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暴雨連天,一片混沌蒼涼。
車中春意盎然,無限旖旎風光。
楚火兒一頭扎進周東飛的懷中之後,那敏感的體質頓時發生了奇妙的化學作用。她以前因爲這個原因,對於男人由畏懼向排斥不斷演化。但是經歷了上次的“海陽事件”之後,她的心境變化了。依舊排斥任何男人,但周東飛除外。
而且,二十餘年春心未動,一動就是無法自持。在這方面,她淋漓盡致的詮釋了什麼纔是厚積薄發——雖然這個催人奮進的詞彙用在這方面似乎有些另類。那股壓抑在心底的念頭在沒有萌動之前,連她自己都不清楚蘊含着多大的能量。如今一旦爆發出來,竟然好似氾濫的江海。
腦袋死死的埋在他的胸口,兩隻玉手不自覺的顫抖,趴伏在他的身上一動不動。羊絨小毛衣和彈性十足的打底褲,此時帶來的不是遮掩,而是另一種誘惑。混着車內昏暗的燈光,周東飛一隻大手輕輕探出,當即引爆了無限的激情。
如同一隻顫抖的小小羔羊,楚火兒的身體已經無法自持。甚至,當週東飛將她送到後排的時候,她都沉浸在那種可怕復可愛的感覺中無法清醒……
虛脫。
她這種可怕體質,帶來的第一次嘗試同樣要用“可怕”來形容。數不清被拋上雲端多少次,甚至於根本不用身上的男人賣力。難怪說,當年同樣具有這種萬中無一奇妙體質的楊貴妃,能把年老體衰的唐明皇的虛榮心滿足得一塌糊塗。
但是,周東飛不是唐明皇,而是一個鐵打的漢子。且不說那“心怡第一猛男”的稱號是否真正能壓制了白家林,但終究是一個強悍的極品。
一個是鋼筋鐵骨的猛貨,一個是一點就顫的極品。最無堅不摧的矛,遇到了最不堪一擊的盾,後果可想而知。
周東飛算是正常發揮,但楚火兒卻已經如同一團爛泥——香豔嫵媚的爛泥。以至於當週東飛已經整理好了衣物坐在後排,並且將她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的時候,她還在那裡翻着白眼兒香豔的喘息。
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快要喘不過氣了……
足足休息了十幾分鍾,楚火兒這才渾身疲憊的坐了起來。輕輕倚在他的身邊,一聲不吭。周東飛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想什麼呢?”
“沒……人家聽雨呢……”她顯然還在稀裡糊塗,心思亂亂的。
周東飛笑了笑,“現在,不怕鬼了吧?”
咦?別說,經歷剛纔那麼一番折騰,楚火兒早就把怕鬼的情緒給拋一邊兒了。而現在即便提出來,似乎也不再懼怕。一來,有過經歷的女人會迅速的成熟,和少女的心思迥然不同。二來,經歷了這樣一番親密的結合,周東飛給她的保護感和安全感似乎忽然增強了很多。在此之前,周東飛是她的朋友;而現在,是她的男人。
“不怕……不過你這人真壞,拿着鬼嚇唬人。”言語之中,竟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澀和曖昧。都說初次體驗之後的女人如雨後花,嬌豔嫵媚不同尋常,果然不假。
只不過,這種小小的嫵媚一閃即逝,楚火兒忽然恢復了以往的彪悍,甚至咋呼起來:“哎呀,你這傢伙!瞧你做的好事……這,趕緊把紙巾拿來……我踹死你……”
原來,乳白色的羊絨小毛衣上,不小心沾染了一團血跡,哪怕在昏暗的燈光下也顯得如此清晰奪目。當然,這是不可能擦拭乾淨的。刁蠻小美女一邊兒紅着臉擦這象徵着純潔的污漬,一邊兒怯懦的嘟嘟囔囔:“完蛋了,完蛋了,明天要是被李冰冰看到,她會笑話死我的……明天先賣件毛衣再回去……”
雨一直下,氣氛非常融洽。
這場大暴雨足足下了一夜,第二天的時候才停。空氣清新異常,天氣清冷。兩人拿着零食當主食,好歹將就了一頓。回去的路上堵車依舊厲害,等到了心怡大酒店首都旗艦店的時候,已經接近了正午。
“你們倆……做什麼去了?”李冰冰乜斜着眼睛問。其實她昨晚就知道周東飛和楚火兒一同出去了,但對於兩人的徹夜不歸,她也沒過問。在首都這一畝三分地,有周東飛的地方肯定就會安全。當然,李冰冰很聰慧,總預感着發生了點什麼。
周東飛打了個哈哈趕緊溜了,楚火兒倒是恢復了刁蠻,冷哼一聲:“看雨景去了,不行啊。”
“看雨看了一夜?”李冰冰笑了笑。
“那麼大的雨,回不來不行啊!人家都被擱置在野地裡了,你還有心說閒話,哼!”
“嗯嗯,既然都在外頭露宿了,還有心脫衣服,不嫌冷呀!”李冰冰抿嘴笑了笑,“昨天你走的時候,穿得可是一件乳白色的小毛衣,現在咋成了粉紅色的了呢?”
楚火兒大窘,無言以對,突然怒衝衝的衝過去,張牙舞爪,“再說我撕你的嘴!”
李冰冰當即跑開了,心知肚明。
女人道理講不通的時候,往往會施展暴力的,近乎不可理喻。
……
李冰冰跑開之後,當即就去找了周東飛。不過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子,壓根兒就不提周東飛和楚火兒之間的事情,而是直接說銀行的那些重要工作。因爲這件事的影響太大,甚至於新聞發佈會剛剛結束,中央銀行的行長就直接打來了電話。
中央銀行,並非傳統意義的銀行,它沒有任何經營業務,而是國家政府的一個行政機構,主官國家金融業。這是標準的正部級單位,地位極其重要,央行行長的位置也極爲顯赫。甚至在美國,其央行行長(美聯儲主席)還被喻爲經濟界的沙皇。往往一句話,就會導致全美、乃至全球經濟波動。華夏的央行沒有美聯儲的地位高,但在國內依舊是各大銀行的頂頭上司、主管部門。
“沒啥大驚小怪的,這件事肯定會驚動‘戴掌櫃’,嘿。”周東飛笑道,“連總理估計都會心煩,何況是他。”
戴掌櫃,就是央行行長的別稱。在每個圈子裡,總有那麼一些諢號,級別再高也擋不住。戴行長財大氣粗,是管鈔票的主兒,也是整個國家的錢莊掌櫃,故被那些省部級領導戲謔稱爲“戴掌櫃”。
周東飛現在的身份,剛好在這個圈子裡風生水起,同級的大佬兒還都制不住他,這層圈子的大佬們也沒有哪個願意招惹他這塊滾刀肉。所以別說是喊“戴掌櫃”這個外號,恐怕就是見了面就上去擰耳朵,人家也得陪着笑臉兒說“輕點兒”。當初的監察部長莫雯就是個很好的例子,被周東飛搞得焦頭爛額也無話可說。放眼這個層級,恐怕也只有住建部長李正峰是周東飛所不敢招惹的。
李冰冰笑了笑:“你敢得罪這些大佬兒,我這個小小的民營銀行負責人可不敢,人家是我的主管大領導呢。戴行長說了,咱們這個做法不合規矩,引起的波動太大,而且事先應該向央行彙報。”
“嗯,這事兒你別管。彙報毛線啊,不用理會他。”周東飛笑道。
李冰冰揉了揉太陽穴,連這發愁的動作都很優雅:“跟央行死磕,對咱們以後的經營沒好處。”
“女人家的,就是謹小慎微。”周東飛笑着撥通了戴行長的電話,結果電話響了沒三聲就接通了,估計對方正等着心怡方面的回話呢。
周東飛笑道:“戴掌櫃好啊,好久不見了。咱現在辭了什麼副部長職務,你老人家也不跟咱聯繫了,人走茶涼哇,哈!”
“我連續三天打你電話,你倒是開機啊!”那邊的戴行長哪有心思開玩笑,“我說老弟你別鬧騰了,我可算被你坑了。你搞得這麼大動靜也不事先說一聲,總理老爺子把老哥哥臭罵了一通。”
“裝!總理的脾氣我知道,批評兩句有可能,罵你這個大掌櫃的還不至於。”周東飛笑道。
“不是,這回總理可能真的有點火大。你小子留點心,別瞎折騰。”戴行長說,“其實主要還不是因爲你入股了九家銀行,更重要的是,你把國有四大銀行給踢開了。老弟,眼下這金融形勢貌似花團錦簇、烈火烹油,可實際上危機重重啊。一旦出了事情,那就是大事。四大國有銀行要是撐不住了,老哥哥我沒地方哭去,總理自然也頭疼。”
“國有銀行財大氣粗的,至於幫扶什麼的,更是你們這政府部門說了算,跟我啥關係。”
“你纔會裝!政府可以明着調控,但總不能逮着那些房地產商,拿刀架在別人脖子上讓人家優先償還哪一筆債務。到時候一個個宣佈破產,那些房地產老闆拍拍屁股走了乾淨,銀行咋辦。”
“戳!連你戴掌櫃也把咱看成黑社會了是不是!”周東飛呲牙咧嘴,“你不能拿刀架在別人脖子上,我就行了?犯法啊。”
戴掌櫃不是那些國有銀行的行長,和周東飛的關係也不是那些人所能比的,自然說話更隨意:“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是全球第一地下大佬兒。看在國家的份兒上,拉兄弟一把。”
周東飛笑眯眯的——他纔不攬這些煩心事兒,於是笑道:“別啊,我就是個做生意的。要是生活上的事兒,老哥你儘管開口。對了,前陣子聽你說,好像咱閨女要到安泰經濟管理學院當老師?交給咱得了,好好幫她安排,房子車子啥的一應俱全。”
“滾刀肉……”周東飛在省部級圈子裡的這個諢號,終於被戴掌櫃失聲喊了出來。一般時候,人家都是背地裡才這麼說。“還有,喊你聲‘老弟’你就託大,我女兒才比你小三歲,一口一個‘閨女’,你自己彆扭不……”
總之,私事上面竭盡全力的幫忙,公事上面提都不要提。個人感情和政府公務,這兩者要區分清楚。
……
掛了電話,李冰冰笑道:“你說,這戴行長會不會生氣。”
“不至於。大家都是明白人,公事私事分得清。”周東飛笑道,“不過,我想總理肯定會生氣。總理是個比老爹(李正峰)還嫉惡如仇的,對於我這個‘惡’肯定已經‘仇’得不得了啦。”
“那咋辦?”李冰冰有點擔心。到了那樣一個層次,更不是她能揣測的。
“還能咋辦,躲在家裡裝害怕唄。”周東飛哈哈一樂,不過說出“害怕”兩個字,頓時想到了楚火兒昨天因爲害怕而引發的一系列曖昧,於是一把將李冰冰抱在了懷裡,“丫頭,火兒跟你說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