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楊天餘從沈如玉的懷裡滑在了地,雙膝跪地,哭着說道,“嫂子,我喜歡,哪怕是這輩子守活寡也沒有關係,我喜歡是的他這個人,無關其他,再說,這個時候,我怎麼能離開他呢?他……他那個姐姐……若是來了,我們一起面對。”
“傻丫頭,”沈如玉無話可說,楊天餘既然能這麼堅定,想必是想到了將來的困難的,再勸也沒什麼用,不如爲這對小鴛鴦做點兒實事,“去洗把臉,讓嫂子好好想想。”
“嗯,嗯,”楊天餘使勁地點了點頭,扶着沈如玉的手站了起來,轉身跑進了淨室,隨後裡頭便傳來了水花的聲音。
思來想去,沈如玉還是覺得去一趟楊家村,畢竟事情的源頭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嫂子,我好了,”楊天餘的聲音打斷了沈如玉的思緒,她轉頭,起身站了起來,“回家。”
“現在?”楊天餘一臉驚訝,“青山他……”
“家裡頭這麼多人,你還怕沒人照顧嗎?”沈如玉拉着楊天餘的手往外走,勸着說道,“你算守着青山也沒用,還礙着張伯給他檢查身體,還不如回去給爹孃拜個年。”
“那……那好吧,”楊天餘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那我們要早點兒回來。”
“好。”
錦修聽說兩人要去楊家村,堅持要跟着去,只是他這身體辦法做馬車,若真是要去,只得趴着。
沈如玉覺得委屈了他,而他卻毫不在意,“都是爲了自家妹子,該不拘小節。”
這次沈如玉沒有推辭。
路有積雪,去楊家村多花了一倍的時間,到達之後,已經是午了。
若是平時,楊天餘的喊聲早已經傳進屋子了,可是今天,楊天餘卻有些不敢進去了。
“走,”沈如玉帶着楊天餘推開了籬笆門,發現屋檐下掛着滿滿的年貨,是連對聯都貼好了,喜慶地過任何時候。
越走近越能聽到一陣歡笑聲,聽着陌生。
“嫂子,”楊天餘腳步一頓,沒敢進了。
“怎麼?”沈如玉覺得很怪,難道是屋裡有客人,楊天餘不好意思了?
“我不進去了,”果然,楊天餘轉身要走,可是她剛轉身被沈如玉拉住了,“幹啥,現在覺得見不得人了?這要是和青山成親了,沒有子嗣更多人指指點點,你可是受得?”
楊天餘一愣,轉身過來了,側着身子躲在沈如玉的身後。
“公公,”沈如玉連門都沒敲,直接推了家門進屋去了,這時,主屋裡的笑聲啞然而止,緊接着是腳步聲。
“誰啊?”楊小巧年輕而富有朝氣的聲音傳了出來,隨着簾子晃動,一抹粉紅色的身影走了出來,“是你們?”
“公公呢?”算楊小巧是正經的妾,沈如玉也不需要對她太客氣,更何況她還是個不正經的。
“我咋知道,”楊小巧眼睛一翻,白了過來,“老不死的,除了會種地之外,還會什麼,肯定是下地幹活去了唄。”
“那婆婆呢?”沈如玉很好屋裡頭的人到底是誰,說着,轉身朝主屋走去。
“站住!”楊小巧出聲制止沈如玉,攔在門口不讓她進去,“這是我和你公公的屋子,你怎可隨意進來?”
沈如玉一聽,揚起嘴角,微微一笑,問道,“婆婆在裡頭,我去請個安,沒什麼毛病吧?”
“她不在裡頭,你……你給我站住……”
沈如玉不顧楊小巧的阻攔,一腳跨進了主屋,屋裡頭的人迫不及待地將手的果子裡往嘴裡塞,“嗚嗚嗚……”
掃過一眼之後,沈如玉發現王春梅已經不在,而且屋裡頭乾淨清爽,看樣子是楊小巧入住很久了,要不然怎麼會連王春梅的氣息都不存在了。
也對,這主屋採光好,冬暖夏涼,楊小巧怎能會癱瘓了的王春梅佔着呢。
“巧啊,你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還沒走出主屋,便聽到楊富貴的聲音從外頭傳了進來,“你是你喜歡的紅果子。”
“誰稀罕啊,”楊小巧不削一顧,可是人已經迎了出去,將裙子一翻,接過楊富貴手裡頭的紅果子。
“劉家姐姐還在嗎?給她帶點兒回去。”
“閉你的嘴,”楊小巧小聲地罵了楊富貴一聲之後,轉身走了回來。
這一小聲呵斥引起了沈如玉的主意,劉家姐姐?莫不是主屋裡頭的女人是青山的姐姐劉秀竹?
難怪楊天餘剛纔連籬笆門都不敢進了?原來是冤家路窄啊。
“天餘,既然公公回來了,你趕緊磕個頭,拜別父母親,不然耽擱下去,怕是親事準備不周了,”沈如玉拉着楊天餘走到楊富貴的面前,囑咐道,“以後嫁給青山了,不能時常回家看看。”
“這是……”楊富貴看到楊天餘跪下,居然動容地紅了眼眶,“真快啊,我家老幺都要嫁人了。”
“劉青山那樣的男人你也嫁啊,天餘?”楊小巧靠着牆,玩弄着手指甲,嘴角揚,刻畫出一抹奚落,“好歹你也是黃花大閨女,嫁個什麼樣的人不好,非要嫁給一個廢人。”
“我……”楊天餘本來情緒不好,被楊小巧這麼一說,頭會垂得低低的了。
說嘛,好端端的,怎麼是李香蓮帶着青山回藥鋪,原來是楊小巧在搞鬼。
她一定是氣不過之前楊天賜給的十兩嫁妝銀子了,既然能把劉秀竹刨出來,想來她是做足了準備的,而目的麼,自然是讓楊天餘成不了親了。
“天餘,你好了沒?”沈如玉故意催促楊天餘,是想看看能不能把屋裡頭那女人給逼出來。
“起來,起來,”楊富貴這時候心疼了楊天餘,把人扶了起來,該給拍了膝蓋的雪屑,“去給你娘磕個頭吧。”
“嗯,”楊天餘頭壓得更低了。
“哎喲,我說天餘姑娘,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呢?我們青山這樣的,你也肯嫁?”果然,劉秀竹坐不住了,楊小巧把她叫過來,可不是叫她來吃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