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夫人的話,姐姐這個樣子,的的確確是玉娘下的手,”沈如玉大大方方地承認,即便是有衆多異樣的眼光,也還是沒有膽怯。
“你們聽,她承認了,”沈詩意居然激動地全身抖個不停,“求王妃給佩林做主啊。”
“安靜!”錦夫人的嘴裡沉沉地蹦出了兩個字,顯然是對沈詩意哭哭啼啼地不滿,“哭什麼哭呢,哭能解決問題嗎?”
沈詩意趕忙抹乾淨了眼淚,乖巧地垂下了頭。
氣氛因爲錦夫人的臉色而壓抑了起來。
“本王妃以爲玉娘不是那種隨隨便便打人的丫頭,”錦夫人掃視了幾人之後,放軟了語氣說道,“要麼是沈三小姐得罪了玉娘,要麼是她自己過去討打的。”
沈如玉一聽這話,差點忍不住笑了,錦夫人這兩種可能不都是在沈詩意該打嗎?
“玉娘,你說呢?”錦夫人想要知道真相,又不想聽沈佩玲說話,只得問沈如玉了。
想到錦夫人這麼爲自己說話,沈如玉感激不盡,將登高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綵鳳雖然出身不高,可爲人善良,做事勤勤勉勉,對待客人猶如家人一樣親切,卻不知姐姐她故意找茬,還打了綵鳳一個耳光,玉娘實在是看不下去,這才衝動地打了姐姐……”
說到這裡,沈如玉朝沈詩意福了福身,說道,“若是姐姐覺得妹妹打錯你了,妹妹在這裡給你道歉,希望姐姐大仁大義,不要和妹妹計較。”
說完起身站了起來,挺直了背脊,一臉坦蕩。
錦夫人見狀,連連點頭,“我說呢,玉娘怎麼無緣無故地打人,原來是着急了,這才失手,沈三小姐,既然你和玉娘是姐妹,而她又給你道歉了,你怎麼看呢?”
原本是一件沈詩意訴求的事情,誰知道問題又提到了她這裡,也說,沈詩意不原諒沈如玉,那顯得小氣了,連自己妹妹都要計較那麼多,若是原諒的話,那白白捱了沈如玉的打,這事兒翻篇了。
“依我看呢,沈三小姐,這事兒算了,誰讓你動手打人的,”劉莉不嫌事兒大,雖然在勸沈詩意,實際在煽風點火,最好是希望沈詩意鬧大起來,這樣一來,三位小姐之,最有可能被錦夫人看的是自家侄女了。
沈大夫人看出劉莉的心思,趕忙將沈詩意扶了起來,“好了,好了,你們自家姐妹,還計較這麼多幹什麼呢?”
沈如玉朝瓊英使了個眼色,等人走近,便在她耳邊說了幾句。
瓊英點了點頭,往屋裡走去了。
沈詩意有些傻眼了,那臉寫滿了一個疑惑,這事兒這麼算?
“都坐吧,來了一下午,都還沒有正兒八經地說過話呢,”錦夫人面帶笑容,看去好像剛纔的事情對她已經沒有什麼影響了,“今天三位小姐能來我們錦家,真是令我們家蓬蓽生輝啊。”
“客氣,客氣了,”三位夫人連聲說着客氣話。
“玉娘,你坐我身邊,咱們娘倆好好敬一敬三位夫人,也算是和三位小姐見過面了,下次路碰着,也不會認錯人了,”錦夫人指了自己旁邊的位置,笑道,“還愣着幹嘛?”
這個時候,沈如玉便不在拒絕了,錦夫人這麼罩着自己,若是連這點好意都不領了的話,那太不識擡舉了,“謝謝乾孃。”
“乖孩子,”聽到沈如玉改了口,錦夫人眼眶一紅,十分高興,“來吧,喝茶。”
“是,”沈如玉給錦夫人添了一點兒茶水,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端起茶盞,朝着三位夫人說道,“三位夫人,請喝茶。”
三人沒說什麼,端起查賬,或長飲,或輕啄。
沈如玉笑着落了座,將茶盞擱下了。
“玉兒,做的不錯,”錦夫人極爲高興,臉一直掛着笑容,是看沈如玉的眼神又柔和了幾分。
沈如玉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她之所以這樣大方,還不是錦夫人給了底氣。
“來了,來了,小姐,”這時,瓊英捧着一個碗,疾步走了出來,“您要的雞蛋已經好了。”
“剝了,給姐姐敷臉,”這是沈如玉給沈詩意消腫的神器,那是水煮雞蛋。
“是,”瓊英顧不得滾蛋的雞蛋,剝了殼之後給沈詩意送了過去。
沈如玉一捧手被燙得揮手將雞蛋給打翻在地了。
錦夫人見狀‘騰’地站了起來,不悅問道,“怎麼回事?”
“不小心,真是太不小心了,”沈大夫人連忙給沈詩意找理由,見錦夫人坐下後,便主動剝了一個雞蛋,讓沈詩意自己敷。
“大伯母,你也見識過了,這是妹妹想燙死我啊,”沈詩意哪裡有這個膽子直接把雞蛋往自己臉貼。
“哎呦喂,沈三小姐真是一尊好難伺候的佛爺啊,先是惡人先告狀,然後又不領別人的情,真真是難伺候啊。”
“是啊,人家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周家和劉家兩位夫人一言我一語,一唱一和,毫不掩飾地對沈詩意的看法。
“大伯母……”沈詩意向沈大夫人求助,沈大夫人臉掛不住,催促道,“你啊,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不趕緊的……晦氣……真是晦氣。”
“姐姐,你怎得這般糊塗,這麼燙的雞蛋當然是不能直接貼臉了,應該要這樣……”沈如玉手把手地叫沈詩意將雞蛋包在了手帕,然後一點點地在紅腫的地方來回滾動。
既然是這樣,沈詩意還嘶呼嘶呼地倒吸着冷氣。
這一下子,大家好像都見識了沈詩意的愚鈍和無知,尤其是劉純霜,一直捂着嘴角笑話沈詩意,若不是劉莉看得緊,怕是這個時候也已經失態於人前了。
茶點之後,三位夫人像是約好了似地要告辭,錦夫人並沒有留人,而是吩咐瓊英將人送出去,而她自己留了沈如玉說話。
沈如玉知道錦夫人的意思,但是周思敏那一段沒有說出來,而是表達了對劉純霜的看法,“劉家小姐肚無點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