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紅線女帶着周東飛等人一到霧騰會所的門口兒,周東飛就開始注視了。就是不該把“二號別館”這個名頭兒說出來。
既然有二號,就極有可能有三號、四號……而且必然有一號。透露出這樣一個信息,能不讓人特別關注嗎?何況,周東飛又是一個洞察力極強的傢伙。
而且周東飛長久混跡於地下世界,對於一些事情還是比常人瞭解的多得多。他知道,這些殺手組織所設立的一些“點”,多半用來接洽任務或者做臨時的避難處所。那麼這樣的地方,一般都有些隱晦的標誌。這些標誌不爲外人所注意,但內部人能準確認出來。
所以一到了霧騰會所的門口,周東飛那雙賊亮的眼睛就仔細掃視了一番。最讓他感到特殊的,就是門口的一對漢玉獅子和兩根巨大立柱上的浮雕盤龍。
獅子前爪無根腳趾,四個在前一個在後。但是,這一對石獅子雕刻的時候似乎“漏掉”了後面的那根腳趾,而且兩邊都“漏掉”了!
至於立柱上的盤龍浮雕,其中一個爪子竟然有六個趾頭!雖然是不加色彩、且雲霧籠罩的浮雕,看起來不是很明顯,但細心人還是能注意到。
而且,龍爪的腳趾數量比獅子爪更加明顯一些。因爲自秦漢至隋唐,龍多爲三趾,後來漸漸發展爲四趾,前清時候又成爲了五趾,號稱五爪金龍。特別是五爪龍,在前清被視爲皇帝專屬,王爺只能四爪,往下有三爪蟒。至於現代沒了那麼多的規矩,大家也就憑着自己的喜好,繪製或雕刻三、四、五趾的龍形圖案。但是,卻始終沒有誰說龍有六根趾。所以,霧騰會所門前這玩意兒太“神奇”了,神奇到了讓周東飛生疑。
而且,無論獅子還是龍,都錯在了腳趾上,這是巧合嗎?
周東飛感覺沒有這麼簡單,於是當即派周芯出去查探。周芯在蜀中省城徒衆甚多,發動起來也很簡單。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盤查,果然發現了好幾個地方的大門前,都同時具有龍形圖案和獅子形狀的東西。雖然未必都是龍形浮雕,比如有的只是牆壁上畫了一條龍,但那龍爪的趾頭卻是六根。
由此基本可以斷定,這些地方跟蛇組都具有極大的關聯。
果然,當週東飛把周芯盤查出的這些地點說出來之後,大王蛇和竹葉青同時震撼。
“跟你打交道,即便是防賊一樣防着,估計都難避過去。”周芯感慨。
……
本以爲真的需要等到明天才有結果,可週東飛回去之後不到一個小時,就接到了竹葉青打來的電話。看樣子,佘雨覺得這件事很重大。
竹葉青顯然對於周東飛剛纔的輕薄懷有餘恨,壓根兒就不寒暄,直入主題:“我們商量過了,基本可以接受你的條件。具體事情不方便電話上說,明天找個地方談吧。明天晚上,就咱們兩人。”
“確定就咱們兩個?”周東飛笑得曖昧。
竹葉青頭大,“枉你也是咱們這圈子裡的領袖人物,能不能純潔點!”
“好。”周東飛笑道,“那就在我們心怡集團的蜀中總部裡談吧,也就是原來輝世集團的總部,901房間。對了,哥派車去接你的芳駕?”
“那個房間的名頭大得很,用不着引路。”
啪!電話掛了,毫不客氣。
周東飛笑了笑,想象着這妞兒在電話那邊鐵青的臉色,肯定別有一番滋味。
這時候才晚上十一點,黎建明被打發回家,而周東飛卻直接住進了周芯的豪宅。黎建明暗罵周芯不仗義,這地位差別也太大了。還好,這小子承受能力很強,開着自己的破皮卡就回了家。並且約定了,明天還來這裡“報道”。
對於這個死纏爛打的“準小弟”,周芯很頭疼。剛纔黎建明也說了:“飛哥不願意要咱,咱決定了就跟周姐混了。”
“師叔,你說這小子搭錯了哪根筋,有好日子不過,非要擠進來這一行。”周芯說,“看在黎老爺子的面子上,我甚至明說了:你要是奔着要錢,我送你兩百萬都沒問題。但是這小子真能堅持,非要混下去。”
周東飛正在翻着一本閒書,一邊簡單翻閱一邊笑道:“年輕人都有個英雄夢。這小子雖然年齡到了,但是一直被黎師叔管得嚴,到現在還是個十七八歲少年的性子。小夥子本性很好的,身手也不錯,要不你就收了他得了。”
“我纔不要這樣的小弟呢。他那身手這麼厲害,讓他做普通混子太浪費。要是讓他做貼身的保鏢,就看他那土的掉渣兒的樣子,又太跌份兒了。”
“用人要用長處,也要不拘一格。”周東飛笑道,“大不了不讓他跟在你身邊,就讓他在你蜀中總部負責保衛。這小子看似憨直,其實很精。而且你手下沒有他這麼能打的,有時候也需要一個壓陣的,總不能每次還都需要你這個大姐大親自出手。”
不帶在身邊,這倒可以考慮。周芯笑道:“那黎老爺子那邊,不好交代吧?”
“知子莫若父,黎師叔應該比咱們看得更清楚,他兒子是鐵了心要混了。”周東飛笑道,“與其讓他悶頭悶鬧的去亂闖,還不如在咱們這邊,好歹能照應他一下。等將來上路了,認清了地下世界的複雜和殘酷,再由他自己決定去留好了。”
於是,就在黎建明還沒有回到家的路上,周東飛給老黎頭兒打了個電話。果然,老黎頭兒很清楚自己兒子的倔驢脾氣,一接通電話就是一陣嘆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了。”
“師叔,這事兒也怪我。”周東飛這次很誠懇,畢竟牽扯到人家獨生兒子將來的人生軌跡,“我要是不勞煩您費心,不出現在您家,建明兄弟也就沒這一茬兒事情了。”
“未必!”老黎頭兒說,“他一直就有這想法兒,最近更是和社會上一些不三不四的傢伙聯繫。所以我這陣子老是想着敲打他,可那天我也對你說了,啥時候想動真格兒的時候,這小東西跑得比兔子都快。”
“確實比兔子都快,呵呵。”周東飛一想到黎建明那變態的速度,就感到可樂。
“那是我特意培訓的。”老黎頭兒說,“當年我在我們那羣老弟兄中,就是跑得最快的一個。啥時候你師父一說‘情況不對、撤’,老子總是逃得最快的一個。”
老傢伙說逃跑也毫不掩飾,真性情到了一個不知遮掩的地步。
至於黎建明,自身就有天賦,再加上家傳的自幼培養,難怪速度那麼變態。以龍組二級水準的實力,速度卻能比擬周東飛這個超級高手。
“那黎師叔您的想法呢?”周東飛笑道,“要是讓他悶頭悶鬧的去闖社會,我擔心他會吃虧。現在社會上的水太深了,而建明兄弟又太直爽。”
“要是你不嫌累贅,就跟着你吧,好歹我放心點。”老黎頭兒嘆道,“隨便你怎麼管教,都無所謂。你是暗影的總教官,調教這些小崽子應該比我有一套。”
“行,那我帶着他。不過別跟我南來北往的跑了,您知道我現在的任務還是比較險。再說建明兄弟生在蜀中、長在蜀中,這裡是他的根,就讓他留在蜀中跟着周芯得了,同時又方便照顧您二老。”
“你看着安排吧。不過這小兔崽子腦袋一根筋,別給他什麼高位置,就讓他隨便廝混兩年好了。等到混夠了、倦了,再來接了我這些菜地。哎,當農民不好嗎?多自在喲……”
掛了電話,周東飛笑道:“黎師叔同意了,以後建明這小子跟着你。”
周芯點了點頭,這事兒就算定下了。別看周芯難心可意的,實則賺大了。黎建明,畢竟是一個身手極佳的高手。更何況黎建明是蜀中省城的絕對地頭蛇,對於這裡的風土地理太瞭解了。獨當一面不行,但是安排專項的什麼事情,絕對比一般混子頭目做得好。
“不過,以後只許他看我周姐,不能一口一個‘姐’,膩死了。人家還沒他年齡大呢,把人都喊老了。”周芯一想到那土鱉大俠對自己的稱呼,就渾身發寒。
“那是你的事情,你跟他說就行了。再說了,”周東飛笑着,盯着周芯看了看,“我們小周芯這麼青春活力,哪是別人喊兩句就能喊老的。哪怕再過十幾年,你也能跟你師父(陰妍)那樣風姿靚麗嘛。不過說到年齡,你也早就成了大人了,真沒想過嫁人?”
閒來無事,周東飛隨便扯。
周芯伸了個懶腰,笑道:“我要學師父,這輩子不找男人啦,哈。”
“不找?”周東飛笑了,“陰姐不是不找男人,只是不嫁人而已,這兩者之間是不同的。”
周芯頓時反應過來周東飛話中的意思,頓時臉蛋兒有點紅。“那是你們長輩的事,別跟人家說這些,爲老不尊的。”
說罷,周芯的臉蛋兒更紅了,紅撲撲的臉蛋兒和一身大紅的皮衣相映成趣。
“說點兒‘正事兒’就臉紅,你這大姐還怎麼當。單是你手底下的夜總會、歌舞廳那麼多,這些事兒還沒有司空見慣?”周東飛覺得,這丫頭的性格確實很古怪。
“我只管收錢,都是派人去那裡管理的,自己纔不去。”周芯有點扭捏,“那些地方烏煙瘴氣的,裡面的男人一個個壞得要死。”
“要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比古聖賢還乾淨,你那些場子還掙誰的錢去。”周東飛笑道,“而且,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你這丫頭對這方面的知識嚴重缺乏,來,讓我好好‘開導開導’你,嘿。”
周芯嚇壞了,轉身就要跑。結果周東飛卻拉住她滑膩白嫩的手腕兒,一下子扯到了自己的懷裡。
周芯的身體貌似掙扎着,可心裡面卻掙扎的更厲害。周東飛調戲她好幾次了,雖然每次都羞得她擡不起頭,但心裡面卻癢癢的。有些時候一人獨處,甚至會有點淡淡的懷念——羞死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