不久矣。”
“放肆!”宮夫人完全當錦夫人是透明的,居然拿起桌的茶盞朝沈如玉砸了過來。
好在,沈如玉知道宮夫人聽到真相時會這麼激動,所以格外的小心,躲過去之後,還是堅持己見,“夫人懷孕這麼久來,可是叫過其他郎看過脈象?”
“怎麼沒看過?自然說是懷孕的了,”宮夫人瞪着沈如玉,火冒三丈,“懷孕這麼大的事情,誰敢胡說八道。”
“沒錯,是我也不敢胡說八道,夫人若是不信,再請個郎瞧瞧,”沈如玉十分自信,而且她知道這個時候找個人來驗證是最好的。
“玉娘說得對,”錦夫人立刻附合,“找你平常看病的郎吧?”
“他前不久離開武定城了,你讓我往哪兒找他?”
“那由我出面,請了卞太醫過來,”錦夫人說完,不給宮夫人拒絕的機會,朝瓊英吩咐道,“去把卞太醫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