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林覺得,馬三兒那樣的憨貨只認疼的,所以就猛踹了那小子一通。阮興初是個有腦子的。讓他精神上受到些摧殘,似乎比肉身上受打擊更爲難受。
所以,白家林笑了笑說:“我幹嘛要揍你?我只想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你老婆兒子出車禍了。人沒死,但受傷不輕,估計下半輩子的生活會受到些影響。”
“王八蛋!”阮興初憤怒到了狂暴的地步,就是想一頭被鎖住的瘋狗,將那粗短的鐵鏈掙拉得嘩啦啦直響。“有種你殺了我,對我老婆孩子動手算什麼本事!”
“的確不算本事,連我和飛哥都看不下去。”白家林嘆道,“我們不幹這下三濫的事情,是虞家人做的。他們那個家族大的很,虞策又是他們家族新一代中的佼佼者。他們死了一個子弟,或許也想拿你的兒子出口氣吧。”
瘋狂的嚎叫,阮興初痛不欲生。兒子是他唯一的牽掛——甚至連老婆都不在他現在的考慮範圍之內,他就是疼他的兒子。阮興初後悔了,真不該把虞策弄死。“我兒子怎麼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不清楚,這事兒你得去問虞家的人。”白家林笑着說,“當然,你似乎已經沒資格跟外界聯繫了。”
說罷,白家林哈哈大笑而去,留下了一個如瘋似狂的阮興初。
據說後來阮興初被執行槍決的時候,一箇中年婦女帶着一個少年,在輪椅上遠遠的看到了他最後一眼。而阮興初回頭的時候,也看到了那對母子。頓時,三個人淚流滿面。
這最後的一面,是周東飛親自安排的。他始終覺得阮興初確實罪有應得,但他老婆和孩子被牽扯進來,確實有點過火。虞家是個瘋狂的家族,做事有時候不講道義。
再後來,這對母子一直得到某個神秘人的莫名捐助,直到這孩子大學畢業之後正式就業。阮興初的老婆孩子到死都不直到,阮興初是怎麼死的;他們也不清楚,那個給他們匯款的賬戶來自心怡集團的慈善機構。而心怡集團的大當家周東飛,恰恰就是阮興初曾要瘋狂迫害、反倒自己遭殃的那個人。
世事,就是這樣莫測。
……
就在白家林離開醫務室後一個月,火龍也出來了。周東飛知道,火龍這樣的人不是殘狼,不會那麼輕易的屈服。這一點,從火龍那憤恨而壓抑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來。所以,周東飛這一個多月都沒有出去,就等着火龍回到監獄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情況。
而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周東飛多半是和李霧峰切磋功夫、交流心得,真有不少的收益。李霧峰自有一番套路,對於心境的修爲也有獨到的認識,因爲他走的不是尋常路。周東飛覺得這種監獄修行,對於白家林的用處更大,所以就讓白家林也更多的和李霧峰交流。甚至,周東飛讓董士偉行了個“方便”,直接讓白家林住到了甲監區。別的犯人只有羨慕的份兒,但也沒人說什麼。畢竟白家林的人品和聲望不錯,而且新監獄長也比阮興初那人好得多。
白家林通過和李霧峰的深入交流,發現自己的心境變化的更快。那種隱隱鬆動的跡象,讓白家林大感興奮——這是突破的前兆。現在,周東飛就是想辦法讓白家林提前出獄,這傢伙估計都不會樂意。他要在這監獄裡,讓自己實現一次提升!半年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兩年!
“那你留在這裡好了,哥可不奉陪了,外面一大攤子事情呢。”周東飛笑了笑,“我看那火龍也回到了丁監區,這幾天肯定會有些矛盾,你自己多加註意。”
“你隨便什麼時候走,咱又不是對付不了區區一個火龍,嘿!”白家林笑道。其實,白家林也想通過這樣一次真正的格鬥,繼續磨練自己的心境。當初鏡湖公說過,他要想讓心境艱難的突破,就必須把自己的攻擊力無限提升,打出更加猛烈、更加狂暴的氣勢。而和火龍這種監獄高手對拼,最能起到這樣的效果。另外,白家林也知道,再次和火龍對抗的話,自己是略佔一點優勢的。“現在這監獄變天了,火龍一沒有了阮興初的照顧,二沒有了虞策的幫忙,那麼在咱面前就是個被屠戮的廢材。”
“牛皮!火龍的實力不弱於你。”
“但他胯下受了傷,哪怕出了醫務室,兩條腿也不敢使出多大的力氣的。”白家林大笑,“一個蛋碎的慘貨,哈哈哈!”
這些天,醫務室裡傳出的這個消息,已經“火”遍了整個監獄。所有人都已經知道,火龍在某些方面徹底的“廢了”。新時期還有太監之類的傢伙,簡直是另類。擱在百年前,他或許能到宮裡面弄個特殊崗位的公務員乾乾,現在就徹底悲劇了。
所以,火龍一回到了監區裡面,就感覺到衆人看待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對勁。想了想就明白,肯定是自己兩腿之間那點事已經泄露出了風聲。於是,不由得一陣光火。甚至沒來由的跟自己牢房裡的幾個小弟發火,那幾個小弟雖然知道火龍栽了,但還是不敢招惹這個傢伙。
一旁,殘狼憂心忡忡的把最近的形勢說了說,特別是講到阮興初的勢力被清掃一空後,殘狼說:“老大,形勢變了!你的刑期也快到了,這次就別刻意延長了,還是趕緊離開吧。我也走,大家都別留下。”
“你怕了?!”火龍冷笑。依照他的性格,不找白家林報仇怎麼會甘心?“你們是我的老弟兄,我不強求。但是這一回,我是必須和白家林挑一次的。”
“不行啊!”殘狼還是比較理智的,說,“董士偉上臺後,將阮興初以前的政策全部廢了。但是,唯獨對那個極爲敏感的‘挑戰’制度,卻隻字未提,好像忽略了一樣。所以,我想着他就是給白家林留下一個機會,再次找咱們的麻煩。”
殘狼猜對了,這就是白家林的想法。他請董士偉將挑戰制度延續一次,讓自己和火龍再次對決。到時候,他要真正打垮火龍,徹底粉碎火龍在監獄裡的一切餘孽勢力。而董士偉覺得,要是火龍被徹底打得沒了脾氣,對於自己也是有好處的。反正這挑戰制度已經延續好多年了,再延續一兩個月也不算啥,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可是,有誰能面對着自己的仇人,特別是打碎自己兩顆卵子的仇人,還能保持心平氣和的?火龍做不到。所以哪怕殘狼猜到了這一點,他還是要和白家林打一場。這一次,他要原原本本的奉還自己的痛苦和恥辱,也要將白家林的卵子打碎!
當然,殘狼等人卻一再規勸。他們都已經看出來了,這次白家林和董士偉是勾結起來了,要把火龍給徹底鎮壓。不由得,連火龍也鬆了口氣,雖然他心中依舊憤恨不已,但已經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你們不要再說了,等我再考慮!”
說罷,火龍躺在牀上就睡。同牢房的小幺趕緊給他捏腳捶背,可見他的餘威還是很大的。
……
至於白家林,是不愁火龍不應戰的。對此,他已經做出了一定的安排。
第二天放風的時候,白家林就已經回到了自己乙監區。漫步在太陽底下,愜意輕鬆。而實際上,他一直盯着丁監區那邊,等着火龍出來。
不一會兒,火龍真的出來了。這個曾經的監獄霸主一旦出現,頓時引起了一陣轟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當然,有些傢伙忍不住好奇,偷偷的往火龍襠部多瞅了幾眼。不敢直盯着看,怕火龍發飆。
但是,白家林卻大大咧咧的,死死的看着火龍的褲襠。甚至,他還指指點點的對身邊的龍一等人說什麼。雖然聽不出是什麼話,但肯定離不開那個蛋疼的中心話題。
火龍本來還想壓抑住怒火,但一上來就被撩撥起來了,大怒:“白家林,老子跟你沒完!”
“你要找茬?”白家林貌似很正直本分。
“少來這一套!你等着,老子早晚跟你清算!”
殘狼一看形勢不對勁,當即拉住了火龍,勸火龍暫時不要衝動,不要中了白家林的“奸計”。等到真正思考成熟了,再說和白家林算賬的事情。火龍頓時冷靜了一點,猜測白家林真有可能是故意引誘自己發火的。於是,忍了口氣沒繼續罵下去。
可是,白家林卻大笑:“瞧你那慫樣!咱是文化人,不跟你這粗魯野蠻的莽漢一般見識。”
白家林這貨,竟然說自己的“文化人”!
隨後,白家林對龍一笑道:“今天天氣真不賴哇,讓咱詩興大發。填了首《虞美人》,讓你小子見識見識哥的文采——新時代的人物,要文武雙全啊!”
隨後,白家林擡頭沉思,一字一句抑揚頓挫——
冤冤相報何時了,
蛋疼知多少。
丁監昨夜又悲風,
胯間不堪垂首蛋皮鬆。
長槍無力應猶在,
只是性別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某人捂襠上青樓……
轟!全場大樂。哪怕是被火龍餘威震懾着的傢伙,也忍不住噴了。特別是白家林揹負雙手的模樣,還真像是古時候的騷客詞人。只不過,這內容實在是太二了。不過,即便是這麼二的“文采”,也不是白家林具備的。爲了這個,白家林刻意找周東飛幫忙代寫的。當時聽了周東飛的“創作”,連一向淡雅從容的李霧峰都噴了一地。
果然,火龍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一個箭步蹦出去就砸在了鐵絲牆上,怒吼:“白家林,老子要剝了你的皮,砸碎你的蛋!老子向你挑戰,挑戰!是個男人的話,你就接下來!”
“男人?咱當然是男人,至少兩腿間的玩意兒還是有的。”白家林大笑,“你既然都挑戰了,那老子就接下來!”
頓時,全場再度笑得火爆。而殘狼一聽,就知道苦大了!